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赫摩挲着照片,然后抬起头,,混浊的老眼有了几分清明:“小石头,你能相信吗?等我回到学校,我又看到了那几个人,他们好端端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甚至还问我这几天去了哪里?我问了他们关于月牙村的事情,可他们一脸茫然,说他们从来没去过月牙村,我知道我说的话很不可思议,可我敢肯定,那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那些人都死了!”

商赫有些激动。

“这件事情像一个梦魔,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

后来,我告诉自己,这一切也许都是幻觉,是我自己做的梦,谎话说的多了,我自己都信了,直到一年前我看到了这个!”

商赫拿出一张照片。

商璟煜拿起照片,照片是一次宴会上拍的,商璟煜稍微想了想就想起来了。

正是一年前被耿季辉算计那次拍的,宾客中有一个人被清晰的拍了出来。

“崔志坚!”商璟煜道。

“还是年轻时候的崔志坚,几十年过去了,他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商赫像是被浑身抽干了力气一般,说道:“他们不是人,果然不是人,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找到我了!”

商赫越说越激动:“他很快就会来了,很快…”

他紧紧的抓着商璟煜的手,眼睛死死的1盯着商璟煜,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商璟煜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商赫是要他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否则他死不瞑目!

医生从外面进来,急急忙忙的给商赫抢救,商璟煜看着商赫,郑重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您再等等!”

商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晕了过去。

商璟煜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回了客厅,我看他样子有些奇怪,就问他怎么回事。

商璟煜把我拉到一边,大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脑海中把商赫说的事情理了理,这件事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一切都是商赫的幻觉,商赫可能有什么精神疾病,但是他不知道。

第二种就是这都是真的,也就是说,几十年前的那几个人是被人替换了,本人已经死了,有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替换了他们,利用他们的身份活下去。

如果是第二种,那还真是够让人头皮发麻的,毕竟你身边的某个人都是某种东西变的,他们早就不是你熟悉的朋友或者亲人了…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想到了张三娘鬼脸面具控制的那些巫蛊娃娃,只不过这种东西,似乎比巫蛊娃娃更恐怖,而且几十年前就有一个月牙村,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这世上的人被替换了多少?

没准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那些人,他们会在哪天突然要了你的命。

商璟煜应该也想通了,所以才匆匆的跑了。

商赫还在抢救,我们在客厅等着。

一个小时后,医生从里面出来,商赫已经没事了,但是医生嘱咐不要再让他受刺激,另外医生说有什么没有了的心愿让尽量满足。

我心一沉,这就说明,商赫是真的不成了,之所以还吊着一口气,恐怕是因为商璟煜去查的那件事情。

晚上我们就在老宅吃了饭,梁美凤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伤心什么的,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商卓也是默默吃饭,至于商洁。

吃饭的时候她倒是出来了,手里还牵着一个和溶月致远差不多的小男孩,是商洁的儿子。

男孩怯生生的躲在商洁背后,他长的很可爱,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

商洁坐在后,他就乖巧的坐在商洁旁边,规矩的让人看着是有些心疼。

菜上齐后,大家安安静静的吃饭,溶月的嘴巴闲不住,边吃边和致远说话,我偶尔插一句。

商铭天有时候也会附和几句,尽管如此,整个饭桌上气氛还是压抑。

我注意到商洁的儿子,只吃自己面前的一道洋葱炒肉,吃的慢吞吞的,显然他不喜欢吃洋葱,但是又不敢去夹其他菜,只是一个劲儿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

我皱了皱眉,将鸡肉和鱼肉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看样子就觉得心疼。

他伸出筷子刚夹了一块鸡肉,就被商洁一巴掌拍在了手上,鸡肉和筷子掉在地上,男孩低着头一言不发。

“贱骨头!人家施舍的你就吃?”商洁骂了一句,然后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

“他还是个孩子,你打他做什么?”商铭天早就看不惯了,将碗重重的当下,发出一声响动。

商洁倒是闭嘴了。

商铭天朝男孩招招手:“小行,来这边!”

小行咬着嘴唇没有动,而是小声道:“妈妈,对不起,我不吃了!”

“不吃就回去睡觉!”商洁说。

小行点点头,怯生生的上楼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堵的慌,一点没有吃下去的欲望了。

溶月和致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在吭声。

一顿饭就这么吃饭了,商洁一扔筷子也上楼去了。

梁美凤和商卓也回了房间。

溶月和致远在客厅里玩。

“小叔!”我叫住商铭天。

“嗯?”

“商洁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我问。

商铭天点头:”自从商雯那件事,小行的爸爸遇害后,商洁的情绪就不太好,加上那边认为是商洁害死了小行爸爸,根本不认她们母子,商洁就带着小行回来住了!”

商铭天叹了口气:“梁美凤那个德性你也看到了,还有商卓,都是一个样子,商洁也越来越严重,开始只是轻微的,好的时候对小行还算不错,坏的时候就大声呵斥,不给饭吃,有时候还会打小行,我说了她很多次她都不听!爸爸这边病情反复,我也没有精力管这些!”

“商洁会不会是抑郁症?”

我问。

商铭天点头:“很有可能,我也说过让她去看心里医生,但是她们不听,总觉得我会害她们,如今要不是惦记爸爸的遗产,他们也不会来老宅!”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可怜小行,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去管,他们未必会领你们的情!”

“嗯,我知道了小叔!”

我回到客厅,看着溶月和致远两个人,又想起了小行,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