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又觉着一阵酒劲上涌,顾不得再去理它,只是一头扎倒在榻上,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这吃饱了喝足了,就特别特别容易犯困。

睡着了,还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萧玉梦见,自己正独自走在一条俩边长满荒草的羊肠小道上。

窄窄的路面,弯曲曲的,很窄,亦很长。

路俩边,那些疯长着的野草,都纷纷的伸出长长的有着锯齿状软刺的径须,一径的撕扯着萧玉裸露在外的肌肤,以及衣裙。

那袭还算喜欢的浅紫色裙衫,早已经便扯成了一条一条的。

白皙的手臂上,亦是密布着一道道的血痕。

可是,那条路,依旧在不住的往前方蜿蜒着,分毫没有终止下来的意思。

而路俩边的灌木荒草,则越发的显得茂盛了起来。

独行中的萧玉,免不掉的心慌气乱了起来。

取出那柄须臾不肯离身的小匕首,对着身子四周的长藤,就是一阵乱砍。

“玉儿啊,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那些缠人的藤蔓一下子终于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孤独的人,一张委屈的脸。

萧玉用力的揉了揉眼,竭力的睁开眼睛预备着细瞧。

没错!面前那位委屈的抱怨的不满的脸,是池秋,每日都必须面对的池秋。

“你瞧,玉儿,你这么疯砍疯砸的,将本王的双臂,都给砍没了喔,你赔么?拿什么来赔我?”

那张脸,依旧在幽幽怨怨的说着,在风中鼓荡着的白衫子,果真是秃秃的,没有手臂。

睡梦中的萧玉,陡然的心惊了起来。

“没有哇!玉儿从没有对着王爷做下这等凶残的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哦!”

“没有错,还我手臂来……”那张只剩躯干的脸,面无表情的继续陈叙道。

萧玉猝然心惊,往身后倒退了好大一步:

“我……我……我,我没有,不是玉儿!”

还没有说完,萧玉只觉得自己一脚踩空,笔直的落入到路边的一只池塘之中。

那池塘里的水,温温的,好像是一弯温泉。

蜂拥而聚的水,暖暖的,有种熟悉的青莲的香味。

一寸一寸的拥着萧玉,呵护着萧玉。

手臂上,密布着的那些红红的长长的划痕,也在舒适的水温里,一点点的痊愈了起来。

连一点疤痕都不曾留下。

萧玉终于舒心的长出了一口气,就浮在那片有着熟悉的香味的水域种,无牵无挂的继续深睡了过去。

……

醒来后,萧玉发现,蜷缩在榻上的自己,居然,是安安稳稳的睡在一个人的怀中。

熟悉的青莲香味。

深若寒潭的晶亮黝黑的眼睛。

还有,一袭热烈奔放温暖的红袍。

永远是在微笑着的微微上翘着的嘴角。

萧玉再一次的惊呼出声:

南宫平?怎么会是你?

你是几时过来的?

还有,如何,一下子就睡在本姑娘的榻上?!

轻笑了一声,那家伙只是盯紧萧玉,慢慢的问道:

“昨儿,本王在这里,你睡得可还好吗?瞧你那副蹬手蹬脚的狼狈样子,莫非,是做什么噩梦了?”

“是是是。”萧玉不住的点头应道:“昨儿,起先是睡得极不舒服来着,只不过,后来感觉很好……”

“唔,枕着本王的手臂睡觉,感觉还不好的话,可就有些奇了……”那厮含着笑,懒洋洋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