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去了,但街头巷尾的年味儿却仍旧很浓。
外面吵吵嚷嚷的,在这院子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尤其一群小孩子,简直闹翻天了似的,一刻也不消停,却依旧有劲。孩子啊,就是精神头足。
“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大元帅你的假期好像没那么长吧。”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便是这季节不适合日光浴,但是今儿的天气特别好。
她享受,云战却是在她身边负手而立,对于这些能让人放松神经的事物,他一向是排斥的。
“两天后。”早就计划好了,这些事情根本无需秦筝操心。
眨眨眼,秦筝叹口气,“轻松的日子就要结束了。”脸上的红疹子差不多消褪了,但若细看,还是有些红红的印记。
“接下来有好戏上演,你应该更高兴才对。”看着她那懒洋洋的样子,一小人儿,动作却那么多。
眼睛一亮,秦筝不眨眼的盯着他,“什么好戏?你又做什么了?云九,你有事瞒着我?”一连串问题,她这嘴也快的很。
“不是前些日子你干的好事么?”看她那小模样,愈发喜欢。
转了转眼睛,秦筝恍然,“你说皇城那事儿?真的?目前的进展是什么?”
微微弯身,云战抬手捏着她的下颌晃了晃,“目前,云赢天独宠秦瑟。”
“哇哦!顾尚文到底用的什么毒啊?居然会独宠秦瑟?”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他们把毒下在秦瑟身上了?让云赢天上瘾?
“这你就别管了,这是好事。”其实云赢天想必心里也明白,但是又离不开秦瑟。
“估计秦通会高兴,自己女儿受专宠。不过,想来他也高兴不了多长时间了。”她现在还真想去瞧瞧秦通的模样,必定是暗自开心的不得了。若是知道实情,说不准儿嘎嘣就气死了。
“现在朝上也有些乱了,云赢天专宠秦瑟,不理朝政,蓄势已久的人开始行动了。”大手又滑到她头上,云战低声的说着。
眨眨眼,秦筝点点头,“这就是你那时说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不过要你现在去抢的话,你能抢来么?”看来云赢天要对付的人还不止云战一个。
“你又反悔想做皇后了?”眉尾微扬,云战问道。
摇头,秦筝笑眯眯,“没反悔!留着给别人吧,趁着他们乱七八糟的时候,咱们将西南稳定好了,从此划地为王。”
“放心吧,若最后真是那人坐上了皇位,这西南,他是不会动的。”云战心里有数,说的话万分肯定。
秦筝好奇,“那人是谁啊?”必定是云战的哪个兄弟。
“十皇叔。”不是他的哪个兄弟,而是他父皇的弟弟。
一诧,秦筝颇为意外,“你皇叔啊!多大年纪了?还想做皇帝?”
“年逾四十。”很年轻。
“从来没听说过。”摇摇头,她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自云赢天登基,他就被幽禁了。”云赢天要打压的人可是有无数。
“那你和他没有联系么?”云战也从没说过这个人。
几不可微的摇头,云战与皇城的任何人都没有联系,他在西南孤军奋斗,不曾接受过皇城任何人的帮助。当然,他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牵连。
“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你皇叔要是上位不会觊觎西南,这也是好事。但是,你怎么那么肯定啊?”人心隔肚皮,西南这么大一片地盘,还有几十万的铁甲军,任何人都眼红啊。
“就是肯定!”在她的脑门上微微用力敲了一下,敲打秦筝整张脸都纠结起来。
“别总欺负我,否则我可翻脸了。”打开他的手,秦筝摸着自己的脑门,十分不忿,总是欺负她。
“你每天都要翻脸数十次。”所以,他已经视而不见了。
“谁说的?没有证据别瞎说啊!我心地善良,脾气温柔,才没动不动就翻脸呢。”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
深邃的眼眸浮起笑意,云战拿她这话当笑话听,“总是这么骗自己有意思么?”
“有意思!”斩钉截铁,秦筝这脸皮的厚度与日俱增。
院子的门被打开,而后一亲卫走进来,手里拿着封的严实的信件。
“王爷,顾潜之军师来信。”亲卫走至云战面前,躬身举起信。
接过,云战拆开信取出信纸,秦筝坐在那儿看着,但是她坐在这儿什么也看不见,最后也只能观察云战的脸色了。
云战的脸色可是不好观察,他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信纸,然后看了一眼秦筝示意她在这儿接着晒太阳,随后转身走进屋子。
虽是不知有什么事儿,不过看云战的脸色还成,不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再说是顾潜之来信,他在雪山大营,想来是雪山大营有什么事儿。
雪山大营距离东齐比较近,那地方也很容易和东齐发生冲突,因为没有城岭在挡着。
东齐?想起东齐,那么肯定就会想起段冉,那个王八蛋!
眯了眯眼睛,秦筝暗暗冷哼,但也仅限于冷哼两声以表示自己对他的嗤之以鼻。其实对他一点招儿都没有,谁让人家有那么牛叉的技能。若是能换的话,她情愿和他换一下,她也要化作鸟儿飞上天空。
能俯瞰一切风景,还能伺机的观察敌人的军事装备军事调度,种种种种,十分有力。
相比较起来,她这个技能有点弱!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技能白搭,连连摇头。
“小姐,您想什么呢?唉声叹气的。”端着一杯热羊奶,小桂从厨房里走出来,离远时就看到秦筝摇头又叹气的。
“在想你这丫头春心荡漾,我是要留不住你了。满心不舍,实在便宜了李毅。”逗弄小桂,果然看到她脸红,她这心情顿时又好起来。
“小姐,您干吗总说奴婢啊!”将热羊奶递过去,小桂很是不满。
“不说你说谁?谁让你是我的丫头!我将你从整天只会哭哭啼啼调教到现在的伶牙俐齿刁钻蛮横,却最终是给他人做嫁衣。怪不得这天下重男轻女的人多,其实就是因为自己花费心力栽培出来的女儿最终要给他人做媳妇儿生娃心里不平衡。”连连摇头,她这操的就是父母的心。
小桂抿嘴笑,“小姐,您将来最好都生儿子。奴婢看您这架势,是生了女儿出来也要掐死。”
“看看吧,又开始伶牙俐齿了!要是以前,你哪会说出这种话来?这都是我的功劳。”只可惜这么好的丫头要给别人做媳妇儿了。她若是个男的,肯定娶了小桂绝不会给别人。
小桂点头,“对对,都是小姐您的功劳。”
喝一口热羊奶,奶味儿是很浓,但是羊奶特有的膻味儿也充斥着鼻腔,忍不住的皱起脸蛋儿,“真难喝。”
“大夫说多喝点羊奶小姐您身上的疹子消褪的能快些,喝吧。”太阳底下,羊奶白的没瑕疵,秦筝的脸同样白的反光,小桂真是羡慕小姐有这么好的皮肤,也怪不得王爷总是喜欢摸小姐的脸,摸上去肯定很舒服。
诚如小桂所说,云战确实是喜欢极了摸秦筝的脸蛋,滑嫩的简直如同豆腐花儿。
他本身手掌粗糙,再加上蜜色的皮肤,和她的脸蛋儿简直是天差地别。
但就是这种极致的差异,让他愈发的停不下来。
夜幕降临,太阳落下,温度就立即下降了许多。
但这里要比天阳关好太多,不至于在房间里还冷飕飕。
盘膝坐在床上,秦筝仅着里衣,腿弯里一堆干果,这些东西她吃是没问题的。
嘴里不闲着,栗色的眼眸眨啊眨,终于,将隔壁的云战给看过来了!
眸子一弯,整张白嫩的脸儿如花,“大元帅,你的公事办完了?”从下午开始,这人就没闲着,也不知在做什么。
走过来,云战的步伐很大,单手负后,一步一步,随着他接近,这处恍若乌云盖顶。
“别吃了,这些东西吃多了肠胃会不舒服。”看她像个松鼠似的,云战劝道。
“我掉了那么多肉,得补回来一些才行啊!”不听,秦筝是真的很想吃。
于床边停下,云战垂眸看着她,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
“大元帅,你说这么多天来你偏偏要和我挤在这一张床上,昨儿我发现你根本没办法伸直腿。你这何必呢,今儿你去隔壁吧,我看隔壁那张床挺大的。”她喜欢这床不想离开,云战还非得和她挤,每天晚上睡觉她都是侧起身,难受的很。
“将我赶走,你想做什么?”旋身坐下,他这一坐下,秦筝就不由得往旁边歪,最后还得挪屁股给他让出地盘来,谁让她挤不过他。
眨眨眼,秦筝摇头,“当然是睡个好觉啊!”她确实是有秘密,但,她真的不想告诉他。
云战就知不是她说的这样,所以,他是不会走的。若不睡这床也可以,她跟着他一块去隔壁。
“不走?那不走你可别后悔啊!”若是醒来发现荡漾在‘红色’的海洋中,可别怨她没提前警告他。
没错,今儿是她葵水要来的日子,几乎每次都是在半夜她睡着的时候。
“有新奇的节目?”云战却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以为,秦筝又要主动了。
“是啊,很新奇。”忽的弯身凑近他,秦筝眯着眼睛,很是神秘。
几不可微的扬眉,那模样俊的很,“等着看。”
脸儿像朵花儿,秦筝嘿嘿一笑,“保证让大元帅你终生难忘。”
她这么一说,云战脑海里的想法儿就更多了!虽然他觉得在这个地方不是那么合适,但是若她强烈要求,他也肯定不会反抗的。
吃的差不多,秦筝起身穿上鞋披上披风,看样子是要出去。
“陪你?”这几天,她晚上去茅厕都是他陪她。
摇头,秦筝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不用,我去趟小桂那儿。”
话落,秦筝举步离开,她这大事儿可是头等大事儿,但也绝对隐私。
不消片刻,秦筝回来了,脱下披风脱下鞋子,然后自动滚进床里,这次,她平躺。
看她一切整理完毕,云战熄灭了灯,这房间瞬时黑乎乎一片。只有院子的灯火顺着窗子泄进来,但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云战也躺了下来,他太过高大,挤得秦筝又不得已的侧起了身,眨眨眼,想说些什么,最后又闭上嘴,反正她给他警告了,明早发现满身血可别怪她!
抬起手臂绕过秦筝的头顶,然后搂住她,使得秦筝贴在他胸膛上。
唇鼻都贴着他,秦筝深吸了两口气,然后张嘴,啃咬他的胸膛。
这人本就满身肌肉,若是故意紧绷起来,那就更像是石头一样,她根本咬不动。
但她这种行为对于云战来说属于恶意撩拨,他不止绷紧了身体,还绷紧了神经。
在她继续啃咬他持续到五分钟的时候,云战忽的侧起身,直接将秦筝压在身下。
黑乎乎的,秦筝却是感受的到他,距离这么近,他略微浓重的呼吸尽数的喷洒在她的脸上。
“干什么?”恶人先告状。
“你在做什么?这就是你今晚的新节目?”说着话,逐渐压下来,两张脸越来越近。
“不是。”秦筝想笑,若他真知道她的节目是什么,说不定会歪了鼻子。
“那你在做什么?嗯?”一只手顺着她的脖颈滑到脸颊,随着他低低的问话结束,头也压了下来。
秦筝抱着他的腰,与他唇齿纠缠。
他来势凶猛,让她几乎要断气。
大手由脸颊重新向下滑,薄薄的中衣恍若于无,手掌的热度穿透布料,所过之处,秦筝也好似发烧了一般。
漆黑中,浓重的呼吸此起彼伏,之后,是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我的衣服、、、”秦筝软声抱怨,但根本不被理会。
他的手爬上她胸前,秦筝忍不住的嘤咛。
她的手也被他的另外一只手抓住,然后一点点的往他的肚腹方向带。
然后,就在此重要时刻,秦筝却突然软声道:“停!姨妈来了!”
“嗯?”云战声线低哑,呼吸浓重,不解她突然说的这是什么话。
“姨妈来了!”又说一次,云战还是没听懂。
“谁?”难不成她刚刚又看见了什么?
“每月都要造访我一次,看看我,也是来看看有没有人侵犯我。今日何其准时,在大元帅你即将要侵犯我之时,姨妈大人奋勇向前,终于赶在你之前汹涌而来。”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一月一次。
云战也终于明白了,如火的激情被兜头浇上凉水,头脑清醒了,但余下的热情还在身体之中残留,这种感觉,等同于身体同时在冰水和热水里泡着。
听到他有一声没掩饰住的叹气,秦筝忍不住笑起来,“今晚让我平躺啊,否则姨妈溃坝,将你冲走。”
翻身躺下,之后又侧起身,云战果然给她腾地方了!
舒适的平躺着,秦筝依旧还想笑。这厮刚刚还想拉着她的手去摸他来着,啧啧,脸红!
她还真没那个胆子去摸他,谁知道会摸到什么!
秦筝这一番折腾,注定让人今夜难以安睡。
反倒她之后睡得香,而且潜意识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乱动,否则会引得姨妈纵横,所以更是睡得安安稳稳。
悠然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这新年过去了,他们也即将要离开项城返回大营。
这次的大营,不是长垣大营,而是其他大营,因为云战要视察练兵情况。
秦筝就等于是随军赏风景,也正好让云战的这些兵都看看他的王妃,认认人!
阵仗虽是不比皇上皇后,但这待遇俨然就已经是那么回事儿了,云战是老大,她是老大的媳妇儿。
马车里,秦筝昏昏欲睡,姨妈刚过,她终于放松不用担心可能随时会侧漏徒增霸气。放松心神,吃好睡好。
小桂跪坐在一旁,手里忙活着,五彩的线交织在一起,她在编彩结,这东西是坠在男人腰带上的。
有了心慕之人,似乎总想着为对方做点什么,小桂是典型。但也有意外,很明显意外就是秦筝,她不擅长那些手工活,所以云战也注定不可能得到属于秦筝亲手制作的什么定情物了。
扭了扭身子,秦筝半睁开眼,视线里的小桂还在捯饬那彩结,五颜六色的,晃得她眼花。
“你确定把这东西戴在李毅身上能好看?”她不这么觉得,李毅身上就没彩色的东西,戴上得多花哨。
小桂点点头,“肯定好看。”
“咱们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没想过给我也弄个这东西?果然啊,我这地位还是比不上你的情郎。这才几天啊,就让你把我给忘了。”不免吃醋,这五年的感情瞬间被李毅冲散了。
“小姐,这是男人才佩戴的,小姐要它做什么?再说,奴婢可是整天都陪着您,这还不够?”不止要她的人,连心也要?
“哎呀,你这丫头要翻天了。”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她是看透了。
“奴婢才没有呢!不管以后怎么样,奴婢都永远服侍小姐。”小桂睁大眼睛说着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
“得了吧,你要是哪天大肚子了还服侍我,别说李毅会生气,我也不忍啊!看来我得学着自己伺候自己了,往后就孤家寡人了。”除却云战,她能挤兑任何人。
“小姐您还有王爷呢?王爷对您多好啊,还让你骑在肩膀上。这世上,没哪个男人能做到。”说到此,不免羡慕。、
男人的肩膀是抗天的,可不会让女人坐上去。
眨眨眼,秦筝抿唇笑,“你这么一说,好像云战还真挺不错。”往后她得少逗他了,上次赶在姨妈来的档口逗弄他,他郁闷的一夜没睡,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小小的抱歉。
“何止不错啊,是天下最好。”小桂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就没有这样的。
听别人夸赞云战,秦筝心情颇好,引得旁人羡慕嫉妒恨,心情就更好了。
这一路,很平静,距离东齐较远,似乎那种突然袭击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樊城大营,是在城里,这是较少的军事重地驻扎在城里的地方。
樊城相当大,比任何一个秦筝所见过的城都要大,几乎与皇城不相上下。
按理说,这里应该是西南的‘皇城’,但是云战更看重天阳关,若是这所有的大营相比较,云战在天阳关的时间是最多的。
城府,这就是樊城的‘主帐’,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在此处商议的。
而樊城的府尹则与城府距离甚远,要找他得去樊城的另一头。
钢盔铁甲的兵将出出入入,但丝毫不影响这樊城百姓的日常生活,几十年了,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有紧急情况,军号一响,街上的百姓自动让道,简直就像训练过一样。
入城,樊城的守将亲自出城迎接,便是他们都身着便装,但是冲着守将也要亲自迎接的阵势想必也都猜得出是谁。这西南,谁是老大,大家都心照不宣。
坐在马车里,车窗是打开的,外面一切都看得到。秦筝面色沉静,对于这种场面她觉得是应该的。云战驻守西南二十年,要是连这点威信都没有,怎么统领四十万大军,怎么做大元帅。
城府,宽阔大气,没有那么多繁复的设计,寻常府邸中的花园鱼池拱桥回廊,这里通通没有。入眼的就是宽阔的校场,那大门宽的能容两辆马车同时穿过。
果然啊,这就是铁甲军的驻地,否则也不会是这样的门面。
马车进入城府,然后直接的行至今晚歇息的地方,一处独院,处于中正堂的后身。
中正堂是守将议事的地方,占地面积很大,这小小的独院与之一比简直像个猫窝。
但胜在简单大方,看起来顺眼,没有那么多晃眼的东西,秦筝还算喜欢。
走进房间,于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来,秦筝深深叹口气,终于不用坐那晃悠的马车了。
小桂里里外外的走,忙活着将马车里的必用品搬出来。
秦筝盯着她,半晌后忽然说道:“小桂,晚上和李将军约会时,别总让他牵你的手啊!那么快的就落入他手里可不行,怎么也得吊着他一段时间。”
小桂一愣,随后脸红,“小姐,您看奴婢做什么?”中午时分李毅找机会跟她说晚上会去找她,这会儿秦筝就知道了。
笑眯眯,秦筝摇摇头,“当然是为了保护你,以为是看你们隐私?别人的隐私我见得多了,你们的也没什么特别。”
她这么一说,小桂脸更红了,“小姐~”
“成,我不说了,记住我的话就行。”劝别人时一套又一套,放在自己身上,可就不怎么样了。
云战这厮手更快,挡也挡不住,她倒是想和他推拉一下,但是人家理也不理。也幸好上次她姨妈忽然汹涌而来,否则,她就摸到他那什么了。
思及此,耳朵发热,秦筝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
樊城的练兵,比之其他大营的地域要更广,山地,还有城里。
百姓很习惯这铁甲军动不动的练兵行动,身着盔甲的兵将满街跑,他们也习以为常的当做看不见。
当晚,练兵就开始,云战全程视察,这城府反倒相当寂静。
李毅这个天阳关的守将无需参加,有得空闲与心上人约会。
秦筝反倒成了孤家寡人,自己坐在床上吃瓜子,陪伴她的只有幽幽灯火。
地上的瓜子皮越来越多,秦筝也吃的口干舌燥,爬起来下床,直奔桌边倒水喝。
倒出来水,仔细看了一下,这是白开水。也对,她现在不敢随便喝茶,谁知道喝哪个就过敏了呢。
灌了两杯,秦筝这才舒坦,转身想爬回床上,结果一回身,床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吓了她一跳。
拧眉,瞧着那蹲坐在床沿儿上的小麻雀,这新年刚过,他就有空闲来捣乱了。
“段冉,你这时间还真是充裕,新年刚过去,你就又千里迢迢的飞来了!这小翅膀忽闪忽闪的,飞了这么远累不累?”一步步走过去,秦筝眯着眼睛连声讽刺。
小麻雀抬了下翅膀,似在向她打招呼。
旋身坐下,秦筝用食指推它,让它离自己远点儿。
小麻雀微微仰着头看她,本就小小的,做那些动作很可爱。
但明知他是段冉,也就不会觉得可爱了。
“这次又来做什么?莫不是想查看查看樊城铁甲军练兵的情况?要说你可真忙啊,及得上皇帝了,四处检阅,在空中是不是以为这天下都是你的啊?别做梦了,你的臣民是长翅膀的。”用食指戳它的头,秦筝极尽打击之能。
小麻雀就听着,那圆圆的小眼睛若是细看载满笑意,那是属于段冉的笑。
“不爱听?不爱听就滚蛋,老娘这里不欢迎你。”满眼嫌弃,秦筝就喜欢挤兑他。
展开翅膀,小麻雀一下子跃到秦筝的腿上,仰头看着她,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秦筝垂眸看着他,扯着唇角笑了笑,那笑也很狰狞。
“你以为这是你家热炕头?想上就上来,滚下去。”点着自己大腿,秦筝冷叱。
小麻雀却不理会,依旧在她腿上呆上。反正它也没什么重量,对秦筝根本不会造成负担。
“你要是自己不下去,我可动手了。”伸出手,秦筝抓握着手指,在小麻雀的眼里,她那简直如同白骨爪。
她话音刚落,小麻雀忽的翘起一只腿儿,是告诉她他这次又带来了东西。
又见它练杂技,秦筝忍不住抿唇笑,“丑死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可好看了?醒醒吧你。”边斥责打击,秦筝边抓住它,手摸进他的羽毛里,果然摸到有一个纸团和羽毛粘在一起。
一扯,又将它的羽毛拽下来不少,之后随手撇开它,然后展开纸团。
小麻雀翻身落在床上,然后又跳到了她的腿上。
秦筝没再理它,只是看着手里的纸条,这上面说,皇城云赢天忽然暴瘦,整日与秦瑟厮混一处,明面上独宠秦瑟,其实背地里恨不得杀了她。
皇太后正在着人彻查此事,目前嫌疑直指被幽禁的庆王云锦昭。
秦筝撇嘴笑了笑,心里却是暗叹,云战到底是怎么做的,居然会将让他们将矛头指向那个十皇叔。
不过不管是怎么做的,这也算是云战帮了云锦昭,有矛盾有冲突,他才好抢夺皇位啊。
“多谢你告诉我啊,知道这消息我心里真舒坦。”秦筝看了看腿上的小麻雀,不管段冉目的是什么,居然能够不辞辛劳的将皇城的进展告诉她,她领情了。
小麻雀张开翅膀扇了扇,似乎再说不用客气。
叹口气,秦筝眯着眼睛盯着它,“我也谢你了,你也该走了吧。”
小麻雀歪歪脑袋,并不想走。
“你要不走的话,那咱俩算算账吧。上次,你为什么留了个让人误会的纸条在我床边啊?明知道云战回来可能会看到,你这是故意挑拨离间啊!段冉,你真损。”眯着眼睛,秦筝骂他。
小麻雀表现的很无辜,歪着头满眼纯良。
“少用那眼神儿看着我,你就是故意的。下次你要还再来这招儿,小心我翻脸不认人往后与你见面为敌。”尽管说着见面为敌,其实现在也和敌人差不多。只是,他们之间这种敌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小麻雀跳了一下,似乎是同意了。
伸手,秦筝抓住它,举到自己眼前,不眨眼的盯着它,“咱们俩总共就见过两次面,但是吧,你这人成功的让我打从心眼里讨厌。”若说谁能挑战她底线,那肯定非段冉莫属了。
好似秦筝刚刚说的话是夸奖,小麻雀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瞎乐什么呢?脑子不好使了?当我夸你呢?赶紧滚蛋,老娘要睡觉了。今天要是再给我留个纸团,我可翻脸。”甩手扔开它,秦筝将床边的一堆瓜子扔到床头的矮桌上去,身子一翻,躺下睡觉。
小麻雀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然后落在那堆瓜子旁边,歪头看着床帐落下来,秦筝果然不理它了。
倒头睡大觉,深知云战今晚是不会回来了,秦筝睡得也安心。
诚如秦筝所想,云战确实是今夜都不会回来,樊城的练兵比其他大营要更加繁琐,多了城里这一项,就需要很多时间。
这一夜,樊城都没安静,直至天边泛白,城里的练兵才结束。之后,队伍退出城里,开始山地练兵。
打杀声在城里都听得清楚,但每个人都知道,这不是真的打仗,所以,城里的百姓还是该吃早餐的吃早餐,该遛鸟的遛鸟,该做工的做工,什么都不耽误。
城府,安睡的秦筝是被小桂叫醒的,床帐还是她晚上放下来的那样子,可见晚上根本就没有人回来过。
“小姐,您这些瓜子是给王爷留着的?”外面,小桂拿着干净的衣服给秦筝送来,一边说道。
“谁给他留着,我只是吃不下了。”坐起来,然后撩开床帐,看向她昨晚放在矮桌上的瓜子,她反倒一愣。
“既然已经剥壳了怎么会吃不下?两口就吃没了。您就说留给王爷的呗,奴婢又不会笑话您。您不会做女红,但是能做这些也很好呀!”小桂不解秦筝为什么不承认。
那些瓜子果然是都剥壳了,瓜子皮一堆,瓜子一堆,摆放的规整。
但这绝不是她做的,她才没那么无聊。云战又没回来,就算他回来了他也不会有闲心弄这些。
那是谁?
一诧,是段冉。虽然是个小麻雀,但是给瓜子剥壳好像也很容易。
段冉这厮居然还会弄这些?真是闲的!
什么意思啊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目的更值得商榷了。
眨眨眼,秦筝觉得这事儿最好也不要让云战知道,这人爱怀疑。
“小桂,你吃了吧,我一颗一颗剥出来了,但现在看到又不想吃了,你吃吧。”段冉剥的,她才不吃。
“您不是要给王爷的么?”小桂眨眨眼,她现在不馋嘴了。
“他才不吃瓜子,你快吃了吧,一会儿受潮就不好吃了。”赶紧吃了,收拾干净了别让云战看到。就是他不怀疑,她也心虚。
“那多谢小姐了。”不用自己剥了。
“不客气,吃吧。”穿衣服,秦筝一边看着小桂都给收走,她这心里才算舒坦点。
段冉这厮啊,目的不纯,她一定得好好琢磨琢磨,这厮到底什么意思。
直至中午,这练兵才算结束,兵将回来,个个都很疲惫的样子。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中午,他们可是一刻都没休息。
云战也回来了,靴子袍角都是泥土,可见他是走了多少路。
“大元帅,这一夜之间你的胡子怎么这么长了?”翘脚伸手去摸他下巴,胡茬硬硬的,扎手。
抓住她乱摸的手,云战的眉目间也隐现疲色,“一会儿就刮了。”
“呦,嗓子怎么有点哑?这一夜你没少嘶吼吧!这樊城的练兵情况你不满意?”秦筝估摸着就是那回事儿,肯定是有很多处不满,他在现场尽吼他们来着。
“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了。”单手托着她下颌往上带,他顺势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很是用力,那胡茬扎的秦筝整张脸纠结。
“好疼。”躲开他,秦筝摸自己脸,被扎的真疼。
云战转身去洗漱,秦筝跟在他身后,一边说道:“皇城可又有新消息来了?云赢天怎么样了?他那有手段的母后在做什么?”追问。
“你想知道什么?”脱下外袍,云战动手洗漱,动作快,又很有男人味儿。
秦筝站在一边,眼睛泛光,“我在想既然那皇太后的脑袋那么厉害,会不会调查出幕后主使是我们呀?亦或是,你的人有没有设下什么迷障,让咱们逃过怀疑。”
“或许。”云战的回答很模糊。
“会不会怀疑到你那皇叔那儿去?若是这样,他还得感谢你呢,谢你帮他制造冲突。”双臂环胸,秦筝眉眼弯弯。
站起身,云战擦掉脸上的水,然后转头看着她,“听谁说的?”
眨眨眼,秦筝又自动的心虚,看着他那眼睛,她嘴角动了动,然后悠悠道:“我看见的。”
云战微微蹙眉,刚欲说什么,有人快步的走进小院。
秦筝暗暗吐舌头,没有在她眼前的人会发生什么她怎么会看到?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呢嘛!
“王爷,皇城急报。”门口,亲卫禀报。
秦筝眨眨眼,然后看着云战从自己面前走过,很明显他还在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于亲卫手中接过急报,云战快速拆开,眉尾几不可微的微扬了下。
秦筝看着他,心下暗暗在想一会儿他问她时她要怎么说。
然而,当云战快速浏览完信件之后却忽然道:“你看到我们要回皇城了?”
“啊?是啊!”一诧,秦筝立即点头称是。要回皇城?回皇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