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府如今在京中的有两房人,均为嫡出一系,长房霍东岳,年四十,有二子,世袭威震将军,如今在御林军供职,为御林军左统领,看守皇宫。二房霍西岳,年三十五,有三子,世袭明威将军,为东营右副统。

程谨安展开从景王府中传出来的纸条,上面只有霍东岳三个字。

霍东岳二子均为嫡出,长子二十有三,已经成婚有子,二子也有十七,尚未听闻有婚事。相比起霍西岳的三子中长子才十岁而言,霍东岳的确比霍西岳更适合去边关,毕竟长子已成家可掌家事,霍东岳前往三关,京城并无拖累。

程谨安将纸张点在烛火上,看着它燃尽,才将碎末搅合在杯中,然后拿起枪,在院子里耍了几套枪法,最后停下来,一抹脸上的汗,心中也下了决定。

召了身边的亲卫,程谨安在领头的耳边嘱咐了几句,那人点头出了门,才又坐在了一边石凳上。

程谨安坐在石凳上等了许久,然后回来的人面色却不好。

霍东岳是御林军左统领,与右统领每日交换班,这一月他是日职,在与右统领交班之时,回府途中身边带有数十亲卫。

程谨安摆手,“无事,继续盯着。”

萧安以往遇着谁碍着她了,少不得就要找几个人去揍个梦拳,让人稀里糊涂的就倒个霉。

京城里这样干的纨绔们也不少,就是御史哪日参在他们头上,隔个一段时日就要这么来一回,就是京都府伊也难查。

想来霍东岳年轻时许是这个中好手,从对三关有了兴趣之后,便极为注重自己的安全。

程谨安吐了口气,又耍了两套枪法,这才着人抬了热水,梳洗后就躺在了床上。

京城里的事情,他到底是不熟,除了揍霍东岳一顿也想不出别的有用法子来,景王妃不过女子,又在陪着儿女守孝,想来也不好有多动作。

但要让霍东岳去三关……程谨安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萧安好不容易拿下三关,如今都还来不及巩固在三关的威望,要霍东岳去了,后面南阳侯之事必然会在月内处置,萧安总归要受此影响,自己又还未将副将之位拿到手,只怕霍东岳只要心思深一些,就得把他们两人都压住,三关换将就在眼前了。

想到这些,程谨安都有些牙疼。

景王妃萧静也有些睡不着觉,程谨安许不知霍家的本事,她跟自己母亲却是知道的。

当年因为调防,霍东岳之父从九关回京,在兵部尚书任上入的土,霍东岳后来先后补了东西营的缺,最后才进了御林军为副统。

其弟霍西岳娶平遥郡主,平遥郡主之父当年从龙有功,惠泽女婿,才令霍西岳也能入东营。

帝王信任难得,这一点景王妃比谁都明白。

霍家虽平日里十分低调,却也十分得帝心,若是霍东岳有意往三关,皇帝未必不会同意。

程谨安能给自己传信,就已经证明霍家的确是伸手了。

不说三关现在的局势不适合太厉害的人去补缺跟自己妹妹争权,就是朝廷里为了打压小安及程谨安,想来也会鼎力支持霍东岳前往。

程谨安每日让人盯着霍东岳,一直找不到办法打人闷棍,心里也十分不痛快。

霍家家风在京城里算是难得的严谨,几十年里也从未有过不好的事情传出来,否则也没那么容易娶得郡主,府中下人管制也森严,一时半会儿想找点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不容易。

其实就是再晚个半年,霍东岳要去边关,程谨安也不会拦着,实在是这个时机不太好。

就在程谨安琢磨着怎么在尽快的时间里把人拦住,别让人往三关去,或者是暗地里勾搭上谁,好替代霍东岳的时候,霍家人上了门。

来求见程谨安的是霍东岳的次子霍彭生,年纪跟程谨安差不离,平日里在京城之中十分低调,名声也不太显。

程谨安按下心中疑问,让人把霍彭生请了进来。

两人相见,自是先要打量。

霍彭生长得并不赖,五官端正,十分有男人气概,跟程谨安的貌若女郎算是两个极端。

不过程谨安看的是他的精神气,还有身体状况。

霍彭生也并非只长了一张还能看的脸,其身着的棉袍被壮硕的身体撑得鼓胀,走路姿势可见稳重,站立的姿态也说明下盘极稳,更别说互相招呼时露出的一双手更是骨骼分明,可知是个练家子。

程谨安将人请入座,让人上了茶,静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知霍家二公子寻我有何事?”

霍彭生也一副不太着急的模样,喝了两口茶才慢吞吞的道:“家父听闻将军担忧他安危,着人日夜相护,心中感激,特意令我来与将军致谢。霍家虽无祖上荣光,然家中护卫还是能请得起的,就不劳将军操心了。”

程谨安挑眉,这是被发现了,看来自己带来的人还不够厉害,当然也能看出霍东岳不是个简单的。

“霍二公子说的话,我怎的有些听不懂。”程谨安自然也得否认,要笑不笑道。

霍彭生也笑了笑,露出一排牙齿,“这些小事也无妨,朝廷上的事儿都是由陛下与大臣们做主。其实今日我来,不过也是想趁机向将军请教一二,不知是否可有此荣幸。”

朝廷的事儿是小事,自己要跟人比武的事儿倒是大事儿了,程谨安只是笑着,坐在那不说话。

霍彭生觉得自己是真心想来求教的,当年萧安在京城那几年,虽是颇有盛名,但萧安一是女子,二是萧安那时候年纪小要邀架怕有欺负人的嫌疑,三是总跟京城纨绔子弟们搅和,就是打架都不是正经儿的比武,而是跟纨绔们一样手段有些不太光明,他就是有心想要跟人比划比划,也着实没有机会。

这会儿程谨安来了京城,又是男子,听闻与萧安在边关并称双煞,他便动了心思了,瞧着程谨安让人盯着自己父亲,倒也没打人脸,反而规规矩矩的上门来请教,就是想知道程谨安的武艺如何。

得知了程谨安的武艺,想来萧安的武艺就也心中有数了。

霍彭生见程谨安不说话,也跟着一脸笑,程谨安不急,他也不急呐。

程谨安倒不是没有耐性的人,在坐了一个时辰后,觉得打一场也不赖。

横竖霍家的人也发现了自己的举动,要霍东岳有个万一,估计也都得算在自己身上,那就不如放弃这条路,从其他方面着手。

既然要从其他方面着手,霍彭生既然来了,又怎好让他失望而归?

老的不好整,小的还是很容易的。

想到这一点,程谨安心里也高兴了,道:“也好。”

两人都是用枪好手,年纪相差不离,也是自幼习武,风雨不辍,一开始交手起来自然也是势均力敌。

人一辈子,总是需要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满足自己单纯的求胜心,不用顾虑其他。

此时霍彭生给程谨安的就是这样一个感觉,不用顾虑在战场上要考虑的其他缘由,只求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不论输赢。

这种感觉,以前只在将军府里跟萧安交手的时候才有。

程谨安打得很痛快,霍彭生的身手比他想象中的要强。

不过相对于程谨安而言,霍彭生也并不是毫无缺点,他是边关厮杀起来的,枪法不知不觉就带了狠厉的杀气,反应敏捷,招招都朝着人致命的方向去,而霍彭生想来还没见过多少血,在反应上便不如他。

这种缺憾,越到后面越显得明显,直到程谨安觉得有些没意思了,一枪划过霍彭生的脖子,两人才停了下来。

霍彭生虽是一身疲惫,然而那双眼睛却是闪闪发亮,就是被人把武器搁在了脖子上,脸上也带着散不去的兴奋,“痛快!痛快!”

程谨安收回了枪,也不吝啬夸赞,“你也不错。”

霍彭生跟着程谨安把枪放回兵器架上,跟程谨安比才来之时更为亲近了,“以前在京城里,打一架不容易,各个都讲究个点到为止。这上战场的时候莫不是还能点到为止了?实在是没意思。”

自然还有京城里的各家好歹都是有头有面的缘故,要不点到为止,真打伤了哪,两家就得是结仇了。

身边的亲兵拿了湿帕子,两人各自擦了脸跟脖子,然后才继续坐了下来。

霍彭生朝前倾着身子,跟程谨安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听说永定侯武艺惊人,与程兄有双雄之称,不知与程兄相比如何?”

程谨安看了霍彭生一眼,发现这人是问得真心诚意,就道:“论武力,我不及她。萧安之勇,少有人能敌。”

霍彭生眼神更亮了,“果真如此?”

程谨安嘴角动了动,心想莫不是又一个武疯子,就随口道:“我哄你有何用?你若想知晓,去三关试一试不就成了?”

霍彭生道:“之前永定侯受伤,如今才清醒,可见严重,身体会不会受此伤影响?”

程谨安脸色微微一变,道:“当是无事。当年她斩杀图海王幼子之时,也曾濒死,后来不也并无妨碍?还多谢霍二公子过问。”

霍彭生放心了一点,就道:“当年魏侯不与永定侯请功,这事实在是不像话,不然三关之事,朝中之前也不会有如此反应。”

程谨安不知道霍彭生这般说是何意,是单纯的替萧安不平,还是想借机拉拢好让霍东岳能顺利去边关,只是回道:“女子本就比男子活得不易,又何况建功立业。”

霍彭生点头,“当初永定侯在京城几年,我因家教甚严,虽神交而不得,着实遗憾。”

这话倒也不是说谎,霍家家教严谨到男子去喝个花酒都得回去抄家规的地步,要能跟天天在外面野的萧安碰上头那就才怪了。

等着霍彭生一走,程谨安就把去跟踪霍东岳的人叫了回来,让人发现了再跟也没意思了,总不能让人把自己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逮出来显得难堪。

揍霍东岳这法子是不行了,就只能寻法子让兵部提议别的人去三关,想想魏娘子给的名单上那些,哪家都比这一家合适。

程谨安想到这一点,又约了兵部的牛铁一喝酒,少不得要试探一回兵部里的意见。

兵部与边关将领,没道理互相得罪,就是之前兵部不想再打仗,那也是公事公办,并无他意。

牛铁一给出的消息不太好,身处的职位不同,立场便不同。

他担心霍东岳去三关妨碍到萧安,然而兵部却觉得有个年纪长一些的才好,况大将与副将都已经决定了,从京城里去一个偏将并算不得什么。

牛铁一跟魏侯一系关系一直不差,之前没有被魏侯之事牵连,随后现下魏侯翻案在即,与程谨安自然也亲近,就道:“不过在你之下,何必担忧。”

程谨安的担忧牛铁一哪能明白,但也不得不说:“副将之位恐有变动。”

牛铁一一下子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他要与你相争?”

这么一说又好似说得过去,毕竟副将也还没真正定下来,还得看程谨安自己本事,若是不如霍东岳,难免有失手的可能。

程谨安垂眼,“不能换人,就是晚几月也是好的。你也知晓,魏家与霍家并无交集,萧安有旧伤未愈,若是这两月真再起战事,她是出不得力的。”

牛铁一道:“何至于此,不还有魏将军与柳将军?”

程谨安正色道:“萧安与我,已经是一正一副,三关五万将士,哪又能齐心得完。”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权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是大敌当前都还有勾心斗角事情,何况江山还稳固之时。

牛铁一眉头一皱,就道:“三关莫不是真要大兴战事?国库如何支撑得了?若是继续抽丁,只怕田土无人耕种,子嗣无人繁衍,户部赋税难收,影响实在太大。”

起战端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牛铁一自然不赞成打仗。

程谨安还是那句老话,“我们不想打,蛮子难道就不想打?”

牛铁一道:“三关之前十多年也算是平静,战事极少。”

程谨安扯着嘴角,道:“谋三关平稳以养患,陷六九两关于不义,此举于户部兵部而言真是好事?”

牛铁一沉默,三关拿着粮食布匹把蛮子养活了,蛮子也不攻打三关,却去攻打六九两关,于兵部而言依旧是要募兵,不过是送往六九两关,于户部而言,不过是把该给三关的换道去六九关而已,于朝廷而言,还是在和蛮子干仗。

牛铁一道:“这两年国库紧张,九关又常灾害,往户部求粮。就是工部兵铁铠甲补给也没那么容易。兵部募兵,各地知府又多怨言。陛下又……哎!”

朝廷里的为难,程谨安也看得出来,也不得不跟着感慨,“草原几百余部落,何谈让蛮子不得攻打三六九关又如何容易?若促使部落合并,大庆又可得安稳?”

见牛铁一又不再言,程谨安不得不接着说下去,“就是朝廷若有何谈之意,自己求上门去,与别人求上门来,其中差别,牛大人如何看待?”

程谨安轻声道:“若想和谈占到先机,也还得武力打压方行,牛大人何曾见过不战而屈人兵者?若有,其中必还有其他缘由不为人道。只有武力,才是一切的基石。”

“所以,纵然是为了和谈,如今也还要再打上几回,朝廷里才不至于被动。然若三关里有人与我等不齐心,要借此谋三关军权,此仗又该如何去打?”程谨安苦恼道。

别说什么忠君报国这样的场面话,若不是为三关兵权,霍东岳何必想要去往三关。在京城虽是受重用,然总归是个副,到底不比在边关天高皇帝远,又能有机会筹谋几万大军在手的好。

牛铁一听得叹气,这家国大事,总也少不得算计。

程谨安不得不又进一言,“今日霍东岳次子来我府中探访,问及萧安旧伤可有影响,牛大人,我不得不防啊。”

刺探萧安旧伤,询问萧安能否可行,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牛铁一最终还是给了程谨安一句话,“若是阻拦不得,拖延一二倒也未必不可行。”

程谨安起身拱手道:“多谢牛大人。”

牛铁一起身抬起程谨安的手,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程谨安的身份京城能揣测出的不少,能卖个面子又为何不呢,就笑着开玩笑道:“若是能把人套进布袋子里打一顿,断两根骨头,此事也算能了了。”

这自然是最直接的办法,不过程谨安苦笑道:“今日霍彭生上门,也有刺探此事的意思。”

就是这事儿没干成就被人发现了,以霍府的本事,也不奇怪,牛铁一拍了拍程谨安的肩膀,也颇有些怜悯他,“这上面,你就不及永定侯了。”

换萧安,不要脸起来,这事儿早解决了。

程谨安一笑,也不否认。

牛铁一再给他吃了颗定心丸,道:“你放心,此事我必与侍郎、尚书说上一二。”

此事也并不算完,只用等待结果就行,程谨安让单凌带了话与太孙,想知晓接位霍东岳的人是谁。

就是兵部愿意拖延一二,也少不了别的阁老相臣与帝王之心促使此事,说不得还要在加一层保障。

太孙得了信儿,琢磨了一番,毕竟朝中虽然有举荐,但最终结果也未定,他还真不知道最后谁能得位。

因知晓了程谨安的身份,太孙琢磨一番,反倒是觉得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去寻了皇帝,道:“孙儿听说霍大人武功了得,又机智,要去了三关会不会抢程谨安风头啊?”

这话倒不是正儿八经的问的,要这么问,皇帝定得逮着人骂一顿,而是太孙跟皇帝闲聊之时提起的。

皇帝的私心,满朝都看明白了,太孙哪还不明白的,这么一问倒是把皇帝提醒了,程谨安副将之位还不稳当,又说开年这立马又要打仗,几家武将很勋贵男丁还要往三关去,好跟程谨安争一争,这霍东岳不说别的,就是年纪都大上程谨安一轮上去了,人家吃的盐都比程谨安走的路要多,到时候要跟程谨安争,朝廷里会偏向谁?

三关里并不差得用的将领,就是把姓乌的调到了京城,其余萧家、胡家、魏氏、柳贞都还能不是?

何况还有萧安提拔起来的一批没有背景的低阶军官与地方势力对抗,皇帝对此再满意不已。

这怎么看其实也不差那么一个人去的,但皇帝也开了口万不可能收回来,又不可能选个败类去三关里败坏边关,还只看得霍东岳都顺眼了。

皇帝心里也纠结了,自己这个表弟是真有本事的啊,要没萧安说不定此回冒头最大的就得是他了,太委屈了也不行。

要说给程谨安找门好亲事,在朝廷上有个帮扶的,想起程谨安说自己已经有了婚约,当年给他爹赐婚的那档子事,心里就腻歪得紧,这个念头也得歇了。

皇帝思来想去,最后倒是想出了个法子:也不是此时就去上任,京城里也得要交接一些时日,那这日子再往后延一延也不是不行。

太孙得了皇帝的话,就让单凌出宫时顺便带了话去给程谨安,让他放心。自己祖父这偏心眼的毛病,再没他明白不过的了,也幸好偏心眼的都还是能用的人,不然要偏心眼佞幸去了,那还得了。

程谨安得信也放心了下来,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哪知晓在半夜,府门外就站了个小厮,说是来与程谨安送信。

程谨安冷着脖子披了棉袍,点起蜡烛看了信,脸色一变,该来的终于来了,便立马自己研墨写了折子。

他来京城这么久,该做的也都做了,也是到回边关的时候,该与帝王请辞了。

次日程谨安折子一上,皇帝倒是准了,如今眼瞅着日头见热,老百姓约莫连田地都已经挖好了,就等着下种,萧安身体还在恢复,这主持大局还不得让自己的表弟去干,到时候副将之位才理所当然。

皇帝麻利的准了,程谨安自然是麻利的带着人滚,顺带还给景王妃说明了一二。

只是程谨安万万没想到,自己走还要带着一群拖油瓶儿。

皇帝之前的话还在耳边,程谨安要走,那些勋贵子、武官之子、亲戚之子的,哪有不跟着之理。

要说打仗会死人令人害怕,可哪样前程不是命博来的,又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就是再有怕的,那面上也不会显出来。

程谨安盯着眼前这群拖油瓶,心里就开始冒坏水儿,反正都这么一堆了,再多一堆也不打紧吧?

想着回京在朝廷里受的这些鸟气,程谨安就恶向胆边生,又干了一件大事儿。

程谨安干了什么大事儿暂时不表,等他把那大事儿办完,出京门口十里亭遇见霍东岳那次子霍彭生,顿时就想骂人。

霍彭生倒是一脸笑盈盈的,只带着一匹好马,背后背着一个包袱,对着程谨安道:“将军,我来投军。”

六关九关那么大他不去,就要跟着他去三关,这摆明是霍家不肯对三关罢手。

霍彭生的枪法程谨安是领教过的,就不知带兵打仗如何,但想想霍家的传承,想来也不会差,顿时脸都难看了。

也恰到此时,从景王府的暗线给了程谨安一封急书,程谨安打开一看,就揣进了怀里。

景王妃只与他说了一件事,就是她与霍府的小娘子有过数面之缘,虽不曾深交,然从行事上可见其心性。

连姑娘都伶俐的人家,男丁自然更不差,没得培养女子不培养男子的。

这霍彭生看着随时都是一脸笑的,但是不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