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回到了房间,他关上门,点燃了火折子,房间里立刻亮了起来,英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没想到真的是你,高未雄!”英九冷笑道,对于背叛者,无花从来都不留情。
“什么是我?”高未雄打算来个死不承认,“我刚上了个茅厕,你们在我房里干什么?”
“见了爷便知道了。”他从床上走了下来,一步步朝他逼近。
高未雄急了,转身就欲逃走,门这时打开了,陆离站在了外面。“高掌柜,这么着急去哪?”
高未雄面如死灰,但还是嘴硬道:“我没有背叛爷,你们想要做什么?”
“我们有说你背叛爷吗?不打自招。”
英九已经到了他的跟前,高未雄从怀里摸出了什么,朝着他甩了出去。
英九早就有了防范,用剑挡开了,他和陆离已经斗了起来,他上前加入了战斗。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高未雄便被钳制住了,英九箍住了他的下巴,把牙齿中藏着的毒药给拿了出来。“想死,哪里有那么容易?”
高未雄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当他被压到了前厅的时候,看到主位上的两个人,更是面如死灰。
“爷,真的是他。”陆离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高未雄向前倾身,跪在了地上。
“你……”他动了动,可是双手都被钳制住了,哪里动弹得了半分?
凤顷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便收回了目光,看向旁边撵着糕点的人儿,说道:“未儿,你输了,记得三天的洗澡水。”
云未拽紧了盘子,恨恨的瞪着高未雄,“你害我输了,亏我那么看好你,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三天的洗澡水,她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要赌的那么大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严肃的审问这个叛徒吗?
无道举手在唇边假咳了几声,默默的说道:“他们两人打赌,爷说高未雄是叛徒,云大小姐说硬鹰是,以三天洗澡水为赌注。”
众人冷汗连连,这也能赌?
高未雄仿佛受了侮辱,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凤顷,你有本事杀了我,她不会放过你的。”
“他是谁?”凤顷好笑的看他,“高未雄,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抓住我的把柄吗?”
云未抬眼看他,忿忿的举起了小粉拳,他一开始便知道谁输谁赢?太没赌品了,根本就是作弊,是出老千!
高未雄瞪大了眼,“不可能,你不是都把悦来客栈交给我了吗?还把暗哨交由我负责,怎么可能?”
凤顷伸手端茶,却被云未作为报复抢先端走了,他宠溺的摇了摇头,收回了手,解释道:“你表现得太好了,就像是一点缺点都没有。这种人,要不就是自我要求严格,要不就是想要取得我的信任。可惜我天生多疑,故意给你一个自以为重要的位置,其实你什么都接触不到。”
“一开始我还在想,为什么黑衣人会了解我的行踪?为什么未儿装成了未云歌的样子也会被认出来,答案只有一个,叛徒。对于背叛我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随手一扔,匕首直直的插入了他的另一只膝盖上,条件反射的跪了下来,却使得匕首插得更深。
“啊——”高未雄痛苦的叫出声来,他什么时候出手的他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才惊觉,这一夜他们都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网,等着他钻进来。
高未雄吐了一口血水,“你抓到我又怎么样?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不久之后黑衣人会再次来到,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再次逃出去。”
“你说的消息,是这只鸽子吗?”冷陵从门口走了进来,把什么东西扔到了地上。
一只……光秃秃的鸽子?!
云未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冷陵最讨厌带了毛的东西,怕是这只鸽子还在飞的时候,就被扒光了毛了。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她就忍俊不禁。
冷陵拿着一个竹签走了上来,想了想还是走到了凤顷跟前,把竹签递了过去。
凤顷看过纸条上的字,怒极反笑,“太后还真是看得起我,竟然动用了这么多人来。她的位置实在是太安稳了,看来不动点真格的,我还真怕她骨头软了。”
天底下,怕是只有他敢这么骂太后,高未雄吼道:“凤顷,你斗不过太后的。”
“斗不过?”凤顷把纸条揉成了一团,“凭着你这句话,我便留着你到她死的那一天。不过,在此期间,每一日你都要在地狱中度过。”
“你想要干什么?”
“陆离,把人带下去,好好招待他,远到是客,不要心软了。”
“是,爷。”这几日憋了一团子的火,正愁没有地方使,陆离喜上眉梢,把人拖走。
“凤顷,你斗不过她的,凤顷,你都不过她的……”
“等等。”凤顷阻止道,待得陆离停了下来,他忽的说道:“你可听过无花。”
“无花?难道你就是…呜呜…呜呜……”他的口被一块糕点堵住了,呜呜咽咽不知道说了什么。
凤顷摆了摆手手,让陆离把人带了下去。
云未这是第二次听到无花,无花是什么?为什么高未雄听到这两个字会表现得那么的惊恐?难道这就是凤顷背后隐藏的力量吗?
凤顷不动声色的问:“未儿在想什么?”
云未看向他,欲言又止,问了他就会告诉自己吗?她还是没有问出口,反而说道:“太后既然派了杀手来和运楼,定是知道了未云歌的身份便是我,回京之后是不是需要换个身份了。”
凤顷隐隐有些失望,“不必,她知道了未必敢说,不过,她却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你。”未云歌接触的都是高官的子女,若是在后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可就赖不到她的头上去。
“还有一件事,今日我们遇见了楚蓁和孟国舅,我没有死的消息一定被凤泽钰知道了,他肯定会再派人来找我,甚至不折手段把我逼出来。”只要兵牌没找到,他就不会罢手。
“你想要离开洛城?”凤顷不是问,而是肯定。
“恩,我想要尽快去东城客栈,把黄生藏起来的东西给找到。”
“不行。”凤顷不赞同,“洛城是最安全的,君旸逃走了,仇牧双也不知所踪,这个时候你单独离开十分危险。有凤泽钰在洛城,太后还不敢那么大胆。”
“未儿,你在逃避什么?”他注视着她的眼,“你知道的,你问我的话,我或许会告诉你。”
云未站了起来,心慌意乱,“我等你养好伤,然后去安县。”她急忙逃走,不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
待得她一走,凤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几乎听不到。他是不是逼得她太急了?未儿,你要多久才能放下最后一丝防备,真正的去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云未料得没错,当夜,凤泽钰再派人去寻找她。其实她想的还是差了一点,他对她的感情其实很深,虽然掺杂了许多的利益算计权谋在里边,却还是爱着她,否则不会那么固执的想要立她为后。
帝王之位实在是太孤苦了,他想要找到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终老的人,可以陪同自己一同俯瞰天下的人,那个人,只能是她!
当他听到她没有受伤的时候,心内十分狂喜,听到她变瘦了,又很痛,就这样一直坐在了厅中,等着众人寻到她的消息。
天际已经泛白,来了一批人又去了一批人,可是却没有她的消息。
凤泽钰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看着远空陷入了沉思。未儿,你现在会在哪里?和凤顷一起吗?
他握紧了拳头,未儿,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钱公公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轻声道:“皇上,楚丞相罚跪多时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
凤泽钰这才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让他进来吧。”
钱公公一喜,急忙走了出去。
不到一会儿,钱公公便会回来了。
跪了一夜,楚蓁脚步虚浮,却还是坚定的向前走着。来到了厅中,他欲再次跪下,却被凤泽钰虚扶住了。“丞相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谢皇上。”
楚蓁坐下,凤泽钰才开口说道:“孟家越来越猖狂了,迟早有一天,朕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斩草除根。今日,委屈丞相了。”
楚蓁受宠若惊,“臣不委屈,为皇上解忧,是臣分内的事情。”想到今日云未的话,楚蓁似是想明白了什么,这一次,皇上还是真的要对孟家下手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许久,凤泽钰才又问道:“她可好?”
楚蓁一怔,点了点头。“她很好,身边有人保护她,应该是安平候安排的护卫。”
“那就好。”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力,“楚蓁,朕需要兵牌,才能一并消除了孟家和君家,还天下一个太平。可是世人都不理解朕。”
“臣明白。”楚蓁坚定的道,从他是太子的时候他便跟在他身边,看他是怎么登上了后位,又是怎么把这个国家带领向一个盛世,他是一个明君,值得他效忠的帝王。
凤泽钰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在朝中,他唯一相信的,也只有楚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她。”
“臣明白。”
凤泽钰沉吟了一会儿,负手而立,忽的,他转过头来,看着楚蓁,“听说你有一个妹妹?”
楚蓁眼皮一跳,垂下了头,“是的。”
“这一次,让她参加年底的选秀吧。”
楚蓁从椅子上起身,跪在了地上,“臣,遵旨!”
连日来的阴雨天气终于在第五日后迎来了晴天,云未躺在藤椅上假寐,享受着难得的好时光。
凤顷走了过来,看到她那副懒懒的模样,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轻的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旁边她也没有发觉。一手撑着藤椅,他俯下身来,捏住了她的鼻子。
云未蹙了蹙眉,睁开眼睛的同时,一拳就挥了过去,等她看清楚来人时,已经晚了。
“未儿太慢了,改日还是要好好的练练才行。”凤顷放开了她的手,促狭的看着她。
“你……”云未恼羞成怒,一下子直起身来。
凤顷避之不及,就在这一刻,她的唇撞在了他的唇上,牙齿重重的磕在了他的下唇上。
凤顷蹙了蹙眉,尝到了一丝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