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尽数敞开,那些晃眼的财宝展现在眼前,看得人眼花缭乱。
秦筝娇小的身影奔波于其中,待得再次出现在云战眼前时,脖子上手腕上挂满了珠宝。
坐在椅子上,云战依旧还是那霸气外露的姿势,瞧着秦筝这模样,他几不可微的摇头,满是无奈。
“竺域小小国家,看起来还是很有钱的。瞧瞧这些珍珠,都是上品,和大燕的那些贡珠差不多。”摆弄摆弄,脖子上手腕上套了一大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难看。”摇头,云战不喜欢这些累赘的东西。既然是好珍珠,那就磨成珍珠粉吃了吧。
“是么?我觉得挺好的,挂在身上特别有钱的感觉。”晃了一圈,她还是很喜欢。
云战无言,不知这东西挂在身上怎么就显得有钱了。若说有钱也确实有钱,暴发户的感觉。
“这块玉啊,虽然我不会鉴定是什么玉,但是颜色很好看。一分为二的话,能雕成两个大白菜。”一半白一半绿,雕成白菜的话肯定特逼真。
云战笑,这绝对是被秦筝逗笑的,她想象力着实不同,不会想到各种名贵的花,反倒想到了大白菜。
“笑什么?我说的很好笑么?”秦筝不明所以,她说的都是有可行的,又不是异想天开,有什么可笑的。
“行了,都是你的了,你想雕成什么就雕成什么。”云战摇摇头,都给她任凭她支配还不行么。
弯起唇角,秦筝轻拿轻放的将所有东西放回去,然后一边悠悠道:“这本来就都是我的,凭我自己的实力抢来的,自然都归我。难不成还有人想占便宜?朝我伸手的话,我可是会将那伸过来的爪子剁掉。”不乏狠毒,其实主要是贪婪心在作怪,她现在极为爱财。
“我若是伸手呢?你也打算将我的手剁下来?”云战觉得眼前这女人爱财爱的要走火入魔了。
“大元帅么?若是大元帅能提供一些特殊服务的话,无需你伸手,我赏给你。”拿着一锭金元宝掂了掂,歪头看着他,其意明显。
云战高高的扬起眉尾,“对不起,我不卖身。”
“切!那么看重你的贞洁?不知道原来大元帅还是这种贞洁烈男。”演戏,但听云战的话,秦筝实在是忍不住想嘲笑他。在她面前说自己如何如何重视贞操,那她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所以,如何呢?”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云战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和他说的话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极为欠扁。
秦筝翻了翻白眼儿,“你要是真想表现的自己如何如何刚烈,就把腿合上行么?大敞四开的还说自己不卖身,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受不了他,扔下金元宝几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抬起手臂慢慢的搭在她腰间,轻轻的捏了捏她腰间的肉,云战的眼睛深邃不见底,那里面浓郁的色彩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和他对视了几秒,秦筝抬手推开他的脸,“别那样看我,真讨厌。”
笑着再次转过来,云战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还要在这里多久?”
“我倒是很想赶紧回去,看看我的小魔头变成什么模样了。只不过,咱们要是走了的话,竺域趁机来夺回海岛怎么办?”不禁担心。
“水师会有人留在这里,放心吧。”这个根本不用担心,现在这里属于大燕的海域,水师大军现在已经开始在海域巡逻了。
“那就好。那咱们过几天就回去吧,在这海岛上再玩儿几天。对了,得把那个大鼎给拆了,那么多的铁,估计能卖不少钱。”三句不离钱,她现在是钻进钱眼里去了。
“好,得拆了。”云战也是同意,弄那么个诡异的东西矗立在海岛的最高处,实在煞风景。
“在海上打捞的人找到柳襄的尸体了么?”眨巴着眼睛,询问起这个。
“没有,早就沉到海底了。”云战摇摇头,慢慢的摆弄她的手,一边沉声道。
“唉,真是可怜。我就算是死了,也得死在陆地上,绝对不沉进海里。海里什么东西都有,被啃咬的面目全非,太惊悚了。”摇了摇身子,她不怕死,但是却怕被吃了。
云战微微皱眉,“又开始瞎说。”
“嘿嘿,我就是幻想一下。大脑太发达,总是胡思乱想,我还想着哪天醒来我忽然变成了男人怎么办呢。”仰头,她说着自己的幻想,反正都是一些毁三观的。
“怎么办呢?”云战很想知道怎么办。
低头看向他,秦筝蓦地眉眼弯弯一笑,“先把大元帅你办了,让你*。然后就将你捆绑起来,直到你转了性喜欢男人为止。”这就是她所幻想的。
云战无言,看来她还真是幻想过。
笑嘻嘻,秦筝盯着云战看,“大元帅你呢?要是一天早上起来忽然发现身边的我变成了男人怎么办?”
沉吟半晌,云战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儿,“杀。”
“好血腥,真没意思。”皱眉,秦筝就知道是这样,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云战不知这东西为什么有意思,多恐怖。
“哎呀,将我这些财宝都整理好,到时就等回家了。我的小魔头,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小孩子长得快,基本上三天就会变个样子。”说起云倬序,秦筝真的想她了。
云战自是也想念,他的第一个孩子,其实每天他都会想,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将所有的金银财宝封上,然后由亲卫搬到下层的货仓中,水师检查船只,过几天就启程离开。
这海岛真是个好地方,不过往后可能没多少时间过来了,可那也必须每年来一趟,就当做来散心的。
海岛最高的顶端,亲卫队正在拆那大鼎。那大鼎着实结实,铁相当厚,完整的融合,没一点缝隙。
最后只能从地面开挖,将地面的石头敲开,然后将与大鼎结结实实焊在一起的石头撬起来,将大鼎推倒。
旁边就是断崖,推倒大鼎后,再次推一下,就能直接将大鼎推进海里去。
不过这可不容易,那大鼎实在太重了。
最后亲卫队与水师兵将聚在一起,奋力的将大鼎推移了一些位置,压断了断崖边缘的石头,之后大鼎歪了,不过片刻后,滑进了海里。
海浪溅起数尺高,断崖边缘的石头也被压断了许多,那大鼎着实有重量。
大鼎没了,整个海岛感觉都变的更漂亮了,而且那东西着实有几分诡异,矗立在那里的时候似乎海岛的风水都被吸走了。
现在消失了,海岛上的风似乎更顺了,吹得人都舒爽了。
“撤走了之后似乎真的感觉更好了,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舒坦了。”顾尚文站在半山的石头上往山巅上看,他真的是有那种感觉。
怪眼摇摇头,“你不是异能者,你没办法感觉到。”只有异能者才能有体会,更安全更舒坦的感觉。
秦倬然看了顾尚文一眼,不乏嘲笑,他普通人一个什么都感觉不到,装什么呀。
顾尚文几分尴尬,“是么?可能是我骨子里就不寻常,只是没你们那么明显就是了。”
众人笑,这世上没有什么不明显的异能者,说瞎话也说的像样点儿。
顾尚文暗自摇头叹息,和这群人在一起,他就成了异类了,总是被挤兑。
这边还在心伤,不想一个小人儿挪到了他身边,脚步轻轻地,倒是有几分鬼魅范儿。
“做什么?”垂眸就看到了挪到身边的秦倬然,顾尚文几分不顺心道。
微微抬头看着他,秦倬然小小的脸蛋儿上几分瞧不起,“做普通人不好?”
皱眉,想了想,顾尚文点点头,“现在我成了异类了,被你们排挤,你说呢?”
“没人排挤你,是你自己多想了。那大鼎在的时候,我们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现在没了,就感觉舒服了。你没这种感觉,就不要瞎说。”告知顾尚文他们的感觉。那大鼎就是为了处死他们的,所以有一些玄妙的东西在里面,只有他们能感觉到。
顾尚文几分诧异,原来是这样。
蓦地一笑,抬手以食指碰碰她的小脸蛋儿,“谢了。说到底你还是我徒弟,徒弟就是得维护师父,继续努力。”
小眉头一皱,秦倬然猛的眼光如刀的看向他。
顾尚文一惊,下一刻从石头上跌落下来,痛呼出声,这小丫头又攻击他。
哼了哼,秦倬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开,活该!
四周几人完全看热闹,这种事情每天都上演,他们已经习惯了!
山巅上,断崖处的石头被滑落下去的大鼎压的断裂了好几处,秦筝和云战在还完好的地方坐着,双腿坠在断崖外面,只需挪动一下屁股就能掉进海里。
不远处,几天不见的白雕站在那里望着大海的方向,看起来它有几分忧郁。
这几天它都不见影子,其实一直在船上呆着呢。就是柳襄那四艘船中的一艘,它躲得倒是严实,谁也没看见它。
今天才出来,出来后就在这山巅上盘旋,秦筝瞧见了它的影子才上来。
云战见秦筝是来会这白雕,之后也就上来了,不管对方是不是鸟,他现在还没放松警惕。因为他始终觉得,这鸟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人的灵魂。它的思维就是人的思维,与秦筝搂搂抱抱的,它心里不知怎么暗爽呢。
晃荡着双腿,若是以往她肯定害怕,但身边有云战,就什么都敢做了。
“走哪儿大元帅都跟着,我果然是你真爱。想想还真是幸福呢!”刻意捏着嗓子,秦筝纯粹是无聊。
“好好说话。”云战听不惯,这还不如她学地痞无赖呢。
“不显得娇弱么?”歪头看着他,按理说男人都喜欢的。
“整体看起来就很娇弱,无需假装。”一只手顺着她的脸蛋儿滑到后腰,她整个人就是娇弱型的,不用装。
“是么?我以为我是阳光可爱型的,原来是娇弱型的。”摸摸自己脸,刻意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让云战更是无言,来劲了这是。
大手滑到她腰后,微微用力,秦筝身子立即晃了晃。惊得她一把抱住云战的腰大叫,“不许推我!你要谋杀我啊,谋杀了我你再换个新的媳妇儿?云战,你再敢推我一下我跟你没完。”大声喊叫,将她刚刚刻意装出来的什么阳光可爱娇弱动人都给冲走了。
云战倒是几分心满意足的看着她,这才是秦筝,刚刚那是脑子有病了的秦筝!
仰脸儿看着他,秦筝不松手,但是却不忘重重冷哼,“你再推我我就咬人了。”
云战直接抬手递给她一根手指,示意可以随便咬。
“谁要你手指?脱裤子。”打开他的手指,秦筝越说越不着边儿。
闻言,云战立即扬起眉尾,“真的?”
“别那表情啊,我咬屁股。”他那眼神儿好像她要做什么似得,想得美,主要她不好意思。他要是蒙上眼睛不看的话,她或许会试着给他那个那个。
云战抬手托住她下颌,稍稍向上抬起,秦筝就不受控制的与他对视。瞧见他的眼睛,她瞬时脸蛋儿一红,刷的坐起身,不再与他对视。
眼里的期待太过明显,让她倍感压力,她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情到浓时,没准儿她就满足了他呢!
云战倒是几分可惜,还真希望她就此答应呢!
夫妻俩在断崖上坐了很久,直至太阳西下时才起身回去。白雕飞起来在天上盘旋,它若是出现,那么跟着的永远都是秦筝。
准备离开了,大家也都有不同的表现,有不舍的,有极其开心的。
不舍的还是秦筝,因为她挺喜欢这海岛的。极其开心的,那就是郑有道了,他被关在这里最久,他最想赶紧离开这里,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这里拥有他这辈子最不好的回忆,要是有什么能让人失忆的药水儿,他肯定喝下去,再也不想起在这儿发生的所有事。
终于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船停靠在码头,除却还要留在这里守着海岛守着海域的水师战船,其余的船只都要离开。
包括柳襄的那四艘船,还有数艘大燕战船。
离开这里,大家一举离开,这海岛好像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岛上也有人,一心飞升的虚清还留在这里,兴许不知道哪天,他就真的飞升成仙了。
下山往码头走,秦筝与云战手牵手,夫妻俩倒是一派恩爱像,似乎他们俩就没有不愉快的时候。
几个孩子直奔大船而去,看起来都挺兴奋的。毕竟来的时候都被关了起来,根本就不知道船行驶在海上是个什么模样。
郑有道更是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海岛,跟几个孩子比速度的狂奔,惹得秦倬然更加看不上他。
但他看起来毫不在意,此时完全是太过兴奋了,所以旁人的冷眼也完全看不见不在乎。
“老子终于离开这儿了!”登上船,郑有道兴奋大喊,这句话日夜横亘心中,怎知直至今日才说出口。
顾尚文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到了西南更有大好的风景等着你,先别兴奋,免得到时晕过去。”
“放心,只有喝了酒才会晕。”郑有道掩饰不住的大笑,本就长得不好看,这么夸张的笑就更难看了。
他们几个人登上了这艘船,而秦筝与云战却没与他们在一起,反而去了别的船。
那船上除却驾驶船只的人,还有几个护卫外,就只有他们俩了。
这二人世界清静又浪漫,不由得让旁人也几分嫉妒。
若说他们俩是神仙眷侣都不为过,只可惜这世上很难找一个能与自己比翼做神仙的人,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羡慕了。
不过,若说只有他们二人其实也不对,还有那么一只可以随处飞的白雕也在那艘船上。不乏为一个电灯泡,但它就喜欢呆在有秦筝的地方,这让云战也没得办法。
开船,那边的船上孩子们都聚在甲板上,开心的不得了。
这边秦筝则坐在甲板上,船舷高高的,彻底挡住了她的身影。
白雕就蹲在她身边,秦筝捏着水果块慢慢喂它,它吃的相当好。
这白雕也是个素食者,不像其他的雕似的吃老鼠蛇啊什么的,它是吃水果的。
由此也更让人肯定,它绝对不是一只寻常的白雕,在这鸟的身躯里,一定有着什么秘密。
不过它也不会说话,想刑讯逼供让它从实招来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最终只能任由它肆意霸占秦筝了。
“好吃么?瞧你吃东西这样子,和以前倒是有点像。”这以前,说的就是段冉。段冉吃东西的时候就是慢悠悠的,看起来十分有素养的样子。这白雕就是如此,所以看它吃东西就让秦筝想起了段冉来。
弯起红唇,抬手抚摸着它身上的羽毛,暖融融的,这温度倒是比段冉高。段冉那时有病在身,体温很低,凉凉的。
“唉!待得咱们都死了,下辈子还会不会见面啊?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免得再生出什么恩怨情仇来,就像柳襄和她那爱人一样。他们是世世纠缠,这太折磨人了,不知是怎么想的,三个人达成协议世世纠缠,啧啧。”想想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转念一想,秦筝觉得有几分可怖,莫不是她和云战还有段冉也是世世纠缠?那可不妙了,段冉岂不是每一世都要黯然神伤?
摇了摇头,她觉得最好不是这样,否则太恐怖了。
垂眸看着白雕那淡定的模样,秦筝叹口气,“我想太多了,又把自己想成万人迷了。”再说下辈子的事情谁知道,没准儿下辈子她是男人呢!
但想想,还是做女人比较好,想象不出若是云战是女人会是个什么模样,钢铁一样刚硬的女人?太可怕了,她要是男人肯定不会喜欢。
在这边靠着白雕胡思乱想,船中云战坐在椅子上正好能瞧得见甲板上的人儿。
看着秦筝和那白雕,云战心中也几分思虑,依这形势来看,这辈子都甩不掉段冉了!
几不可微的摇头,下一刻云战起身,大步的朝着甲板而去。
步步生风,他依旧是那个气压山河的云战,与一只鸟斗气实在失了风度,所以,他会尽力的让它知难而退。
瞧见云战过来,秦筝仰头看着他眉眼弯弯,元宝似的红唇勾出惑人的弧度,她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勾人。
“海岛渐行渐远,秦二就不想看看么?”弯身将她拎起来,她的重量之于他恍似于无。
站起身,回头看向海岛的方向,果然越来越远了,下次再来不知是什么时候。
“这么一看,这海岛也挺好看的。诶,这海岛叫什么名字啊?”好像一直都不知这海岛的名字呢。
“竺域称为界岛,这海岛以北的内陆就是大燕了。不过现在,可以改名字。”带着她倚靠着船舷,两个人回望海岛,当真是般配的不得了。
“改名字,叫什么好呢?”眨了眨眼,她对取名字很弱。
“叫王妃岛,证明这海岛是由一位王妃夺来的。”传到后世,提起这海岛也能让人想起,夺下这海岛的是他云战的王妃。
“王妃岛?好,霸气。”点点头,这肯定同意啊,算是以她命名了。
搂着她的腰,她娇小的身体完全的倚靠在云战的身上,若是在远处乍一看,秦筝还真是不太显眼。
“在这海岛上真是完全分辨不出季节来,现在应该已经初冬了吧。”海风吹袭,看着那海岛渐渐的消失于视野当中,秦筝叹道。岛上青山绿水,没有季节。
“嗯,已至初冬。”云战将下颌垫在秦筝的发顶,他的身体完全的将秦筝笼罩住。
“初冬的话,好像有什么大事。”秦筝忽然说道,几分神秘。
“大事?什么大事?”云战略微沉吟,还是不知秦筝说的是什么。
秦筝抿嘴笑,摆明了暂时不想说。其实对秦筝来说还真是个大事儿,她翻找了很多记录以前皇家大事的册子才找到,某一个从来不过生日的人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