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黝黑深沉的宁仲钰看着身下眸光侵染上水润的心上人,隐藏了十几年的那句话几欲脱口而出,却在最后靠着强悍的自控力咽了回去,轻笑一声,言语暧昧的几乎鼻尖挨着鼻尖,唇腔间的气息喷洒在身下人鼻息之间,越发让人晕陶陶脑中一片空白:“如果我是gay,这么多年我就只有跟你一个人关系最好,那一定爱惨了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还不等震惊非常的苏宁瑜回话,自顾自的松开十指相扣的双手,右手抬起使劲掐着身下人线条性感好看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失笑出声,好似恶作剧成功的少年人:“不过你这么说我,那你自己岂不是也是gay了?大家同是处了二十六年的魔导师,干脆咱们就先这么凑合着过日子算了,之前在车上试过以后我才发现,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自己动手跟别人动手感觉确实天差地别。你说呢?”
苏宁瑜顿时有股被戏耍的羞恼感,却又说不清是恼对方对那事太过不重视还是恼了对方拿自己做实验。
可想想若是这混蛋搂着别的男人或女人做实验,苏宁瑜自己又觉得心里有股子怪怪的膈应憋闷。
果然,自己同这混蛋至少是穿着开裆裤就一块儿打滚的交情,所以自己才会想着有别人同这混蛋做那种亲密的事就有种被兄弟友情背叛的不爽吧。
想想网上一大堆的好兄弟就是要一起撸的叼丝宣扬,咳,不是还有男人说自己变成女人了一定要先让兄弟爽一爽嘛,这种事应该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自觉想通了的苏宁瑜慢慢也就没之前那么别扭了。
要说起来,苏宁瑜当初上初中就开始跟着渣爹参与家族集团事务,大学哪怕第一年学校强制要求住校,他也没时间跟同学舍友之流好好交流过,可以说苏宁瑜活了二十六年,除了宁仲钰这个总是见面就[单方面]针锋相对的混蛋表哥算是朋友外,竟是没一个其他朋友。
至于圈子里其他同龄公子哥,那群人中二叛逆的时候,苏宁瑜在跟着老爸累死累活只能靠装逼来发泄救世主世界中心这种中二情绪。
等到那群人跟家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或者一大波私生子私生女斗得两眼漆黑就为了家族财产权势的时候,苏宁瑜也早早的收获了一张渣爹携妻离家出走的小纸条虎着脸忙成陀螺的一桩桩一件件的理清家族集团的运作。
总的说来,苏宁瑜是那群人羡慕嫉妒恨的“幸运儿”——不用斗不用抢就完整的得了诺大财富以及让人仰望的地位。
而苏宁瑜装逼成性,虽然时常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暗搓搓的私下里寂寞难耐的闷骚一阵,奈何没人勘破他表面的冷淡看透他内心向往红尘俗世渴望吃喝玩乐泡妞飙车的心思,于是苏宁瑜只能闷闷的昂着小下巴继续一路清高下去,最后好歹在网上寻到了一点可以供他扔节操的地儿。
想通了个中关键,苏宁瑜愤愤不平的甩开下巴那只猪手,之前那种被对方暧昧气息引得气息不稳无处着力的被动落了下风的感觉消失了,抬手一推对方肩膀,趁着对方没回过神来手肘一拐给对方腹部来了那么一下。随后腰部用力一个翻身,就成功的逆袭了,两条小腿一圈使劲儿锁住对方双腿,膝盖顶着床面支撑平衡,屁股骑坐在对方腿根处,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笑,挑着眉尖儿抬手掐对方下巴,故作调戏的纨绔风流样儿,“你这样的美人儿居然暗恋本少多年,要是我哪天想要上背背山了,一定跟你上!哈,怎么样,有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宁仲钰脸上的笑慢慢收了回去,一脸忍耐克制,苏宁瑜觉得有些扫兴,翻身下床又去看旁边床上的珞珞,“之前我从秦云阁出来就觉得以前有看过一点相似的故事,找了找果然找到了,就是那本咱们小时候看着玩儿的《幻境寻梦记》,第五个故事里主角进入幻境发现自己变成了半妖那里提到过一点。以前我还以为那完全就是编的,但是对照着傻狗这样,还真好几条都对上了。”
背过身去的苏宁瑜没有发现身后某人黑着脸调节呼吸的模样,说完抬手将之前倒扣的古籍又拿在手里微微眯着眼细细的边看边探手在傻狗身上或揉摸或按压的比对,竟是又将傻狗如今的女人身份给忽略得一干二净。
苏家作为最新一代族谱都有一百多年历史的世家,虽然经历过长达几十年的动荡时期,但苏家曾经作为江南苏氏名门,保存下来的古籍孤本虽然比起当年的不过百之一二,比之现如今的其他人家却是典藏丰富。
甚至苏家老宅里还有专门一栋建筑作为书阁的。小时候苏宁瑜同宁仲钰就喜欢窝在书阁里翻找那些个聊斋志异来当做故事书看着玩儿。
身后的宁仲钰闻言,收敛了起伏的情绪下了床走了过来,状似无意的推开凑近傻狗不停对比查看的苏宁瑜,自己接过了书籍细细查看,将对方给挤到了旁边去。
《寻梦记》其实是由许多小故事集合而成的,里面多是各种神神鬼鬼的传说之类的,编辑这本书的著书人自称只是一代闲人,因爱好游历,于是听闻了许多地方流传的故事,最后心有感慨将这些都编辑在册以作游历趣闻。
“梦”字作为书名,有著书者自己也认为那些故事实属虚构的意思,而依照“寻梦记”三个字,却是著书人亲自去故事发生之地查看过的意思,每个故事都原汁原味记述了传说异闻,最后总会有几句著书人自己的所思所想。
看起来就是本闲书,如今两人重新一看,却是发现了不少地方隐藏着疑团。
若是一开始就认为那些都是虚构的,可之后考据论述,却又自相矛盾的有些语焉不详之处。
当然,如今他们两人自然不会凭着一本出处不可考的古籍就断定了什么,只是如今什么都不明白,遇见隐约相似的地方,难免借此对照查看一番。
苏宁瑜弯腰伸手想要把傻狗脖子项圈那处挂在小荷包里的黑石头拿出来看看,谁知这一摸,却是摸了个空,苏宁瑜顿时一惊,倏忽抬头惊疑不定的看向旁边的宁仲钰:“这,石头不见了?!”
明明之前他们去秦云阁的时候都还在里面,傻狗身边一直没有离过人,怎么石头就突然不翼而飞了?
苏宁瑜蹲在傻狗床边凝眸皱眉沉思,最后一手摊掌一手握拳捶着手心,“难道之前白毛老鼠已经来过了而我们却不知道?珞珞现在这样也是因为石头不见的原因吗?”越想越有可能,毕竟那白毛老鼠说不定就是鼠妖,妖类的手段岂是他们可以判定的。
苏宁瑜想到这里已是慌乱又气愤,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有帮傻狗看好石头,慌的是傻狗这样下去若是重新变成普通狗还好,怕就怕在最后会像电视小说里那样晋级失败灰飞烟灭。
“不行,我现在要立马去后山找那只老鼠,对了,不管它成没成精,定然对天生克星有着恐惧,干脆我们立马买几十只猫赶去后山找那老鼠。”
而此时,躲在某个角落委委屈屈窝了半个多月的一团白毛闻言浑身一颤,一双黑黝黝的小豆眼里满是恐惧,一时间小小一团是又急又怕,前面两只肉色粉嫩的小爪子都急得直挠胡须,就怕这个人类当真弄几十只大恶猫回来。
宁仲钰弯腰手指搓弄着装石头的小荷包,随后手段丝毫不见怜惜温柔的揪着项圈扯了下来,又抬手在傻狗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按压,最后食指勾起傻狗下巴,终于在某处找到了点蛛丝马迹,“那枚石头并不是消失了,看来应该是融进了她体内。”
苏宁瑜一听,弯腰重新看去,果然,在傻狗下颚喉间三角骨地带,隐约可见一枚小小的黑色斑点,透过皮肉,黑色斑点有些模糊,苏宁瑜按了按那处,并没有坚硬的触感,那里一片绵软滑腻,“这,难道那黑漆漆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石头?”
不然怎么可能就这么化了进去?难道那黑漆漆的硬物是千万年前留下的丹药?或者妖丹?小说里不是经常写的嘛,什么黑漆漆的铁块儿是什么千年寒铁,锈迹斑斑破剑是什么神兵利器......
锈迹斑斑的???
想到这里苏宁瑜想起了之前拿回来的短弓,暗搓搓的yy了一下下,转头就暂时搁着下次再好好看看。
“据说妖物化作人形之前想要口吐人言须得先化去喉间软骨,如今这东西似乎隐约正好位于下颚软肉三角骨那里。”
“但是珞珞不是已经会说话了吗?”
“或许这里是妖类的什么重要部位也未可知。”
......
两人有了这发现,也不准备睡了,又由一人守着另一人去了书阁抱了许多曾经看过的聊斋神话之类的古籍慢慢翻看。
总归明儿苏宁瑜是惯行的两周一次的周末休假,至于宁仲钰,虽然他上次完成任务之后就已经开始慢慢接手公司事务,但一来宁家家主也就是苏宁瑜舅舅尚且还体魄健壮不至于放权颐养天年,宁家的公司也因为涉及面太复杂一时半会捋不清,所以宁仲钰暂时在金城这边的宁氏旗下子公司挂了个总经理的牌子,接掌事务也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