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姑娘被送回了房,红锦和容夫人一起回到了厅上,却只有容老爷一个人在。
“现在春耕正忙,连城和二管家又出去发放种子了——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批,明天开始连城就能轻松一些。”容老爷说完之后,对老道长道了谢。
就如红锦所想,老道长狠狠的敲了刁氏一百两银子才走。在他走时对红锦微笑:“以后有什么可以让贫道效劳的,千万不要客气。”他是对这一次的收入很满意,认为如果再有这么一次的话,他和徒弟们今年一年都不用再出来做事。
红锦因他的话想起了唐伟诚:太是一对师徒了。
接下来的日子,容连城天天都要往城外跑,累得脸都瘦了一圈;不过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容家是粮商,也是以粮起家,当然不能丢了根本。
红锦很体贴他,不但总是等他回来一起休息,并且常常亲手弄几个小菜,让容连城在回来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热的;最让容连城感动的就是红锦会天天让人为他备下的热水,有了那些热水,他的疲劳可以少一大半儿。
今天容连城早早就出城了,晚上也回不来要住在外面了;红锦无聊到容夫人和贾氏那里坐了坐,也只能回自己的房里了。
容家的事情她现在已经上手,并不需要每天忙个不停:兰初和若蝶实在是好帮手;只是眼下她却落得无事可做,忍不住想起了凤城的织锦行来。
“弟妹。”一个男人欠身让路。
红锦便住足还礼:“姐夫有礼。”容大姑娘的夫婿孙君生。人还长得不错的,可以说一表人材就是形容他这种人的,立在那里当真能让人生出玉树临风之感。
如果不是他身边立着一位妖娆女子,怎么看这也是一位正人君子。
红锦对他的印像并不好,一个依靠岳父养家糊口的男人,居然还光明正大的收了小妾:理由当然是充份的,因为容大姑娘自成亲到现在已有三载却并无生养,他唯一的女儿还是通房丫头所生。
因为看不入眼这个男人的所为,红锦也就打个招呼便走掉了,并没有意思和他多谈;看着红锦的背影,孙君生哼了一声:“女子应该以此而为耻。”
妖娆的女子拉了拉他的衣袖:“相公,走吧,奴婢都快要饿坏了。”他们是来吃饭的。
孙君生回手一抚女子的脸:“走,我们现在就走。”在红锦还没有嫁到容家之前,他曾义正言辞的劝容老爷退婚,理由是红锦不是一个好姑娘,妇德根本就一样也没有。
他对容老爷并无太大的惧意,甚至说都没有什么敬意,因为士农工商,他的身份可金贵的很,岂是容老爷这个满身铜臭的能相比的?只不过对于他的指手划脚,容老爷并没有理会,这也让他更为不齿容家的门风。
所以他已经对容大姑娘说过:“你只要取银子过来家用,那边还是能少去便少去,免得你再被你们容大少奶奶带坏了。”
这些话红锦当然不知道,不然也就不会同他打招呼了。
至于今天他过来用饭,是因为容大姑娘被容夫人请了过来,同时留话说中午让他也过来一起用饭:容家的饭菜当然不是他家能比的,所以才会带着他新纳的小妾过来一起用饭。
红锦到了厨房里转了一圈才到大厅里,而容家的众人都已经到了,她是最晚的一个;红锦便带着众人上饭菜,她立在容夫人身边伺候。
虽然红锦不知道孙君生的狂言,但是她却知道这位书生极重规矩,所以并不想让他再以那种鄙夷的目光看容老爷夫妇,她决定今天中午好好的伺候容夫人用饭:她不知道孙君生是来用饭的,不然也不会去大厨房再过来了。
容夫人却拉着她坐下:“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快坐下用饭,一家人坐在一起才热闹嘛。”
孙君生的眉头微微一皱:“岳母这话错了。孝是大道,弟妹如此是应当应份的……”
容夫人闻言扫了过去:“我们这是容家,规矩自然由我们说了算。”她看了一眼孙君生身边的小妾:“我们容家的规矩就是,新入门的小妾要伺候主母用饭三年,我看她是不合适坐着的。”
孙君生面露不快:“岳母大人,我们过府是客……”
“你还知道是客啊;”容夫人今天是一分面子也没有打算给他留:“贤婿学问很大,不知道学过喧宾夺主这个词吗?”
孙君生的脸上一青,他愤而站起来:“不识规矩礼教为何物枉自为人,我堂堂一个圣人门徒羞于为伍。”说完他转身就向外行去:“秀儿,给我回家做饭!”他的小妾一直跟在身边。
容大姑娘看看容夫人,再看看丈夫起身追了出去:“好,好,我们走,你先不要生气了。”可是孙君生也没有理会容大姑娘,自顾自的步出了大厅。
容老爷和容夫人神色不变,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来,用饭。”
二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只是看看远去的女儿轻轻叹口气,为容老爷开始盛汤。可是她的汤刚盛了半碗,那边孙君生便带着妻妾又回来了:“岳父、岳母,我回来是最后说一次,礼教是大事,你们再不放在眼中,那小婿只能自此之后过门不入了。”
容老爷的脸上闪过了黑气,而容夫人却拦下了他,夫妻二人谁也没有开口:现在说话反而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红锦拂了拂衣裙:“姐夫好志气,那也就是说日后你要独自养家了?”
孙君生闻言脸上涨红:“你闭嘴!这里哪有你一个妇人说话的份儿,天下间都没有这样的规矩道理——岳父,也只有容府才有这种牝鸡司晨的事情,才会让天下人耻笑。”
红锦看了一眼容老爷和容夫人,看他们并没有要答话的意思才淡淡的道:“我们容家的事情不劳姐夫你这个外姓操心,依我看天下人要笑也要先笑那个自成亲就没有养过家的人。”
孙君生怒视红锦:“你知道不知道羞耻二字?在娘家不听双亲教养,以姑娘之身做铜臭之事,还气死了继母——我如果是你就一头撞死,免得贻笑天下。”
“姐夫虽然不是我,却应该一头撞死了;因为你所说得铜臭,可是养了你一家人几年呢;”红锦不再想同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纠缠:“母亲,这些年我们容家可真是对不起姐夫,让姐夫蒙羞忍辱,实在是应该好好的赔个不是并改过。”
世人并没有苛责她经营织锦行,而容家的人也并没有一个人指责过她,什么时候轮到孙君生这个外人,一口一句铜臭的骂人?!
红锦的脾气上来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他如果当容老爷和容夫人是岳父岳母,便不会如此说话;既然他根本目中无长辈,那红锦为什么还要给他留脸面。
孙君生原本还想再骂的,不想听到红锦这样一番话,便冷冷的道:“还好,你还有三分良善之心,改过还是来得及的。”
红锦连翻白眼都懒得翻,天下间居然有如此自大、自视其高的人:“母亲,我们这些年来月月给姐夫银子,这种铜臭之物污了姐夫的清名,依我看不如就自今天打住吧;我们容家铜臭也就罢了,总不能把清贵的孙家也硬要染上铜臭。”
容老爷眼底闪过了笑意:“媳妇说得极是,此事便这样吧;这些年来倒是我们想得不够周到,委屈了贤婿。”
红锦立时对着孙君生一礼:“姐夫,我代父亲和母亲向你赔礼了;多年来让你硬沾染我们容家的铜臭实在是我们的不对,不过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容大姑娘闻言急了:“弟妹,你……”
“日后姐姐的吃穿用度还是由我们容家来出,怎么说姐姐也是容家的人,沾染这一点铜臭姐夫想来不会怪罪的。”红锦打断了容大姑娘的话。
如果不是她如此懦弱,什么都由着孙君生胡来,什么都听孙君生的安排,凭着容家的家势,孙君生一个穷秀才哪里来的胆子?
孙君生的脸白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容家的新少奶奶居然如此厉害,三言两语间就断了他的银钱来源;可是他却不能开口为了银子和她争辩,因为他自己刚刚口口声声的说铜臭。
他哪里知道,红锦不是容老爷和容夫人,在她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士农工商,秀才的身份对红锦来说那是一文不值。
孙君生气得浑身发抖,可是面对红锦的目光他却没有再开口的勇气:他住的地方还是容家的,而他根本没有那个傲气离开那处宅子回他孙家的老宅度日——由俭入奢易,而由奢入俭却难了。
他并没有忘掉自己吃糠咽菜的日子,而且坚决不再想过那种日子。所以,他只能白着脸一跺脚:“岳父,小婿的良言你再听不进去,自误到底后悔便晚了。”说远,他转身急奔而去。
因为心情太过激荡走得太快根本没有注意脚下,被门槛拌倒在地摔了一个鼻血长流。
红锦看得出来,不管是容老爷还是容夫人都是很高兴的,就算是二夫人也并没有生她的气;可是容大姑娘哭哭啼啼的让她受不了,而容夫人也看出来了红锦的为难,便悄悄的打发她和兰初一直出府去寻容连城了。
用容夫人的话说:“在府里也是闷的很,不如出去散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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