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凤顷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这个活宝呵,怎么让人狠得下心来。
长乐见状,慢慢的移了过来,嘿嘿的笑了几声,“阿未,哦不,三嫂嫂,你原谅我吧,是乐儿做错了。”
三嫂嫂?
云未耳根薄红,羞恼的瞪了她一眼,“休得胡说。”
长乐语噎了,偷偷的瞥了一眼凤顷,见他眼中满是笑意,不由得放下心来。她押对了宝,哪里管云未想什么,先逃过这一顿打再说。“三嫂嫂,我去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生怕有人反悔似的。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云未想到那一声三嫂嫂,羞得用被子捂住了脸。
凤顷性情大好,愉悦的笑出声来,越笑她越恼,伸出一只手掐上了他的腰间。叫你笑我,叫你笑。
凤顷纵容她的小行为,打趣道:“再闷在被子里,一会儿可就蒸熟了。”
云未怒了,钻进了被子里去,不管他说什么。“笑吧,笑吧,随便你怎么笑。”
“真的?”凤顷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人人都笑话你,可怪不到我头上。”
他什么意思?云未踢开了被子,直起身来,斗志昂扬的与他对视,“你想要干什么?”
“不是我想要干什么,而是你想要我做什么。你既然不怕大家的笑话,那我便把这事拿去说给其他人听去。”说着,他作势就走。
云未急了,哪里肯放他走,她一下子便拉住了他的胳膊,狠狠的把他往床上拽去。
凤顷站不稳,硬是被她拉了过去,跌在床上,她便扑了上来,跨坐在他的肚子上。“看你还怎么去?”她显然没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得意十足。
凤顷没有动弹,呼吸不稳起来,他眼眸一沉,眸色复杂的看着她。“未儿,下来。”他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沙哑,听起来格外的魅惑。
云未没反应过来,双手叉腰,“我就是不下来,谁让你总是欺负我来着。”
“这是你自找的。”他危险的眯起了那双美眸,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两人面对着面,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唇也不过是咫尺的距离,只要谁稍稍一动,便能够碰到。
云未屏住了呼吸,结巴道:“你、你……”连同耳根,脖颈处染上了一层红晕,十分诱人。
“我只是在降火。”凤顷理所当然的道,嘴角上扬,眼波流转,不断的诱惑着她。“未儿,这火是你点起来的,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降下去的。”
她的身子都僵直了,磕磕巴巴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个时候还胡思乱想,该罚。”低低的磁性嗓音在耳边回响,不满她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神。若是其他女子,早就哧溜一下就扒光扑上来了,她却一动也不动,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他的眼,宛若浩瀚的星辰,一望便可沉溺其中。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每一个毛孔都舒展了。
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他的眼里专注得只剩下自己。无比自然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眼中的羞意和脸颊的红晕一样明显。
她喜欢他呀。
时间仿佛停止了,他凝视着她,眼底愈发柔和起来。
“亲、亲了?”
“还没呢。”
凤顷顺手拉起了被衾,盖住了云未的身子,与此同时拿起了桌上的杯子,朝着门边扔了过去。
只看见几道黑影迅速出现,把茶杯挡道了地上,听得砰的一声,碎了开来。
云未偷偷的从被子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在这里偷看?她又羞又恼,一双小眼乌溜溜的转个不停,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鬼主意。
“凤顷,你这是在谋杀。”门口的人气得跳脚,冲了进来。
这是谁?
云未疑惑的看着进来的雍容华贵的男子和妇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和气度,该不会就是荣郡王及其夫人吧?
再次用被子盖住了脑袋,她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
凤顷哼哼几声,睨了两人一眼,恨恨的道:“为老不尊。”这个时候破坏他的好事,管他是谁,就算是他的‘好皇兄’,也休想有好脸色看。
荣郡王不自然的磨起了脚尖,“这个、这个,也算不上是偷看吧?我和你小姨是担心你的婚姻大事,所以才一时失了身份。”
姑姑?云未这才明白过来,这荣郡王妃,应当便是皇后的亲妹妹了。从被子里掀了一个角看过去,这荣郡王妃的眉眼,倒是有几分和凤顷相视。
荣郡王妃连连点头,附和起来,“顷儿,你如今也二十了,你看你皇兄都有了那么多妃嫔,你却连个暖床的丫头都没有,我们实在着急得很。”
这算是什么借口,凤顷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愈加放大起来,“我府中倒是有不少的美艳歌姬,要是荣郡王不嫌弃她们身份低微,倒是可以赠与你的。”
“别,千万别。”荣郡王连忙推拒,他有了两位夫人就够了,不需要太多。孰知道这两位夫人竟然联合起来,十多年前就断了他再娶小妾的年头。这种苦,他可不要再受一遍了。
凤顷状似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那可使不得,如今荣郡王府才有长乐一个,人丁单薄,是需要好好的开枝散叶了。小姨前儿告诉我进来烦闷,若是多了几个人,想必后院必定万分精彩。”
两人相视一眼,苦笑不堪,早知道就不招惹他这个大魔头了。
这时,长乐亲自端着药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看到两人无地自容的模样,不解的问:“爹,娘,你们在这做何?”
她不说还好,一说两人老脸再次红了起来。
长乐看了看凤顷,又看看两人,大致是猜得到什么了。她思索了一番,然后靠了过来。“爹爹娘亲,只要你们答应不惩罚我,我便帮你们求情如何?”
荣郡王夫妇看向她,思忖她话里的真假。在肚子里绕了一圈,荣郡王说道:“好,我答应你。”
荣郡王妃拉了拉他的衣角,他转头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不惩罚不代表就没有‘奖励’了啊。
长乐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欢欢喜喜的走上前来,甜甜的唤道:“三嫂嫂,该喝药了。”
云未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哭笑不得,捂住了被子,就是不肯出来。
长乐转念一想,打趣道:“莫不是三嫂嫂害羞了,要三哥哥亲自喂你?看来,长乐只好把药碗交给三哥哥了。”
闻之,云未立刻掀开了被子,抢过她手中的药便开始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药很烫,也很苦,喝到一半便被呛住了。
“还是那么毛毛躁躁,又没人和你抢。”凤顷嗔怪了一句,不忍心走过来,帮她捋着后背。
那温柔和宠溺的表情,让屋内的三人都呆住了。长乐跑到屋外看了看,外边十分正常,哪里有神异像,或许,是眼睛花了吧。
云未咳得眼里都冒起了泪花,面对半碗苦药,再也喝不下去,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凤顷叹了一口气,捏了捏她的脸蛋,只得把药碗接过来放在了桌上。“你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再带你回家。”
云未没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妥,点了点头,“好。”
可是剩下的三个人却再次惊诧住了,好久都合不上嘴。
折腾了那么久,她的确感觉到乏了,依言睡了下来。没过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凤顷给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向外走,示意三人都出去再说。
一直走出了很远,确保不会吵醒她,他才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几人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荣郡王没开口,荣郡王妃便担忧的说道:“顷儿,你可知自己在做些什么?云未是你皇兄认可的人,是将来要成为皇后的人。何况,先皇曾经还颁布了一道密旨,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写明了将来的后位,非她莫属。你可想过后果?”
她其实最担忧的便是这个,这道密旨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一旦密旨一出,云未不得不从,到时候他们两个……如何是好?
“姑姑,我明白。”凤顷自信的道,眸光无比坚定,“她也是我唯一认可的女子,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再娶其他人。不管是父皇还是皇兄,都休想阻拦我。”
“胡闹。”荣郡王斥责道,背着手踱步起来,忧心忡忡。“这岂是儿戏,你想要反抗他,不是在找死吗?难道说,你想要……”最后一个字他没说出来,可是大家都懂。
凤顷摇头,“我无心那个位置。”他看了一眼房间,眸光绻缱,柔和如春水。“那一道圣旨我自会找到,然后毁掉。不瞒你们,如今我只想要帮助未儿找到兵牌,然后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哥哥,你要走?”长乐不舍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抽了抽鼻子。“你要去哪儿?还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大概会云游四海,或许是再也不回来了。“未儿不喜欢京中的尔虞我诈,而且不适合再留在京城。”
他是有过深深的考虑的,那兵牌下的二十万兵权全部都云家一手带出来的,无论她交不交出来,都会形成一个随时造反的隐患,无论是谁都容不下她。
先皇颁布了密旨,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否则怎么解释一切?
只是,他认定了她,便不会再放手。
“小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荣郡王妃焦急的道,“只要我能办得到,什么忙都可以。”
“小姨可听过未云歌的名号?”
“未云歌,就是那个名震了京城的闺塾师?”
“正是。”凤顷柔柔的笑了起来,“也许你们不信,那个将京城贵族圈里掀起一场惊天骇浪的人,正是未儿。”
“什么?”
“你说她是谁?”
“不可能。”
三人异口同声说道,一点儿都不相信他的话。云未能得小霸王的名号必定是有了缘故的,更多是众人亲眼所见,那般行径,怎能可能是闺塾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