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队里,凌孑然全程不往身后的郑雅瞧上一眼,径直往负责人武建龙的办公室里去。

“头儿,这人我真没法带!”凌孑然坐在椅子里,朝着办公桌前的中年男子说道:“不是说局长的女儿吗?那你让局长大人高抬贵手,把她弄到别处去实习吧!我这儿庙小,真的供不起这尊大佛!”

“人带回来了?”武建龙停下手里翻资料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懒懒地问道。

“嗯。”凌孑然哼了一声,身子往桌子前探去,再次用商量的口吻说:“头儿,把这尊大佛请走吧!”

“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又出什么事情了?”

“我跟她合不来。”凌孑然侧过脸,双手环胸道。

“孑然,认真回答。”武建龙板起了脸。

凌孑然气鼓鼓地回道:“太娇生惯养了,而且不管长跑短跑,搏击射击……全部都一般般,说一般般还是好听的。”说着顿了下,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反正你尽快把她弄走,你让我带石胜我还勉强同意,至于那大小姐,我不伺候了。”

“大小姐,我看你才是吧!”

“我哪里用我老爹摆过架子啊!”凌孑然不服气道,“而且,我跟她哪里一样,我明明那么才貌兼备,智勇双全!”

“好,那才貌兼备,智勇双全的你,查出凶手了吗?”

凌孑然鄙视地看了一眼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头儿,你这转移话题的本事真的是太糟糕了!”

“有那么明显?”武建龙摸了摸自己长满胡茬的下巴,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凌孑然点头,“技能太弱。”

“我明明还用了过渡。”

凌孑然回道:“反正你不要再准备蒙混过关,郑雅我真心带不了。”

“可我看你带裴阳还有带石胜的时候都有模有样,游刃有余啊!”

“她又不是裴阳,也不是石胜啊!不能混为一谈!”

“所以,孑然,你是性别歧视?”

“不,我只是瞧不起没本事的。”

武建龙被噎了一句,清了清嗓子,说道:“郑雅她爸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再说,全警察局里,目前能力优秀且年纪跟她相仿的就你一个,局长连名带姓说要你带她实习,我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啊!”

“头儿,我也为难啊!这大小姐根本就不是查案的料啊!”

“所以才让你带啊!”

“不要。”

“孑然!”

“我天天在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有这闲功夫,我都破了好几个案子了!”

“最多这样,这案子结束后,我请你们吃大餐。”

“大餐要吃,人也要弄走。”

“行行行,你先安心破案。”

凌孑然最后瞧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头儿,我建议你还是明智些,多拒绝,要不然以后她真来我们队里,吃不了兜着走的绝对是你!”

“你这死丫头!”

“我这可绝对是忠心耿耿,以死相谏啊!信不信由你啊!”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破案去,你有这个闲功夫贫嘴,案子都快结束了!”

凌孑然站起身,摇摇头,拉长字音道:“做人真是难啊!做个好警察更难!”

从武建龙办公室出来,凌孑然就看到郑雅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玩手机,她垂眸一想,走了过去,“写一万字的反省报告,后天拿给我。”

“为什么啊?”郑雅一听那字数,气得站了起来。

“原因是什么?你自己想不明白?”凌孑然悠悠说道:“你在警校学习的时候,老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一旦进入这行业,第一条要遵守的就是服从命令?”

郑雅脸色一滞。

凌孑然继续说道:“蔡安倪的案子,你什么时候反思好了,什么时候就让你加入。”

“凌孑然,你欺人太甚!”

“不服气?要pk一场吗?搏击,还是射击还是其他,任你选。”

郑雅这下脸色更加难看了。

“没有实力的话,就闭上你的嘴。还有,如果不想服从我的命令,就赶紧收拾包袱走人。”

“凌孑然,你这是赶我走?”郑雅扯开了嗓子:“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不知道啊!我知道是你要进警队实习,不是你爸,这就够了。”凌孑然甩完话,便直接往外走。

留下郑雅在办公室里,气得眼眶都红了。

凌孑然去了趟“平安酒店”,查过之前两位受害人的住房记录,还询问了几位工作人员有关她们两人的情况,其中有一位四十多岁近五十岁的老清洁工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了句:“她们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女人!”

凌孑然眼睑一抬,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她们名字,但是她们跟你照片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样子也很俊,可是我最瞧不惯的就是整天浓妆艳抹还穿得那么暴露的女人了!”

“阿姨,你继续说。”

“那天,就是这张照片的女人……”

凌孑然低头看向手里的照片,是第二个受害人盛月。

“我不过是在打扫走廊的时候,不小心弄了滴水到她的鞋子上,她就嚷着要我道歉赔钱,我使劲道了歉,她还不肯放过我,硬是找来了我们的经理,当时我看她那个狐媚样子,就知道她爱勾引男人。而且,我还亲眼看到,经理在请求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时候,她还把手抚上经理的领带,问他要怎么补偿她,后来……”

凌孑然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后来第二天晚上,我就看到她和经理一起进了她住的房间,到第二天早上,经理才出来的。”

原来还跟这酒店的经理有染……

凌孑然眼眸一眨,问道:“你确定是照片里的这个女人?”

“警察小姐,我虽然年纪大了,可那时这么一件小事她还拿来大做文章,我怎么可能记错?而且,不止她,照片上另一个女人她也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来过夜,虽然经常是在凌晨一两点,可是我值夜班的时候都不止遇到一两次了!这些女人,都不是好东西!死了活该!”

那清洁工阿姨恶狠狠地说了这句话,见凌孑然神情严肃,忙说:“警察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说这是我说的,特别是我们经理的那点事,如果被他知道是我说的八卦,我就会丢了饭碗的!我还有个孙子在读小学呢,我还要辛辛苦苦给他赚学费!警察小姐,求求你了!”

凌孑然点头说道:“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只是,你口中的经理,就是你们现在的经理?”

“嗯,就是李桂经理。”

“李桂?”

“是啊,才三十岁出头,年纪轻轻,从农村一穷小子一路爬上经理的位置,可真是有本事啊!”

凌孑然沉默一会,说道:“多谢配合,你去忙吧。”

“警察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我还要赚钱养我孙子呢!”

“知道了,阿姨你放心。”

凌孑然低头看了眼照片中的两个女人,沉思不语。

刚回到酒店大厅,远远看见一群西装革履、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带着秘书齐齐走了进来,而另一侧,穿着银色西装的男人带着几位酒店的工作人员立刻迎了上去,寒暄了片刻,那银色西装的男人弯身伸手为那群人带路。

凌孑然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那银色西装的男人却捕捉到了她的视线,转身往前走的时候,还特意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嘴角。

那人……

凌孑然见那群人齐齐进了电梯,伸手拦住了一个恰巧路过的工作人员,问道:“刚刚那个穿银色西装的男人是你们酒店的什么人?”

“银色西装?哦,你是说我们经理吗?”

“经理?李桂?”

“是啊,就是李经理。”

凌孑然凝神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裴阳打了个电话,“我现在过去接你的班,待会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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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李桂?”裴阳略有惊讶地反问了一次。

“嗯。”凌孑然放眼望去,十几米远的地方,时宸正在拍戏,恰好一起搭档的女二蔡安倪的手缠上了他的臂弯。

“我刚刚去了趟酒店,有人透露说,前面两件案子的受害者在酒店住宿时,生活很不检点,而且还跟李挂有染,这人我看过一眼,感觉不简单,你去查查他的身世,还有他的经历,包括感情史,顺路再查查他和两个受害者还有蔡安倪的关系。”

裴阳听完,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去查。”

“嗯。”

“那这边?”

“我来守着就行。”凌孑然回道。

“好,那我现在就走。”

“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