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总,麻烦你了。”望着梁谨言,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天来我一直给他找麻烦,之前说的好听想帮他,结果全成了他在帮我。
梁谨言抿了抿唇,欲语还休,最后直接走了。
刚走出办公室又折了回来,“走,去吃饭。”
“好。”我顺手拿了桌上的手机便跟了出去。我本以为他会带我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个小饭馆凑合一下,没想到他带我去的竟然是公司的食堂。当我们俩一前一后进去时,不少人都抬头往我们这边看了看。
这样的目光太过赤裸,看得人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越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头便低的更低了,却没想到这个时候梁谨言竟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直接拉着我朝里面走。
这一动作惊起周围不小的动静。
我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用极小的声音询问他,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梁谨言动了动唇,“配合一下。”
说罢,他攥着我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想干嘛,但是他这么做我就只好怎么做。他一路拉着我的手朝窗口走去,排在窗口等待的有三四排人,当梁谨言出现时不少人主动给我们让了位置。
不过梁谨言却摇了摇头,没有要插队的打算。
望着面前十来个排队的人,又看了看梁谨言,我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这时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个男人看着有些熟悉。
眼看着他朝我们这边走来,我下意识有了要闪躲的念头,但是梁谨言拉着我不放,我只好作罢。之后那人竟然在我的后面排起了队伍来。冥冥中,我感觉身后有一股气势在压迫着我,同时我还感觉到有一双带着恶意的眼睛在盯着我不放。
我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跟着前面的人挪动着脚步。
好不容易轮到了我跟梁谨言,饭菜却不剩多少了,食堂的人冲着梁谨言万分抱歉。梁谨言倒是没说什么,该吃剩菜就吃剩菜,将唯一一个鸡排放到了我的餐盘上。
轮到我身后的人时,那些剩菜更加不堪入目了。
我用眼角瞄了一下自己餐盘又看了一眼那人的餐盘,最后还是将鸡排让了出去。
男人冲我点了下头,算是表示感谢了。
之后梁谨言又拉着我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刚准备动筷子开吃,对面冷不丁传来了梁谨言的声音。
他问我,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身边却立刻坐了一个人,扭头看去时竟然是他。
这时梁谨言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朝他点了下头,“爸。”
这一声“爸”让我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时老梁总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跟梁谨言都坐下。
“都坐下吃饭吧,不用这么拘泥。”老梁总的声音铿锵有力,透着威严,但也不乏柔和。
听到他这么说,我犹犹豫豫地坐了下来,眼睛一下子就盯上了他餐盘里的鸡排,想到之前还那么干,我真是后悔的要死。这要是被他认为我无事献殷勤故意讨好怎么办?
不过我坐下之后他倒是什么都没有说,一餐盘的剩菜都吃的津津有味,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身家过亿的老总。
反观对面的梁谨言,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想来也是对面坐着的是他的父亲,这饭多少都食之无味吧。
一顿饭只用了十来分钟就解决了,吃完饭之后老梁总直接走了,没有任何的交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看向梁谨言。
他跟没事人一样收拾着餐桌,将餐盘放在了指定地方,而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这样的人去做的,偏偏他还做的如此认真。
之后他送我回了办公室,仍旧牵着我的手不放。起初我不明白,现在我琢磨出一点的由头了。
他这是想造出一种我跟他在“恋爱”的感觉。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回答办公室后我坐了一会儿便有些犯困,可能是怀孕初期的症状吧,也总比那些吐得个昏天黑地的孕妇好多了。我趴在桌上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件毯子。
我盯着毯子看了几眼,对面的小张探过脑袋,“梁总刚才来的,见你睡着了就顺手替你盖上了。你们俩……”
我瞪了她一眼,扯下身上的毯子叠好后放在了原来的地方。正当我准备回去,办公室门口却出现了个人。
是梁谨言的父亲,老梁总。
他含着笑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一刹那,我的头皮有些发紧但还是走了过去。
我跟老梁总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电梯通往的是顶层,那个我从没有去过的地方。随着他进了一间相当宽敞且装修精致的办公室内,老梁总让我别拘束直接坐就行。
而他则转身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我的手边。
从一开始亲自到办公室找到,到现在亲自给我倒茶,这些让我受宠若惊。
我立刻站了起来从他手中接过茶杯,“对不起梁总,我不知道您是梁总……”
“坐下说,瞧把你给吓的。”他笑了笑,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从桌上拿起了一根雪茄递到了嘴边。我见势立刻跑上前去替他点上了。
不过他抽了一口就在烟灰缸里碾灭了。
我站在他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继续站着,还是走回去坐着。
偏偏老梁总也不开口,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在旁边候着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眼,也不说什么,顺手拿起了桌上一份根本就算不上是文件的东西看了起来。翻看的速度很慢,差不多两三分钟才看完一页。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来,“哟,你怎么站着呢,回去坐着去!”
听到他的吩咐,我咬了咬唇,转身便走回了沙发旁,坐下的时候我分明看到老梁总眼睛的笑意加深了不少。
在我坐稳后,他才放下手头的东西。
“你叫钟夏?”
“嗯。”我点了点头,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去了。
他摆了摆手,“别紧张,咱们就单纯的聊聊天而已。”
单纯的聊天?我可不觉得我跟一个公司最高领导人有什么可聊的。但是他既然这么说我只能这么反应。
“那不知道梁总您叫我……”
“诶,叫我伯父就行!”他纠正着我对他的称呼。
于是我重新开口,“伯父,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倒也没什么大事,前些日子听说谨言把微言(江澈)给找回来了,所以我特意回国来看看。我这个小儿子可是我的的心头肉啊,她母亲当年就是因为生他才难产而死的。别看我有三个儿子,可我最中意的还是微言。偏偏十几年前出的那场事故让他失踪了这么久,幸好找回来了!”
提到江澈,我能明显感觉到老梁总的眼睛跟放了光似的。反之,在食堂他碰见梁谨言时却冷漠的要死。
私生子与亲儿子,不都是流着他的血吗,为什么待遇会相差地这么大?
“伯父,这些年来我们都不知道江澈的身世,所以才……这些年委屈他了。”想来他今天来找我是为了江澈的事情,害得我以为他是为了梁谨言呢。
我刚松下一口气,老梁总又说,“是啊,听说收养他的那一家人对他不怎么好,时不时就打骂。这件事钟小姐是知道的吧?”
我一愣,头皮蓦地发麻起来,这才注意到他刚才看的是什么。说不定就是他找人调查江澈这几年来是怎么过的。
“钟小姐?”
“嗯,在!”我打了个激灵,发现全身都在颤抖。
老梁总笑了笑,“我今儿来找你,其实是有件事想跟钟小姐商量商量的。”
“您说……”老梁总现在每说一个字,我的心都在跟打鼓一样,我真害怕他下一秒能说出些不得了的话来。
“当年微言在车祸中受了伤,这头部有了影响。过些日子会有些国外的专家来给微言看看,我希望到时候钟小姐能在一旁照顾照顾。毕竟微言可是很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