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得知三关回京述职之事,竟然没见到萧安跟霍家大房的二爷,着实是令一群小娘子感到可惜。

萧安当年在京城里有英名在,霍家大房的霍彭生还未娶妻,都是好男儿啊!不说看了好嫁人这种不知羞的话,就是看个热闹也好啊。

哪知道这种愿望竟然也满足不了,也亏得前些年的程谨安惊艳尚在,也不至于多遗憾了。

躲在马车里的萧安,先是回了皇帝给自己准备的侯府。

茹姑进了宫,侯府里就由景王妃身边的人管理,每一月到景王府向景王妃汇报一回。

到此时候,侯府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得着萧安带着人回去。

而侯府里并不热闹,因没有住人,下人也极少,整个府邸安静而威严。

萧安令人将跟着一道的将士们安置之后,才仔细在侯府里走了一圈子。

相比起之前的南阳侯府,魏侯府,永定侯府并不算大,甚至显得有些小,但位置不差,大门能够朝着宽广的道路开着,就已经证明了萧安的身份。

被景王妃派来的管事给跟萧安引着路,走到演武场之时,少不得要说这里有太孙的手笔在。

萧安点了点头,果然是不一样,就是比三关将军府的要精致一些。

其实她也没看出什么大的差别,但太孙的心意总是要的,她总觉得就是要精致些。

等把侯府转完,萧安就去了景王府,本也相距不远,因京城不得纵马,萧安不想才回京就给御史们找事儿做,便依旧坐了马车,正好装着给景王妃的东西。

也是一路疾驰累了许久,再骑马也累,不如坐在马车里好休息一二。

萧安眯着眼,想着明日进宫如何应对帝王,又有些昏昏欲睡。

想她一个女的掌着五万将士,平日里在边关还好,京城里的这些小肚鸡肠的大老爷们眼不见心不想嘴不闹,等着人回来了,定然是要来寻晦气的。

“侯爷,景王府到了。”坐在马车外的丫鬟捞开帘子道。

萧安睁开眼,点了点头,便起身弯腰走了出来。

景王妃站在大门口,带着两个孩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萧安跳下马,也依然是男装,英姿飒爽,颇为英气。

“阿姐。”萧安一把抱住了人。

也亏得是在侯府就换了衣服,不然还得抱景王妃一身的灰土。

景王妃笑着拍了拍萧安的背,“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萧安偏头,嘿嘿了两声,又弯腰把锦绣抱了起来,“我的锦绣宝贝哟~~”

锦绣对萧安已经有了点陌生,然而时常听景王妃说起自己的小姨,满心的想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却又见到面前的人一身男子打扮,一下子就有些懵了。

虽是如此,锦绣还是叫了一声,“小姨。”

萧安乐呵呵的,另外一只手也把小郡王的手也牵了起来。

她也好,她的姐姐也好,总是要比锦绣先走的,最后能陪着锦绣与锦绣撑腰的,也唯有这个孩子了。

因此她并不想让这个孩子觉得他是过继来的,在她们这些亲人眼里就与锦绣有了区别。

景王妃在一旁跟着,跟萧安道:“这一路可是累了?”

萧安笑嘻嘻道:“跟霍家的霍彭生一道出的三关,倒不是多累。”

还年轻,自然就放纵的神气,景王妃笑着道:“霍家那位霍彭生你觉得如何?”

萧安看向景王妃,道:“好会怎么样?”

景王妃道:“也不会怎样,你开心就好。不过是给你找个能打的伴儿罢了,你要不喜欢,就算了。”

萧安抱着锦绣,看向前路,“霍家要的又不是一个陪着儿子玩的人。”

景王妃叹道:“傻妹妹也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还要像以前的傻大胆,要不小心被人骗了,她还不知道要愁到哪去。

萧安没说话,她已过十八,又坐在三关大将的位置上,要跟三关里那些老兵痞斗智斗勇,哪里不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在乎。

要不在乎,早被人啃得精光连骨头都没了。

几人进了正厅,萧安把孩子放下,跟景王妃坐在了一起。

“朝廷里最近可有什么事?”萧安问道。

景王妃摇头,“都是些小事,都忙着太孙的及冠礼了。”

萧安就道:“平王世子之事还未了解?莫不是半点线索也没有?”

景王妃道:“三司会审,又有张公公跟石奎暗地里查探,又哪是没有线索。只是线索都断了,就拖到了现在。”

萧安道:“张公公跟石奎……会不会有问题?”

景王妃道:“谁知道?拖到现在其实对太孙十分不利。”

萧安就道:“平王呢?”

景王妃道:“平王妃伤心过度过世了。”

这事儿萧安知道,就问道:“这笔账也要算到太孙的身上?”

景王妃摇头,“平王失子失妻,彻底病倒。陛下请了御医去看,只说是郁结于心,心病难治。这些日子,别说是养花草,就是门都不出了。”

萧安吐了口气,道:“京城里就是破事多。”

两姐妹也不再说这些事,萧安跟景王妃道:“娘跟爹给两个孩子准备了些小玩意儿回来,等会儿给他们看看,要是不喜欢,喜欢哪样,写信让我带回去给娘。”

景王妃笑道:“娘总是体贴人。”

萧安也笑,“还有十几件毛皮,阿姐给自己做个围脖,给两个孩子做些皮靴手笼也好。还有关外的一些小巧玩意,就图个新鲜。”

景王妃也应是,“我这也准备了些药材,到时候你一道带回三关里去。”

萧安在景王府陪着景王妃和两个侄子侄女吃了一顿饭,等着夕阳落下,这才离了景王府。

景王妃在送她走之时道:“明日上朝,许有人会挑衅于你。你只管什么都不说。你是女子,他们是大男人,你越沉默,他们就越放肆。然而在陛下眼里,他们就越心胸狭窄,容不得人。”

萧安是女子,得以上朝是让一众男人觉得受侵犯,毕竟他们没把女人看做与自己一般的人过。

然而在帝王眼里,臣子与女人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帝王的臣民,为天下所用而已。

东宫里太孙得知萧安回京,也十分高兴,时不时就无意识地询问单凌萧安的消息。

单凌不得不提醒太孙,“侯爷已经回了府,想来明日就会进宫觐见陛下。”

太孙这会儿再急,那也是见不到萧安的。

这一点太孙心里明白,然而许久未见,他是恨不得自己现在都站在萧安面前。

然而他要忙着及冠之事,也抽不出空来出宫一趟,也只得等明日了。

萧安回侯府睡了一觉,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了床,让人伺候着穿上朝服,然后坐着马车就往皇宫里走。

晨起上朝的官员们,此时坐马车的马车,乘牛车的牛车,让人抬轿子的也不少。

萧安坐在马车里,没打算露面,露面少不得还没进宫就招人白眼了。

马车里跟着的丫鬟有些紧张,又仔细替萧安整了整朝服,生怕萧安朝服不整,才上朝就被人寻着由头参了一回。

马车到了皇城们口,官员们纷纷下车下轿。

萧安一下马,就板着脸,看着其他的官员,自来熟的各自打招呼。

“刘大人早啊!”

“张相爷早!”

“朱大人气色真好!”

一溜下来,萧安也不管人家理不理她,反正该打招呼的也打了。

宫门大开,萧安等着官阶比自己高的几个进门之后,毫不犹豫的插队进去了。

她就知道这群小心眼的文人,不敢在皇城门口丢脸,就想排挤她,让她走在最后面,好给她个下马威。

这种小把戏,她很小的时候都不玩了。

萧安正大光明的走进了皇宫里,暗想这些男人,怎的连自己一个女人都不如。

时辰到,众臣归位。

萧安因是外将,还得先在外面等候,等着皇帝召见。

皇帝的召见来得并不晚,听得太监的唱声,萧安走进殿中,先是单膝着地,拱手问安:“臣不辱使命,回朝复命。愿吾皇万岁无疆,大庆天下千古。”

皇帝叫着起身,萧安立起身来,几乎不用特意寻找,就看见了站在太子身后的太孙。

太孙看着萧安,与上回相见,萧安又瘦了,更黑了些,五官眉眼显得更为深刻,剑眉入鬓,未施粉黛,穿着朝服跟男子其实也差不离了。

萧安板着脸,应对着皇帝的询问,都是三关里的军中之事。

皇帝听得满意,连连叫好。

下面的群臣,神色不明,都纷纷看着萧安。

然而从出生到现在,萧安并未学会胆怯,对于诸臣的目光也都生受了。

当今对萧安是极为满意的,从一个任性的姑娘成长为一位稳重的将军,只用了三年。这种成长,是旁人难以企及的,也是他亲手扶持而起,其中自豪用言语无法表述。

萧安有太多的地方与魏侯相似,在朝廷上面无表情的脸,简洁的语言,不加掩饰的喜与恶,还有没有私心的对边关对朝廷对大庆的忠诚。

没有哪个皇帝喜欢狡猾的朝臣,喜欢不好用的刀子,然而偏偏这种狡猾的人让人不得不用,所以萧安这种能用又不讨厌的就显得格外可爱起来。

萧安的述职,兵部自会评判,然而皇帝依旧不吝啬于对萧安的夸赞。

皇帝的夸赞,萧安倒没放在心上,不给赏赐不给升官的赞赏,其实都是耍流氓。虽然她现在也没官可升了,她这几年做的也是分内之事。

所幸的是今日朝廷里没有人参她,想必的萧安进宫得太早,这些人还没能想出能参的借口来。

萧安应对完皇帝,便立在了武将这一侧,倒是能把太孙看得清楚。

太孙即将二十,自然也于之前有大不同,然而面色依旧白皙,站在那就是皇家的芝兰玉树。

散了朝,萧安在殿外等到了太孙,也不顾忌别的朝臣会怎么看她,凑在太孙身边就道:“天天呆宫里也无趣,我们出宫玩儿去?”

一回京就逮着人出去玩,哪还有在朝廷上那端正的模样。

太孙心里好笑,又想把萧安留在宫里说说话,就拒绝,“宫里忙着及冠之事,只怕是没空。”

萧安惊讶道:“礼服难道未成?”

太孙道:“早备好了的。”

就是寻常高门大户里的男丁及冠,礼服也会早一两年准备,何况是皇孙,自然只有更仔细的。

萧安点头,“那就没劳累你的地方啦,礼部又不是死的。”

礼部尚书正从萧安身边走过,恰好听得这一句,便看了萧安一眼。

萧安对着礼部尚书一笑,“尚书大人也一道?”

礼部是最重规矩的地方,萧安以女身入朝,若不是有硬摆在那的军功在,她连议政厅的门前十丈都走不近,更别说跟着礼部尚书嬉闹。

礼部尚书哼了一声,就走远了。

萧安回头继续劝太孙,“我给殿下做了把琴,殿下可要去看一看?”

太孙一下子就有些心动了,只是心中有些犹豫未决,其实要跟萧安说话,去她侯府也是可行的。

萧安见太孙神态,就道:“我在京中许十来日就要走,再回京就得三年之后了……”

话未说完,太孙就道:“好。”

单凌是跟着太孙的,得知太孙要微服,便先收拢了护卫,又将此事报予皇帝。

皇帝对萧安请太孙出皇宫玩半日,倒也没别的想法,便也允了。

太孙回东宫里换了衣裳,出殿门就遇见了自己的亲弟弟泽。

太孙泽也一身常服,见到太孙就笑着道:“听说兄长要跟永定侯一道出宫玩,可否带弟弟一回?”

拒绝肯定是不行的,也没必要,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太孙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皇太孙,更是兄长,自然要有兄弟之情才行。

萧安见到太孙泽跟着太孙一道出来,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

太孙泽比萧安小不了多少,也算是英武,见萧安翻白眼,就忍不住道:“我可是哪得罪过永定侯,才一直不招侯爷喜欢?”

萧安哪敢承认,道:“皇孙想多了。”

太孙泽嘟着嘴,“你明明就一直都不喜欢我啊。”

萧安暗想,谁让你没你大哥长得好看啊。

三人一道出了宫,太孙就憋着了,有太多想说的话,因为有个太孙泽在就不好说出口了。

太孙泽倒是话多,从一开始就叽叽喳喳的,不停地问萧安三关里的风俗,三关军中可有何的趣事。

萧安随口说了些,但也说得不少,太孙就没能插上嘴的地方,心里把太孙泽恨得半死。

太孙泽毫无知觉,只缠着萧安说话,也把自己那个大哥给丢在一边去了。

萧安说得口渴,便寻了一家茶楼。

让小二领着上了二楼包间里,点了茶水,又点了几样小吃与点心,打算歇一歇。

东西很快就上了桌,小二替三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就退了出去。

萧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看见太孙跟太孙泽都没有动,就明白了他们是不能吃外面的吃食的,因此倒是十分高兴,自个儿捡了桌上的点心小吃慢理斯条的吃着。

点心的甜腻味儿,小吃的盐香之气在屋子里散发,萧安吃得津津有味儿,浑然不顾旁边两人其实已经有些饿肚子了。

等吃完点心,萧安起身动了动,才对着太孙泽一笑,“皇孙可还有问的?”

太孙泽再问就是傻子了,没想到萧安一如既往的不喜欢他。

没问的就继续走了,单凌早结了帐,萧安带着两个皇孙就往勾栏街上跑。

太孙泽受不了了,忙拦着萧安,道:“侯爷好歹是个女子,何以到这种地方来?”

萧安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老看美人的,不然皇孙以为?”

太孙泽虽也快十八了,然而因太孙还没指婚的缘故,婚事也顺带往后延了,但却是订有亲事的。

萧安要往勾栏里去,明日被御史朝臣们参她事小,要自己订婚的小娘子误会自己是个不持重的人事大。

太孙泽决定还是不奉陪了,反正他自幼出宫得多,寻了个要去找人的借口就遁了。

萧安看了跟着太孙泽的常家大郎君一眼,跟太孙感慨,“看美人都不看,这心里得有多憋啊!”

太孙无语,心想就是你去看了也没用么。

但萧安已经转身往里头走了,太孙也只得跟上,道:“你还真的要去?”

一个姑娘往勾栏里跑,名声实在是不好。

萧安头也不回道:“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多吃亏?”

要不是为了摆脱太孙泽,她也不会带着太孙往勾栏里来,要来也得自己悄悄来嘛,萧安在心里骂。

萧安选了家能跳胡旋舞的,大把的银子撒下去,直把老鸨乐得露出了牙,把萧安跟太孙当了上宾对待。

跳胡旋舞的娘子并非蛮人,而是京城里出身的小娘子,自幼学艺于一位胡女,如今不过十四年岁。

萧安坐在那,看着小姑娘跳了一曲胡璇,手脚灵活,腰肢柔软,顿时就有自己老了之感。

连喝了两杯酒,心中那股郁郁才好了许多。

萧安也只有看看人家小娘子跳个舞蹈的命,看完给了赏钱,就带着太孙去自己侯府。

太孙倒没说别的,就是担心她,“明日怕就有御史参你了。”

萧安不在意,“不参我还不习惯呢,参了才当我是自己人啊!”

太孙:“……”

萧安坐在马车里跟太孙交心,“我在边关三年,朝廷里一本参我的都没有,连个污蔑的都没有!他们这不是看我干得好,是直接把我这个大将军给无视了!简直岂有此理!”

唉,当官当到连个作对的人都没有,也不可能是万金油,再做事圆滑的官员也有两个不对付的,要真一个都没有,就是有人没把你放在眼里。

想她堂堂二品武官,混到这种地步,焉能没有愤怒!

太孙憋着笑,不得不道:“我知道你是想甩掉阿泽。”

所以就别编造这样好笑的理由了,朝廷里是没人参萧安,要参那也得人家有三关多余的消息才能。

萧安也不说话了,等进了侯府书房,下面的人倒了茶退出去后,才道:“殿下,平王世子之事还未完结?”

太孙面色微变,有些沮丧道:“还不曾。”

萧安皱眉,“人在东宫里出的事,就是平王难缠,难道东宫里半点线索也无?”

太孙并不瞒萧安,“送点心来的几个宫女被严加审讯,并未审出得用的来。做点心的那太监,跟御膳房的管事,却是畏罪上吊。顺着两人在宫里宫外的关系查,一直都没查出名堂来。”

魏氏常说但凡发生之事,必然雁过留痕,整个三司加张公公与石奎竟是半点都查不出来,这却是令人不信的。

“投毒之人可查出是谁?”萧安道。

太孙摇头,“抓是抓到了,却是被死在了去抓的人前面。”

萧安转着手中的茶杯,“那就是负责查此事的人里有别有用心之辈,否则何以死得那般及时。是自尽还是他杀,一个小太监可用仵作吧?总没个亲爹出来说不允!”

太孙道:“几名仵作道是自尽而亡。”

萧安这样的性子,太孙如何能与她说,其实平王世子之事迟迟没有定论,不过是因自己的皇祖父日渐衰弱,一直被他掌控着的朝政开始失控。

他的祖父是位好皇帝,自继位起,兢兢业业,不曾一日得歇,也手段凌厉弹压得住群臣,才让大庆有这几十年的安稳。

然而老虎也有年老之时,年老力衰,被弹压了多年的朝臣自然也会反扑。

先帝末年的皇位之争,明面上是几个皇子的争位,实际上却是朝臣们各自争权,搅合得朝廷大乱,差点祸害了江山。

如今皇帝年迈,这股风又要起了,也幸好景王死得早,平王不理事,四皇子还年幼,自己父亲太子位稳固,否则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麻烦。

萧安不知道京城朝廷里面已经暗潮汹涌,就道:“那陛下是什么意思?查不出来,总要给平王一个交待的。”

太孙道:“皇祖父打算再给平王叔赐婚。”

就是给不出公道,多给平王补偿了,想来那家的姑娘身份定然会不差。

萧安也不好多说皇家事了,也是她也没得能说的,三司查案可比她厉害,还真轮不到她指点,就说到常凤的弟弟,“他怎的就跟着你弟弟了?”

太孙身边的贴身侍卫除了当初皇帝给的,出京一趟就带了单凌回来。

后来常将军携妻儿入京述职,常家大郎君入宫为带刀侍卫保护陛下,太孙泽也闹着要选个能陪自己玩的,磨得皇帝同意了,就选了常凤的弟弟。两人年纪相当,倒也玩得来。

然而常家在六关为大将,常家大郎君在太孙泽身边,其实就有隐隐跟身后有三关大将萧安的太孙针对之意。

只是这点争对之意,在长辈的眼里,还只是小辈之间的孩子气罢了。

兄弟相争的话,太孙说不出口,他是长兄,便要对下面的弟弟要有宽待容忍之心,何况还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并非其他庶弟。

“他就想寻个能跟他一道玩的玩伴,就寻皇祖父要了常家大郎君。”太孙委婉道。

萧安想也没想就道:“把他调出皇宫。”

常乐是个跟她外祖父一样的莽夫,这京城里风起云涌的局势,哪是常家大郎君玩得转的,不说是玩得转,就是想要不被人利用,也十分艰难,离皇宫里的人越近就越危险。

常家大郎君跟着太孙泽,日后三关与六关难道各自效忠于两人,然后他们兄弟相残,而三关跟六关就跟着互相残杀,最后一方对着另外一方落井下石?

太孙道:“这倒不难。”

常家大郎君也是该成亲的年纪了,到如今还没有定下,那是因常家夫人到底还是舍弃了儿子,跟着常乐又回了边关,无人做主而已。

然而只要有人在里面牵根红线,将常家夫人请回京城里给常家大郎君定下婚事,常家大郎要是成了婚,先出了皇宫,再走动一番,调往别处未必不行。

这一点能力,太孙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