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敏这么说,小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向从来只是环着双臂,悠哉地看着妈咪做饭的小敏阿姨竟然想要下厨了??小宝惊愕地把嘴巴张成了o字型,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慢悠悠地挪动着自己的小身体,走到了她的面前,小脑袋凑了过去,眯着眸子,朝她招招手,示意她把头凑过来。

小敏虽然诧异,但是也面色迟疑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小宝粉嫩的嘴角咧成了一枚月牙,伸出肥嘟嘟的手触碰到了她的额头,再好奇地摸摸自己的头,感叹道,“咦……不发烧?小敏阿姨,你没生病啊?怎么这么奇怪呢?”

小敏本来真的不想与他计较的,但是这小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

“哎……小宝!!我下厨很奇怪么???”几乎是用吼的,仿佛一个小小的地震。

小宝显然被她吓闷了,以前这女人虽然凶巴巴的,野蛮的很,但是也没有这么火药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宝怕怕地吞了吞口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恩,不是一般的奇怪,是特别的奇怪!”

“你……”小敏暂时压抑在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激发出来,不安分的因子也跑了出来,“小子,我看你皮痒了,是吧?好的,我这几天心情不好,就拿你开刀算了!啊……”

小宝看到她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怕怕了起来,便转身就跑。不过这样的画面还真是熟悉啊!这样的小敏阿姨才是最有活力的。

打归打,小敏还真是卷起袖子来给他做了一顿晚饭,这品种吧,虽然不太多,这颜色吧,虽然有点不雅观,这味道吧,勉强算的上是猪食,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小宝也只能在小敏的满心期待下,吃了一点点,不过,吃完饭后,小宝就猛喝了两大杯水,喉咙间的重重的咸味这才消散不少。

亦柔拿着包,出了门,打了一辆车,上了车之后,她便取出手机,打给南宫展,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受伤不堪,在她心目中,展似乎一直都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他也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大的挫折,她给自己打气,她一定要坚强一点。

展在自己的公寓里,于是,亦柔直接坐车去了那里。

屋子的门没有锁,她轻轻地推了一下,便进去了。

“展……展……”她的眼睛在屋子里四处搜索,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她轻撇了一眼沙发,他平时穿的西装正乱乱地躺在那里,仿若被主人抛弃了一下,她记得展似乎很爱惜这件外套的。

越想,心情越觉得沉重,屋子里一片静谧与死沉。

她顺着楼梯,爬上了楼,边唤着展的名字,但是回答的她的,却是满室的冷风与空洞的回音。

到了二楼,转过楼角,第一间便是展的房间。

“展……”她小声地呼唤,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感。

房间的门依旧没有锁,半敞着,她轻轻地推门进入,一股刺激的酒精味扑入她的鼻翼,唔……好浓的酒味。

亦柔一向很讨厌酒味,尤其讨厌这样浓重的酒味,她不禁把手挡在鼻子前,煽动着,希望可以让味道驱散一点。

“展……”她知道,展一定在这里了。

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刺激性的酒味,落地窗户已经被紧紧的关上,厚重的布帘也拉的死死的,屋子里密不透风,看不到一丝光亮。

她摸到门边,正准备开灯,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不要开灯!”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胆怯。

“展,是你么?”亦柔满心欢喜起来,她总算找到展了,她真的好担心。

“……”然而,却没有了声音,只有烈酒下肚,传来的“咕噜噜”声,听起来,这酒罐的很猛,亦柔记得她想尝试过酒的味道,但是只用舌头碰了一点点,她便放弃了尝试的想法,因为她知道,酒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尤其这种喝法,更是要不得的。

心猛地一揪,一种悲恸的感觉席卷她的全身。

“展……”摸着黑色,她彷徨地挪动着步子,顺着声音,走过去。

“不要过来!”就在她刚要走出一步的时候,隐在暗处的展似乎听到了她的动静,决断地喝住了她继续往前。

“为什么?”亦柔被他猛地一喝,心更加的空洞起来。

鼻子一阵酸涩,热热的暖流拂着她的双眸,滚烫的眼泪夺眶而出。

展粗着喉咙,气息里带着一丝无奈,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唇,“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

“展……”亦柔想要不听他的命令,咄咄地往前走去,朝他走去,但是刚要挪动的步子却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怎地,都无法往前,仿若灌满了千斤重的铅。

“乖,亦柔听话,你回去,不用担心我,真的。”直到现在,就算展已经泪流纵横,但是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样。

“展……”亦柔听到他声音里的无奈,心痛的仿佛有一把刀子插在她的胸口,无法呼吸,只能弱弱的呼唤,祈求着他可以对她宽容一点,“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很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但是就让我呆在你的身边,就这样,也好。”

“……”终于,那边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

亦柔的身体软了下来,趴着床边,便盈盈抽泣起来,但是她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的难过的声音会加重展的心痛,他知道的,展只想一个人承受而已。

“咕噜噜……”床的另一边继续重复着这种烈酒猛灌入喉咙的声音,若在平时,你会觉得很美妙,但是在这样没有光线的房间里,在这样苍白的氛围下,这种声音营造出来只是一份悲痛。

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面颊流淌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绳子一般,一颗两颗,狠狠的砸向地面,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仿佛对地板诉说着自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