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祖父等人来到丹阳县数天之后,徐峰也来找姜元羲,“大人,大人,太学院建成了!”
徐峰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忙活了一个多月,终于把太学院建成了,这就意味着段公和朱先生可以教导丹阳县的孩子们读书了!
姜元羲也露出笑容,“带我去看看。”
等姜元羲把太学院参观完之后,赞道:“辛苦徐大人了。”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太学院建成,徐峰瘦了不少。
徐峰搓了搓手,“不辛苦不辛苦,大人,不知太学院何时开院?”
姜元羲不讲究还要择个黄辰吉日,“明儿就开院吧,等会我出个布告,告知全县的百姓们。”
徐峰连连点头,“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徐峰巴巴的跟着姜元羲回到县衙,等着她写了布告,盖上了县令的印绶,递给徐峰,“此事就拜托徐大人了。”
再没有比徐峰更好的人在县里宣布这件事了。
徐峰神色郑重的点头,“大人放心,一切都交给下官。”
徐峰带着布告离去,等布告在露下贴了,给旁边的捕快使了个眼色,捕快拿起铜锣,使劲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
铜锣声吸引了百姓们的注意,大家纷纷围了上来,一见是徐峰,又向他问好:“老大人好。”
徐峰含笑点头,见围了上下三层人,已经吸引了足够多的人注意,微微向下压了压手,喧哗声顿歇。
徐峰缓缓注视着众人,先是朝着县衙的方向一拱手,高声道:“父老乡亲们,今儿有赖县令大人,大家天大的福气来了。”
这话一出,百姓们顿时有些骚动,不解其意。
徐峰在丹阳县的威望甚高,只摆了摆手,众人又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大家都知道,最近老夫承蒙县令大人看重,督造太学院,明儿太学院就开院了,这里有大人亲下的布告。”
他微微侧开了身子,露出了布告,还点了点县令的印鉴。
有大着胆子的人问了一句,“老大人,太学院是什么东西?”
徐峰正色道:“太学院乃书院,教书育人之所。县令大人爱民如子,不忍我丹阳县百姓愚昧无知,故建太学院,为丹阳县百姓造福。
太学院里分学堂、药堂、工堂、匠堂,就连练武场都有。
学堂,顾名思义,就是读书进益的地方,大人爱民如子,特让六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蒙童青年俱入太学院读书。
不仅如此,就连小娘子,都可以进太学院读书,六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小娘子也可以跟着女先生读书认字。”
这话一出,百姓们的骚动比先前更大,连小娘子都能读书进益?
“且县令大人怜惜我丹阳县百姓们如今不甚富裕,头三年,凡是丹阳县之人,都可免束脩进太学院读书。”
徐峰这话,又让百姓们一怔,不要束脩就能读书?倒是有些人心动了。
“大人非常看重太学院,故此不仅请了名满天下的大儒段公来做山长,还请了农家的矩子来教导。”
徐峰又将段公和朱学真的身份地位详细的解释一遍,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二十来位非常有学识的先生教书。
除了学堂之外,还有药堂,药堂的门槛最高,非品行不好之人不能进,药堂的先生都是各地富有盛名的大夫,这些大夫都是大人请回来的。
工堂和匠堂也是如此,请回来的都是各地有一手绝活的匠人,大家想学一手好技艺的话,不防来学一门手艺,学了一门手艺,就不怕饿肚子了。”
徐峰句句都在点明姜元羲从中付出的心血,一点都不贪功,所有功劳都往姜元羲身上推。
徐峰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把太学院一事掰碎了跟百姓们说,说得口干舌燥,最后满是希翼的看着他们,“我们丹阳县能有县令大人这样的父母官,乃三生修来的福气,大家记得明儿就把孩子们送来太学院。”
百姓们面面相觑,稀落的应了几声,而后渐渐散去。
等人都散去了,捕快走到徐峰身边,略有担忧的问道:“老大人,您说百姓们会把孩子送来太学院吗?”
徐峰充满了信心,“当然会有,兴许大人请来的先生们还不够呢。”
然而第二天一早,随着日头越来越毒辣,站在太学院门口的徐峰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快到正午之时,徐峰走到姜元羲身边,惭愧的低下头,“大人,下官有负你所托。”
整个上午,除了县衙里的官吏把自己的孩子送来太学院之外,余下的就是官吏的亲朋好友,碍不过情面,也是不想得罪家里做官的他们,把孩子送来的,只送来的孩子都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反正留在家里也干不了多少活计,不如送来这里玩耍。
统共只有二十七个孩子来太学院的,基本上一个先生带一个孩子,徐峰所说的先生不够用的情况丁点没发生。
姜元羲也知道昨日徐峰给百姓们说了很久太学院之事,也知此事最为看重的就是徐峰,她轻轻抚了抚徐峰的肩膀,劝慰道:“徐大人不必担忧,兴许是百姓们还要再观望几天,过几天他们从里面那些孩童嘴里得知太学院所教之后,必定会紧着送孩子过来的。”
徐峰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只盼如此吧。”
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徐大人随我进去看看孩子们如何吧。”姜元羲道。
因着孩子太少,从姜家而来的先生们,只派出了一个姜元羲的叔伯来教导,听着孩子们认认真真的跟着读书的声音,徐峰才稍稍宽慰。
然而七天过去,太学院里头二十七个孩童并没有再多一个同窗。
姜元羲召了徐峰来过问此事,“徐大人,可知百姓们为何不想送孩子们来读书?”
徐峰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们说读书无用!真是一群蠢货!读书怎么会没用呢!”
“为何这般想?”姜元羲好奇的问道。
她在都城,见到的都是想读书而没法读书的人家,从来没见免了束脩还有一众学识渊博的先生教导,却不想来读书的。
“因为他们觉得与其读书,不如把地里的庄稼伺候好,读书没法填饱肚子。”徐峰没好气的道。
对百姓们这种想法,哪怕他是县里威望最高的人,也没法改变他们的想法,气得徐峰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