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3章 人往高处走

帝须说道：“这第三件事，便是安排人火速返回蓝氏城，再度告知蓝氏城的贵族。前线需要更多的兵力，请他们派遣兵力协助。”

顿了顿，帝须道：“这蓝氏城一旦落败，他们也必定被大秦灭掉。所以派人回去求助，蓝氏城贵族，肯定会再度发兵协助的。有了新的生力军前来驰援，那么，要抵挡秦军，就不是问题。甚至于，还有反击的机会。”

因陀罗道：“老师言之有理，我赞同老师的安排。”

“帝须贤者的建议，的确在理。”

“如今局势危急，就按照帝须贤者的计划进行。”

……

一个个不断开口。

脸上也多了笑容，毕竟有了帝须的话，他们有了主心骨。原本一些人的内心，还有些惋惜金纳洛的死亡，可如今，他们却是早已忘记金纳洛的死亡，全都想着如今的情况。

帝须嘴角噙着笑容。

如今稳定了军中的所有将领，他让因陀罗入主军中的计划，也就完成。如今将领倒是稳定下来，接下来，便是要稳定军心。

帝须开口道：“诸位有了斗志，自是最好的。不过单纯是诸位有都斗志，这还不行，需要将士一心。所以恳请诸位，立刻召集各自的将领集合，老夫要训话。”

一个个应下，立刻去传令。

夜幕下，营地中一片火光燃烧，驱散了黑暗。军中已经用过晚饭，且都已经准备休息的士兵，全部起床，来到了营地中集合。

所有士兵集合，二十万人的队伍，人头攒动，声势浩荡。

这二十万人的队伍，很是不凡。

毕竟不是一两个人。

而是二十万人。

一个个军中的士兵，开口议论着。单纯是一个个士兵小声的议论，都在这营地中，形成了浩浩荡荡的声音，整个人群汇聚的地点，仿佛闹市一样。

尤其军中的将士，已经得到金纳洛被杀的消息，都知道因陀罗执掌了军队。而且先前摩诃萨罗落败的消息，也已经传开，军中人心浮动。

议论声此起彼伏。

整个乱糟糟的。

因陀罗和帝须，在将领的簇拥下，已经来到了营地中，径直往人群的中心去。

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注视着。

不多时，帝须来到了正中心，站在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台上。

帝须等上台，环顾周围。面对闹哄哄的场景，面对一个个士兵惶恐的神情，帝须却没有开口，静静任由士兵议论。

这是故意为之。

等士兵说完了，发泄完了，自会安静下来。

不多时，所有人噤声。

帝须这才开口道：“既然你们都不说，那么接下来，就由我这个老头子说。你们肯定疑惑，为什么不是四皇子因陀罗上来说，而是我这个大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老头子来说。”

“老头子名叫帝须，是四皇子的老师。”

“说起来，老头子也是颇为惭愧，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什么建树。要说做官，也不曾做官。要做做人，也没能做得多好。”

“原本老头子这一生，应该是寂寂无闻，就死于家中的。”

“可是，秦军侵入了贵霜。”

“秦军杀来，我贵霜的无雷城率先丢失，落入秦军的掌控中。如今的整个无雷城，所有贵霜人都改名换姓，不再是贵霜人，甚至于所有祖宗传统，都已经丢失，都按照秦人的律法传统进行。”

“这些人，已经不是贵霜人。”

帝须侃侃而谈，说道：“所以老夫如今，便来了。老夫之所以来，就是要保住贵霜，保住我们这一起生活的家园。”

他的话在士兵中，没有掀起波澜。

可是一些士兵，却知道帝须。

随着一个个士兵的议论，帝须之名，也是渐渐传开。当所有人知道帝须是贵霜的贤者，是曾经韦苏提婆都没能请出来的人，对于帝须，便多了莫名的敬畏。

议论声产生后，但片刻后，又消失，周遭恢复寂静。

所有人都听着帝须说话。

帝须清楚他的开场白，无法打动士兵，因为要鼓动士兵，没有足够的利益，不可能让士兵信服。没有足够的利益，不可能使得上下一心。

帝须继续道：“如今为了抵抗大秦，老夫向因陀罗皇子谏言，但凡在战场上立下功勋的人。不论是出身，不论官职，尽皆可以赐予贵族身份。这一贵族身份，可以传承世袭。”

“你们想要往上爬，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成为令人尊贵的贵族，那么，如今就有了机会。因陀罗皇子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能出人头地。”

“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们，能否把握住。”

帝须说道：“老夫知道，你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贵霜最为普通的百姓，是最底层的人。难道你们一个个的内心，就不曾遥望一下，一旦自己成了贵族，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曾经，你们没有机会。”

“但如今，因陀罗皇子做出改革。”

“但凡在战场上立功的人，都可以得到嘉奖，都可以得到提拔。”

“这就是你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帝须眼神锐利，声音也渐渐激昂，甚至是竭力嘶吼，说道：“老夫知道，大秦鼓吹什么没有贵族和平民。可实际上，真的没有贵族吗？错了，他们的官员就是贵族，一样是有贵族的。你们当中，难道一个个不愿意作为贵族吗？”

“想想你们家中的妻儿！”

“想想你们家中的父母！”

“想一想，如果你们成为贵族，那么回到家中，是多么的荣耀。那么回到乡里，是多么的荣耀。整个家人的命运，都会因为你们立功而改变。”

帝须鼓动道：“所以，你们敢于一战吗？老夫虽说老了，但一腔热血未冷。即便是秦军杀来，老夫也敢于一战，所以，老夫要和秦军死战到底。你们，愿意死战到底吗？

“死战到底！”

人群中，有将领高呼起来。

军中的将领，本就是贵族出身，他们是没有退路的。所以听到帝须的话后，都是高呼。随着这些将领的高呼，加上军中的将士，受到帝须的鼓动，一个个内心的欲望，也是被勾动。

是人，就有欲望。

是人，就有贪念。

这些普通的士兵，也是一样如此。

一个个是贵霜最为低等的贱民，虽说他们愤恨自己的出身，虽说他们不愿意作为最低等的存在，他们厌恶这样的一个种姓制度。可是在这样的一个内心，却也渴望着，能够成为人上人，渴望着能够出人头地，成为贵族。

原本他们没有机会。

因为贱民就是贱民，不可能成为贵族。

如今，他们有了机会。

所以许多的将士，开始高呼起来，大声的呐喊‘死战到底’。这死战到底的呐喊声，从一开始的稀疏，慢慢的声音渐渐整齐，更是高亢无比。

无数的士兵，已经被鼓动。

所以那整齐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营地中，经久不息。

这一幕，落在了因陀罗的眼中，他眼中尽是欢喜的笑容。因为能做到这一步的，唯有他的老师。换做是其他人，谁都不行。

因陀罗内心，更有自信。

这一战，他一定会守住，然后再进行反击。

贵霜一定会在他的手中浴火重生，会焕发出更为绚烂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