宁水月未置一言,微微地甩开广大袖口绣着龙纹的袍袖,八官就识相地把全身无力的纪以宁拖了出去,往冰火窑的方向而去。

是要干吗了吗?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

八官也很无奈,实在是这囚人府被大王施了散法术,致使无法施展法术,不然他也想和一官、二官一样变成一溜烟,拖着个沉甸甸的人一闪而消。

他实在不想费尽自身力气拖着娇媚横生的美人王妃招摇过市,引起众多鬼怪的观看,像跳梁小丑一样被评头论足。只怪自己修行不够,级别有限,才老是被指派做这种粗重活。

宁水月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见纪以宁无精打采,不再折腾,若有所思,把急手急脚就要出界门的灵儿招了回来:“灵儿,去血窑让血儿老头把封藏了九千年的1号龙血舀一樽用芙洛兰花熬成藕粉色的一小碗送到水月宫镜花阁来,切忌,让他务必半个时辰后送到。”

“灵儿知晓,这就去。”

阳鸳待灵儿出了界门后,就表现得很不满了,怒气节节,任性甩起小性子,小脚把未被完全烧完的结界踢得“邦邦”响:“阿月,你偏心,凭什么呀?凭什么才见一面的女子不但能做你的王妃,还能喝起你用人参、灵芝、珊瑚泡了九千年的血?居然还要用种在合海深处千年难得长一寸的的芙洛兰花来作药引?”

“阳鸳,收起你那性子,要懂得规矩,懂得分寸,日后把对本王的称谓改了,不许再叫错,否则你也去冰火窑走一趟。”宁水月敛起浅紫色的眼眸,如浩瀚六海八荒里一颗闪亮的星辰,眼中发出一抹常人不易察觉的金光,灿烈得厉害。

月鸯知晓主子眼底已暗藏怒意,急忙执起阳鸳的柔荑,“王,阳鸳错了,既然灵儿已去忙,无法抽身拦截星姬上仙,那月鸯和阳鸳前去。”

月鸯说完,眼梢不动声色偷偷瞄了瞄无故陷入沉思的宁水月,知他不出声阻拦,是已默许,赶紧双手作揖拜别后就把还在气得甩孩童脾气的阳鸳带了出去。

一面前面走一面说她:“你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王是高高在上的王,岂能由你淫想?如若当初不是他好心相救,我们早已在雪崩之时埋于冰川下。后来王见我们被冰川老妖欺负,发了善心,把我们带在身边,提供容身之地,甚至与他一起修行。你还不知足?妄想攀上高枝从鸳鸯变成凤凰?”

“月鸯,你别老把鸳鸯讲得多卑贱好不好?每只鸳鸯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就去追了,有什么错?”

“好,你没错,你将来可是要修炼成鸳的,鸳是雄性的,你别忘了。”

“我不管,我才不顾那么多,反正从他救了我,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发誓将来必定要嫁给他,作他的王妃,尽一切之力,破一切阻挡,势必做到。诶,月鸯,我还和冰川老妖打了赌的。”

“知道,你和他打赌时我也在场,冰川不是还哈哈大笑,说你痴人说梦吗?这个我记得老清楚,可不会作忘。”月鸯不想和阳鸳扯下去,把话说得直白,顺道提醒她要抓紧时间做正经事:“加快脚程去拦住星姬上仙,王说拦截她,恐是有事要防她,不便让她知情。”

“……”

“快点,别磨磨蹭蹭。”

宁水月待她们走过拐角处,看不到身影,才凝力聚于手指尖,一扬,囚人府就在一瞬间恢复如初,亮丽如常。

后来不放心,还随手往空中洒了香兰花粉,用它浓郁的香味掩去纪以宁遗留下来的作为凡人的体味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