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戎被余想扑上来,他抬手扔了手里的苹果,苹果没有落地,余想就被压在了地上。

那动作,就和那天他在公园里一招掐住那只狗一模一样。

余想显然也没料到。他以前为了钓沈非烟没少挨打,不过江戎从来没有上过手。

沈非烟拿着电话一瞬间很茫然,她看着江戎蓄满力量的手臂,这只手,不止可以抱她,爱她,每天早上搂着她醒来……又看被一招压在地上的余想,他用力掰扯江戎的手臂,面色发青,江戎眉宇间都是狠厉,那样子恨不能掐死余想。

余想看着他,一眼用眼神能生吞活剥江戎。

刘思睿从外头冲了进来,跌跌撞撞冲上去拉江戎,“你要弄出人命吗?”

江戎不为所动,就是看着余想。

刘思睿和余想一起掰他的手,余想缓了口气,立刻骂道,“你就装,以前……找人打我都没你的事,都是你朋友……看不过眼,现在,现在怎么不装了。”

江戎淡然地说,“早知道,当时就打死你!”说完他松开了手,转头去看沈非烟。

刘思睿跟着看去,才发现沈非烟站在饭桌旁,身上是真丝的睡裙。再一看江戎的打扮,他瞬间明白了。

又去看沈非烟,沈非烟身上的睡裙是珍珠色,里面真丝吊带长裙,外面飘着一件长袖的,真丝腰带三指宽,系在她腰间,呈现出一种令人口干舌燥的纤细风情。

他又看余想,又看江戎,在这两个人的脸上,他好像一下明白了他们各自的坚持。

一个前男友,在江戎看来,是余想抢了他的女人。

一个现男友,在余想看来,是江戎抢了他的。

不对,余想也是前男友了。

他站起来,有点茫然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想已经缓过气。

沈非烟的出奇沉默,此时变得突兀。

他看着沈非烟,疯狂过后的眼神只剩下不可思议。他盯着沈非烟,眼神沉痛。

刘思睿连忙过去扶他,小声递话,“你准备告诉她?”

余想捏住他的手腕,示意。

刘思睿立时明白,余想没有想到江戎在,他是来找沈非烟告状的。现在看到沈非烟已经和江戎和好,如果说出来,沈非烟怎么办?

认贼作夫,她恐怕会受不了。

余想心里难受,一抬头,看到江戎已经走到沈非烟旁边,他侧头看沈非烟,眼里再没别人,好像在确认沈非烟有没有被吓到。

谁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余想电光石火间就看到了过去,他们俩站在一起,刺眼的灿灿生辉。沈非烟和江戎,如果有什么校园情侣排行榜,这俩人一定排第一位。

他用了那么久,才追上她。可她才回来几天,就又和江戎在一起了。

余想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轰塌。

他听到自己说,“非烟,你真的就这么生我的气。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把你扔在外边,不管不顾几年。”

江戎看向沈非烟。

却听沈非烟说,“你为什么不说真话,其实你想说,没想到我这么随便,这么快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余想没说话,沈非烟的冷言冷语令他陌生。

沈非烟说,“该说的话我都说清了,你们俩就算互相把对方打死了,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你打赢了,我也不会回头。他被你打死了,你判刑坐牢。过几年,我还是会重新找一个新的男朋友,继续过我的日子。”

余想,“……”

刘思睿觉得这话太狠心了点,他走过去,“非烟。”

江戎先一步,把沈非烟搂到了怀里。

沈非烟挣脱开了他,那姿态,一个要保护,一个好像不想给对方添麻烦,那一挣扎的姿势,就令

余想想起了以前在校的沈非烟,她和江戎能吵能闹,可她惹事从不怕,有江戎呢。

余想心口钝钝地疼起来,又好像那里塞着一块大石头,就算在他最深的噩梦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场景。

“非烟,你怎么可以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就是一条手链吗?

他想不通,她生气回国,他理解。但他想不通的是,他以为以沈非烟的性格,爱憎分明,那么高傲,一定不会原谅江戎。

于是他胸有成竹,辞去工作,回来找她。

却原来,他其实没有看明白一些事情。

她就那么爱他?!

胸口堆积的愤怒,失望,绝望,令他茫然,他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她,他以后怎么办。

可她都和江戎这样了……他们穿着那样的衣服,他不能再自欺欺人。

她又被他拐上床了。

她就那么爱他?!

他向门口走去,这地方令他无处容身。

出了门口,夜风特别凉。

刘思睿关了门,站在他旁边,跟着叹息,夜幕又黑又沉,他说,“你应该告诉非烟,她现在也是受骗的那个人。”

余想说,“没有证据,江戎不承认,再要毁灭了证据,非烟对我没有信任了!”

刘思睿诧异地看向他,“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非烟这么生气?”

余想沉默了一会,无法再用理想不同的借口,实说道,“就是a。”

“你和她怎么了?”刘思睿语调变了,“她一直喜欢你,你不会和她怎么了吧?”

余想摇头,“我没有,就是圣诞节的时候,给她买了一个圣诞礼物,结果让非烟给知道了。”

“就为这个?”刘思睿忍不住说,“那沈非烟这次也太小气了点。”

他搭上余想的肩膀,“你准备怎么办?他们俩已经这样了,你再去找证据,还为这件事花钱值不值?”

余想这次想到,沈非烟都已经和江戎这样了,就算有证据,沈非烟也不会原谅他的。她和江戎会怎么样,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心堵的他喘气都困难,想到一道门后面,隔着自己的情敌,他也许现在还正抱着沈非烟,虚伪地安慰。

余想转身,疯狂地又砸门。

不一会门就开了,江戎黑着脸站在里面。

“你又要怎么样?”

好像他是无理取闹的什么东西。

余想推开他,一下冲了进去,“非烟——”

沈非烟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白盘子,上面是一块煎黑了的牛扒。

刚刚屋里都是牛扒味,他没注意,此时才发现,刚刚沈非烟正在给江戎做饭。

他指着江戎,看着沈非烟说,“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你,还有我,咱们在英国的工作,都是他安排的。他故意给我找一个工作,让咱们俩一直分隔两地,减少我靠近你的机会。”

江戎紧张地看向沈非烟。

沈非烟盯着余想问,“你怎么知道?”

刘思睿跟进来帮口道,“是真的,今天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十万块钱可以卖这个消息的证据给我。”

沈非烟问,“你给钱了,拿到证据了?”

“没。”刘思睿说,“这事情是不是真假,你可以问当事人。如果你一定要证据,我现在给那边联系,咱们当场让他们提供证据。”

他上前一步说,“你的工作千真万确是他派人安排的,当时你没经验,人家不要你,我估计是他这边出资雇的你。”

沈非烟看向江戎。

江戎也看着她。

躲无可躲,

避无可避的状态。

沈非烟说,“你说吧。”

“什么?”江戎一瞬间懦弱地装傻了,他不敢承认。

沈非烟说,“我的工作,是你安排的吗?”

江戎的心揪扯着,她的眼神看不出喜怒,黑沉沉的,有盈盈的光,这一天,她经了太多的事情。江戎实在不想补刀,可是,大错已成。他不能骗她。

他说,“是。”

刘思睿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干脆的承认。

余想说,“还有我的工作!”

沈非烟没有看余想,继续盯着江戎,又问,“那余想的工作呢?”

她的声音已经有点飘,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感觉。

江戎心疼地说,“非烟,我不能没有你。”

余想冷笑道,“怎么不敢承认,你不能没有她,就可以算计我们两个?你这么阴险可怕,想过非烟的感受没有?”

江戎看着沈非烟,神情祈求,“不是的,开始我就是想你生活的好一点……”

余想说,“谁需要你,卑鄙无耻,一次一次骗非烟。你那时候既然扔下她,就别后悔。谁给你的权利又安排她的生活,安排她的工作,你还是不是人?”

沈非烟问江戎,“你也安排女人缠余想了吗?”

余想一个激灵,期待地看向江戎。

刘思睿瞪大了眼睛。

江戎却是一脸懵逼,“这怎么可能?”他要是安排别的女人去缠余想,有没有成功,都是打了沈非烟的脸,他怎么可能那样做。

但沈非烟为什么要这样问?

还有她为什么和余想分手?

江戎一秒钟就想到关键,无法置信地看向余想,“你不会吧?”

分手的理由可以是千千万,可以为了理想,为了生存,为了国仇家恨,但不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什么都可以。

只有这个,不可以!

他看着余想,完全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