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节台风降临
“车子没问题,再给你十台,二十台紫电。扩音器估计计委不肯定给了。”邬德说,“不能老在搞噪音上想办法,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群众喜闻乐见的手段,简单点的,最好不用电。”
“要保证宣传攻势的持久有效性,”丁丁在专门召开的宣传部的会议上对手下的“大将”们下达指示,“宣传车巡回宣传到每个村的间隔周期必须尽量缩短――”
“报告!”
“我们是宣传部,不是军队,用不着这样。”丁丁纠正了直挺挺的站起来向他汇报的宣传培训班的学员――这批人被陆军都给训成条件反射了,“直接说好了。”
“是,”此人来了个标准式的德国式的碰靴根的礼,纪登高原来在广州卖卜为生的――这行当贫富差别很大,纪登高学艺不精,差点饿死街头的时候被广州站的例行收容行动拯救了,随后就到了临高,学习了几个月之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到宣传部来发挥专长了。
“现在宣传车还太少,一个周期要四十天才能重新轮过来,”季等高禀告道,“增加几台,大喇叭很好用。”
“车有,但是上面的大喇叭没有了。”丁丁摇头,正如邬德估计那样:因为高音喇叭是短时间不能自制的装备,计委把得很紧,一台都不肯多给。
“再拨给锣鼓家伙可以吗?”
“行。”说是这么说,实际上现货也未必有。锣鼓是很简单的东西,在临高一样买不到的――这个偏僻的小县城里稍有技术含量的手工业品都买不到,至少也得从府城买来。
“有多得锣鼓家伙可以组织几个舞狮队……”
“舞狮?!”丁丁醒悟过来,这个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可是中国人民喜闻乐见的群众文娱活动啊。
“有匠人会做狮子,也有会舞的人,”纪登高是广东人,对舞狮这类活动很是熟悉,“乡下人爱看热闹,有舞狮玩意容易聚集起来。”
“不错。这个点子很好。”丁丁随手在笔记本上写了一条:狮子身上要写标语。
纪登高第一次提建议就被接受了,脸色很是兴奋:“谢谢首长!”
“这事情就归你办。”丁丁说着写了一张授权书,在上面盖了宣传部的大印,“先组织十个舞狮队,锣鼓家伙和作狮子的东西我会去找计委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是业余性质的,不过可以给点津贴。平时给大伙娱乐娱乐也好。”
“明白,小的这就去办!”纪登高知道自己被委以重任,眼睛直放光,不觉把“旧话”又露了出来。土著把澳洲人的说的普通话叫“新话”,当地人说的叫“旧话”。
纪登高的舞狮队还在组建当中的时候一场临高秋天常见的台风降临了。大风和暴雨洗刷了标语和布告,暂时熄灭了如火如荼的宣传攻势,也将穿越集团狂飙式的大跃进停了下来。
来自北部湾的台风和来自北方的冷空气共同作用,使得这一次的台风达到了11级以上的水准。远远超过了夏季的几次8~9级的大风天气。
冷空气和热带台风掀起滔天巨浪,暴雨如注,文澜河水迅速暴涨――夏季原本就是临高的雨季,降水量充沛,文澜河的水位居高不下,再加上这次暴雨,在中下游地区立刻就爆发了洪水灾害。
台风到来之前,新设在高山岭地区的气象台及时的发出了气象预警――当然不是靠卫星云图得来的消息,而是气压计和雷达。丰城轮上的气象雷达是一件真正的“神器”,它比气压计更早的预告了台风的到来。
穿越集团在1628年的秋季没有遇到台风,但是执委会对海南的台风问题还是有所认识的。临高年平均的8级以上大风有5次。在海南岛属于风灾最小的地方。穿越集团还是在建设方面对防风防洪做了一定的防范。事实证明这上面的额外的投资是有必要的――1629年的台风来势汹汹,暴雨、狂风和洪水横扫过文澜河流域。冲毁房屋和田地,卷走人口和牲畜,淹没设备……穿越集团已经提前做好了一切预防措施:加固设施,转移物资、抢收粮食、疏散人员,但是不能移动的建筑和重型设备还是遭到了损失。海浪冲毁了博铺的部分码头设施,将十多艘船只抛到岸上。检疫营地的木结构房屋被毁损过半。
工业企业遭到了很大的损失,玻璃厂被狂风掀掉了部分顶棚,三座回火炉被雨水冲毁,工厂不得不停工待修。化工厂的塔槽和管道被大风刮倒了一部分。因为房屋、道路的毁坏和部分厂房进水,工能委属下所有的工业企业都被迫停产。博铺到百仞的输电线路中段,有线电话和刚刚铺设不久的有线电报也全部中断。公路被冲毁多处,博铺通往百仞的道路完全中断。
农委会的养殖基地棚圈损失严重,牲畜因为已经被转移,没有遭到损失。部分田地被冲毁,不过凡是完成标准化改造的农田全部经受住了风雨的侵袭,损失不大,验证了农田标准化建设的有效性。
百仞城和博铺基地的房屋倒塌上百处。特别是百仞城里的简易房宿舍损毁大半――幸好穿越众们大多已经不住在宿舍里了。随身行李也在台风到来前放进了集装箱改造的仓库里安然无恙。
人员和物资因为气象台的预警,疏散转移及时,损失并不大。国民学校事先停课,把孩子全部转移到高山岭地区的基地里避难。大图书馆的资料和重要物资设备也早就转移到相对安全的高山岭地区了。
但是普通百姓的损失却相当严重,特别是文澜河流域因为河水暴涨造成水淹,不少还没来得及收完粮食的人家遭到重大损失,房屋被冲毁许多,人畜伤亡不少。
刚刚被台风肆虐后的博铺港,一片狼藉。从海中漂来得、被洪水从陆地上带来的杂物载沉载浮,其中也有人和动物的尸体。肚子鼓胀胀的。岸边早期搭建的原始的吊杆已经被冲得不知去向,木制栈桥被冲毁了几十米。被抛上岸的船只侧倒在沙滩上。一群工人正在拆解船体回收木材。
码头的石驳岸上,星星点点的是烧残的香烛和纸灰,许多在台风中失去了亲人的人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在岸上遥祭了。
卫生部门的人组织劳工在港口里打捞人畜浮尸。一股各类的尸体的腐败气味充斥着港口。爆发瘟疫的阴影笼罩在穿越集团头上。
穿越集团的诸位,平日里对自然灾害大多没有直观认识,只在电视里感受其威力。现在发觉自己不仅要面对自然灾害,还得去面对其后果的时候――换句话说这会抢险救灾不是解放军的事情了,而是执委会的事了。
“好吧,我们得暂时把各项工作放一放,先来抢险和恢复工作。”在执委会的紧急会议上文德嗣无奈的说道。
单道谦领受了任务,火速修通毁坏的道路和通讯线路,保证各个基地之间的联系――失去联系之后人心不免会浮动,这个不管是穿越者还是土著人员都不例外。必须马上安抚人心。执委会为此派出了几个分队,分头去联系中断的基地进行巡视慰问,为此特意把原本已经封存的农用车和越野摩托车启用了几辆。
卫生部组织人员清理尸体和垃圾,用漂白水消毒防疫;农委会修整堤岸和水渠;建筑公司对损坏的房屋设施进行修补,陆军和民兵进驻要点控制局面,同时清理废墟……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最棘手的问题也随之而来――难民出现了,台风过去后的三四天里,已经有数百难民涌进了县城求乞,他们不敢去东门市,因为那里有抓乞丐的规定。
从各处传来的消息都表明今年的受灾状况相当严重,邬德派人到各处传令,要各村的联络员马上来开会汇报情况。
“准备开设粥棚,修建临时营地。”执委会给民政委员会下达指令,“收容救济难民!”
难民失去了房屋和粮食,就只能外出逃荒,这样不仅会损失宝贵的人口,大批流动人口还容易造成瘟疫爆发。
民政委员会随即在县城外、东门市外各设置了一个难民收容站,用来救济房屋坍塌无家可归的难民,另外还准备在全县的多个市上开设粥棚,开仓放粮来救济百姓。
“你赶快去拜会下吴明晋,关于赈灾的事情得和他谈谈。”
吴明晋对此事也很热心,熊卜佑去拜访他之后,他就亲自下令开县仓拨给粮食。
“县库的状况,想必贵众要比学生要清楚得多。”吴明晋忧心忡忡的说,“账目是对得起来,要说有多少粮食……”说着他来了个中国官僚式的叹气摇头动作,表示自己知道状况很糟糕,但是没有办法,当然也不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