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康熙帝病稍缓,便又寻思着去塞外巡行。
本来一众大臣关心康熙的身子,皆于朝堂上反对康熙此次舟车劳顿,再次去蒙古幸巡。
可康熙自打登基以来,六十载,无一载不去蒙古幸巡。何况,这已经连续病了两年的身子,今年忽然好转,心中大喜的他,又怎么可能不去蒙古炫耀一番他‘御极六十载’,这么个大喜的日子。
因此还不过四月十五不到,康熙的圣旨便已经下达,要求这次在京的皇子,包括大阿哥直亲王,雍亲王胤禛,以及成隐亲王胤祉、胤祺、胤佑、胤誐、胤禩、胤禟、胤裪等皇子。
而皇孙辈的,这次康熙亲笔圈出一众成年的皇孙跟着去塞外,以示庆祝。
是以,这次除原太子嫡子,弘皙外,就是四爷所出的几个子嗣,都跟着一道去了,这就包括弘晖,弘晞,弘旭,甚至这次比较小的弘历,弘时,跟初阳几个,也跟着一道去了。
至于后宫妃嫔,这次,康熙还带了德妃,以及密嫔跟几个年轻的妃嫔一道去的。
当然,这次因着弘晞,弘历几个都去了,因此伊路也被四爷点名跟着一道去了。
其实要说,今年已经康熙六十年四月,四爷是很担心康熙的身子的,而且他也知道,今年不过十一月份,皇阿玛的身子就不行了。
本来他是上旨反抗过康熙的,奈何康熙不听他的,何况现在老十四在西北,已经上了好几次折子,提议回京城的事。
就是现在,因着这世重生,前世好些轨迹也变了,前世与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八.爷.党势力,这世彻底瓦解,反而现在老八,老九,老十都转为暗中支持他。
虽然前世这些人,在他登基时,弄了不少幺蛾子出来,可这世重生的雍正,为了改变大清的命运,重新免除未来被西方蛮夷烧杀抢掠等屈辱事件再发生,这世重生的雍正帝,早已经在心中含恨告诉自己,这世他这些兄弟,只要不犯叛国和到处造谣他,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监.禁一个人。
是以这样的雍正,对这世没有皇位之心的兄弟们,还是很宽容的,而理所当然的,自打二废太子后,雍正身后聚集的力量,或多或少,已经异常惊人了。
而现在还在朝堂上,对皇权争的最凶的,还要数大阿哥直亲王,跟在西北大战的大将军王十四阿哥,剩下一个搞诗词歌赋的三阿哥,则纯粹是被他背后支持的势力,挑起来准备争夺下而已,但是跟雍正本身的关系,这世也是不错的。
所以现在真正视雍正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还真就只有大阿哥跟十四阿哥两人而已,而现在两人眼看着雍正势力越坐越大。
二人便以先私下合作,等搞下四阿哥雍亲王后,皇位的事,二人再回来分个胜负,各凭本事登基,而二人无论谁最后没登上帝位,但都要保证对方一个世袭的亲王爵。
是以这次,康熙重病,后又轻松缓和准备幸巡蒙古的时候,大阿哥直亲王,就再次给了远在西北的大将军王,十四阿胤祯,去了一封信。
只见信中大意,便是‘皇父病重,今虽缓解,但具体能撑几何时,还不得为知,望十四弟知晓。’
一封信,虽寥寥数语,却道尽了皇城危机局势,虽然现在如今在宫里主事的是原废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纯亲王在主事。
可谁不知道,这原废太子纯亲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跟四阿哥雍亲王连成了姻亲关系,这雍亲王的庶子,爱新觉罗弘昭的嫡福晋,可不就是这纯亲王母族的赫舍里氏么?
这但凡皇阿玛虽然好转,但是谁也不知道,这能撑多久,这要是在蒙古,一下撑不住,去了……
那京城里,在内主持的,可不就是这已经确定不能登基的纯亲王么?而且现在内阁大臣之首的,可是富察氏马奇。
再想想,这富察氏马奇的嫡次女,还是这四阿哥雍亲王现在内定的世子,爱新觉罗弘晞的侧福晋。
连带着本来中立的老十二,也因为这嫡福晋,跟这弘晞的侧福晋有些关系,是以现在都跟着被带着偏向四阿哥雍亲王。
不思则也,细思极恐啊!
因此当大阿哥直亲王的信到了远在西北的大将军王手上的时候,顿时便惊得十四阿哥,及其此次跟着他一起在西北打战的众手下们,脑门儿上大汗直掉。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便是要掉脑袋,连带着他们身后的家族,都要跟着玩完。
从来自古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本来若是他们主子,不争皇位便罢,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此,一众手下们,在驻地里寻思良久,便集体给大将军王十四阿哥上书,请求他再次给圣上上书,请求返京。
若是这个不能满足,便是要求他,要死死的抓住西北的兵权,现在朝廷超过十万兵马在他手上,就是到时候实在出现最坏的情况,可现在手握兵权的他,新皇怎么都不敢太刻意的为难他们的。
就是要对付他们,至少也要投鼠忌器下,这样缓下来的时间,便足够他们做准备了!
本来,听到皇阿玛身子已经好转的十四阿哥,收到大阿哥直亲王的信后,是有两分焦急的。
可现在西北战事已经进入到最激励的时候,况且一回去,依着皇阿玛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兵权外放的,怎么也会要收回到自己人手里。
那不就意味着,他自打康熙五十七年开始,便一直在西北作战的这几年,所有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么?
就因为这个犹豫间,十四阿哥便将一众手下的意见,压下去了。
可谁知五月底,康熙带着一众皇子皇孙后宫妃嫔等,到达塞外后,竟然再次传来康熙病重的消息。
这下还在西北前线的十四阿哥,可算是彻底坐不住了……
心思一忧虑的他,一下又怕远在塞外的皇父一下不行,皇位落入他人之手;
另一方面,他又怕这其中有炸,莫不是谁传出来的皇父病重,特意让远在西北的他坐立难安,便想着掉回京城,好坐享其成,直接收了他目前手上的兵权。
况且母妃,如果形势真的到了很是危急的情况,这怎么都是要派人通知他的。可这几次母妃的信中,到是多有几次,是提醒他要赶紧回京了。
可理由,都说他在外,肯定受了不少苦,她也有些想他了,而至于皇父的病,倒是三言两语的说了,时好时坏,可还远没有达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是以这才是十四阿哥,一直在犹豫不决,到底肯不肯放下手中兵权,彻底请旨回京的原因。
可这次,皇父在外再次传来病重,十四阿哥一时有些拿不定注意。
因此五月底,自这次安排在康熙跟前的手下,德妃,跟大阿哥直亲王,再次来信的时候,十四阿哥在驻地里,已经是连续宣了手下,因为这事,已经聚了好几番了。
只是这次时间紧急,知道不能拖了,十四阿哥又将他心中的担忧都说了出来后,这次倒是有手下给他支招了。
“十四爷,现今已是康熙六十一年,陛下八岁登基,这下马上可是又要到万岁的万寿节了。
何况,若是奴才没记错的话,德妃娘娘的千秋节,可就是在万岁万寿节前两月而已,十四爷和不以此为出发点,进而给陛下请旨回京探视?”
说话的,是十四阿哥手下的另一大将,同为将军的宗扎布,这人也是八旗里面,较早靠近十四阿的人物,此次能跟着一起到西北,以将军的缺跟着来,这还是十四阿哥举荐上去的。
此时他虽然心里也焦急,不过考虑到十四爷的心思后,他再将前朝后宫,朝堂,父子母子情分全部考虑在里面,因此便有此一劝。
“扎布的意思是?”
十四阿哥略微一沉沦,便皱起了眉头,顿时便在主帅帐里,来回的跺着步子,顿时帐篷里便只响彻着铠甲军履的声响,一下下敲打着,此时十几个商议事情的将帅们。
“十四爷,奴才寻思着,宗扎布将军这法子可行。
您想,十四爷您在前线还忙着战事,每日里忙着活捉那个策妄阿布达,可远在京城里的皇父,母妃的万寿节和千秋节,可都一直记在心上。
这在万岁跟前,表现的,可是‘至纯至孝’啊!
要知道,自打万岁登基以来,日日敬着已逝的孝惠章皇太后,可不就是要像天下表达着‘孝’字么?如今十四爷这招,可算是走在万岁的心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