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不会摔下去……
话里话外,满是对他的不信任。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忐忑,她圈着他脖子的手臂稍稍收紧。
宋柏彦心里暗笑,却又似乎拿她无可奈何,抱着唐黎走到军用吉普前,径直把她放在了车头上。
唐黎很自觉地松了手。
宋柏彦单膝蹲下,一手托着她的右小腿,右手握着她的板鞋后跟,有技巧地,让她的脚踝转了转:“是这里?”
“不是。”唐黎如实道。
坐在车头上,她的手指轻握着车盖边缘。
目之所及——
是宋柏彦蹲着的侧影。
男人的手臂精壮,健康的小麦肤色,对比她纤白的脚踝,也把男女间那种力量的悬殊体现得淋漓尽致。
换上迷彩作训服的宋柏彦,似乎比穿西装平易近人,看着不再一板一眼,然而,当他真的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唐黎仍然会感到无形的压力,就像那个新兵说的,气场和派头这种东西,才是一个人身份最好的证明。
她泛酸的右脚后跟,被轻缓有度的力道捏着。
宋柏彦带着茧子的手掌,覆盖在她细嫩的皮肤上,除了温暖,那股酸疼感跟着缓和。
唐黎道:“……好像不疼了。”
话落,宋柏彦就放开她扭伤的右脚:“先下来走走看。”
待双脚落地,走了几步,她回头去看宋柏彦,笑容浅浅:“真的已经没事。”
想起什么,唐黎问:“你懂按摩?”
“当过特种兵的,这方面或多或少都会点。”宋柏彦说着,把话题转到她的跌跤上:“平时走路多看着脚下,不是说自己长大了,真的大人,哪个像你这样冒冒失失?”
唐黎脸颊微热:“刚才是个意外。”
……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样,一而再的犯蠢。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再抬头,发现宋柏彦正在看自己,他抿唇笑着,喉结突起,那样幽深的眼神,让她的脸越来越烫。
突然很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唐黎隐隐生出尴尬:“我就出来透透气。”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干脆转移话题:“你准备走了吗?”
“已经两点。”宋柏彦看了看左手上的腕表:“再不走,晚上可能就赶不上吃宵夜。”
“……”
唐黎心里莫名泛甜,尔后道:“如果你真的忙,不去吃宵夜也没关系。”
宋柏彦:“已经答应的事,不好再反悔。”
“那你快走吧。”
唐黎识趣地退到一旁。
重新拉开车门,宋柏彦脚步稍顿,转身交代:“我这边倘若耽搁,到时再联系。”
“……好。”
目送着吉普车驶远,唐黎脸上的热潮依旧未退。
傍晚回到酒店,她吃完晚饭,洗了澡,看着自己那头短发,忽然不知道该穿什么去赴约。
最后,还是选择平日里穿的衣服。
晚上九点,唐黎接到电话,穿好鞋就下楼去。
当她跑出大门口,一眼就找到那辆军用牌照的吉普车,吉普的驾驶车窗降下,宋柏彦依然是那身迷彩服,左胳臂搭在车窗边缘,右手握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