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含光的唇贴到女孩嘴唇的一刻,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身边那人两次亲吻自己时的样子,因为这两次含光都是被动承受的一方,眼前的这次接吻却变成了主动,让他觉得没有什么激情。
接吻应该是一件很有技巧的事,利用唇舌的一些活动可以立刻让对方投入其中,可是含光并没有学会多少技巧,就算有那么一点也是师从于那个人,这就让他觉得无论如何也亲不下去了。
要是让那个人知道那他两次不算正式的行为竟会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一定会很得意的,所以千万不能告诉他。
身后的人却不依不饶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他的腰上:“那你现在没事的时候会看片不?”
含光:“……”
“看片的时候会想她么?会把那里边的女人当成她么?”
“……”
“自己弄的时候也会想她么?”
含光深吸一口气:“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一个人睡这屋,我出去睡。”
“……”申以默笑了,又靠近一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身前:“哎,那我不胡说八道了你今天晚上能让我搂着你睡么?”
含光:“……随便。”
申同学于是越发不客气地贴了上来,还隔着衣服在含光的腹部抚摸了几下,鼻端满是他身上清新的气息,越发让人迷恋,一时没忍住就在光洁的后颈上亲了一下。
含光:“……”
他强压着火道:“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干什么呢!”
申以默满足地轻叹一声:“太久没和你一起睡了,还挺想你的,其实我还想再亲几下的。”
“亲个头!”含光有些恼了,“你是睡醒了就开始折腾是吧,再不睡我让你到外面睡去!”
“好好好不闹了,”申以默赶忙安抚,“你好好睡吧,晚安哦。”说完又调整一下姿势闭上了眼睛。
含光吐出一口气,终于勉强睡去。
这是申以默半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含光还睡在他怀里,屋子里只有些微的晨光,一切的景物都还显得很黯淡,只有怀中的身体是鲜活且温暖的,好像很长时间以前,好像上一世,已不记得有多少次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那个人,自己就这样抱着他,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醒来。
悄无声息地凑上前,又将嘴唇贴在昨夜亲吻过的部位,徘徊流连了好一会,申以默轻轻一叹,要是这样的时刻能一直持续下去那该有多好。
不久含光也醒了过来,像往常一样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看外面,然后又闭起来拉高被子打算再睡一会,这一觉似乎睡得格外舒服,因为背后异常的温暖。
可是没睡多久含光又渐渐觉得仿佛有什么不对,下意识地转过身向后一看,那个人含笑的面容就出现在眼前。
“早啊,睡得怎么样?”申以默说着,凑过去在含光脸上亲了下。
含光:“……睡得挺好的呀,你……”他差点问出你怎么会在我家的,很快又想起来这人昨天晚上的确是在他家睡的。
“我睡得也挺好的啊,因为抱着你。”申以默眨眨眼睛说。
含光实在是不想和他说话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是和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拉开他的手臂坐起来,含光洗漱去了。
等到两个人都洗漱完毕吃过早饭,申以默对旁边的人说:“我是不是应该走了?你女朋友应该会来的吧?”
含光摊摊手:“就算她来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玩啊。”
“玩什么,我才不给你们俩当电灯泡呢!”申同学嗤之以鼻。
含光看着他笑笑:“她今天有事,不会来的,你要是喜欢就在我家里玩,想回家我也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申以默眼珠一转:“那就玩呗,玩点什么啊,不如我们继续看片吧,上次那个还没看完呢。”
含光:“……你自己回家看去吧,我才懒得看。”
说完起身就往楼上走,一点都不想搭理那个小子,真是不明白这人究竟什么思想,竟然有事没事都想看那种东西!
申以默忙追上他,握着他的手臂:“那就不看了嘛,你和我一起去三楼吧,我们一起玩点什么。”
含光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开口。
这一天两人除了三餐之外基本都待在三楼,就像申以默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将三楼的各种活动挨个进行了一遍,包括健身室打打羽毛球踢踢毽球,电玩室网吧继续打游戏,申同学依然在电影室山夸海吹,在迪厅室表演瞎跳风格的舞蹈,音乐室ktv室依旧是含光的个人才艺秀自不必说,只有在画室稍微有一点不同,因为含光的作品基本都给他看过了,也没有更新的,这次就让他当模特自己来给他画了一幅肖像。
含光画画的速度不算很快,好像还挺认真仔细,要看上好几眼才开始动笔,弄得申以默在那坐了半天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僵化了,等到那位少爷终于宣布画好的时候他差点没站起来,然后几乎是扑地的方式冲了过去,差点跪在男神脚下。
这幅画就是普通的素描,以申同学不太懂绘画原理的眼光来看就觉得什么阴影啊,明暗之类的都处理的特别好,用照相机拍下来的人物也不过如此了。
“这幅画是要送给我的么?”某人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就等男神一发话就捧回家裱起来每天瞻仰了,结果含光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满意地看了好久才抬起头,昂起下颌轻哼一声说:
“谁说要给你了?这是我的画,我要把它留在我的画本里的。”
“啊,不会吧,”申同学的脸立刻苦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画一幅啊?”
“什么时候都不,”含光很肯定地回答他,一边往外面走,“我的画从来不会送人的,不管是谁当模特画出来之后都会由我自己保存。”
“那你能不能再给我印一幅啊,就像我生日时你送我的礼物一样,那个画册我现在还经常拿出来看看呢。”
“呦呵,”含光这下倒是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挺重视我送的东西呢。嗯,我的画就算是要复印送人也是要看心情的,要看我想不想送给这个人,所以,你也要看我有没有心情送给你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有心情啊?”申某人感觉自己快哭了。
“这个心情不取决于我,首先要看你自己,如果你有想要这幅画的诚意那你当然不能做惹我生气的事,要让我时刻保持美好的心情,你的工作做完才是我的,在你不惹我生气的情况下要看我对你的心情怎么样,不排除有你不想惹我但你本身的存在就让我很不爽的情况。简单来说吧,就是你不能惹我,而就算你不惹我我也很有可能看你来气,而一旦我看你来气了这幅画就是不可能送给你的,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申以默:“……”
含光说完就拍拍他的肩,然后自己走下楼了,很快就要吃午饭了,留下申同学一个人费劲地理刚才那番话的思路,这绕来绕去一大串的结论就是……
含光少爷其实已经把结论说得非常清楚了,就是看人家的心情,你还必须得做好,因为你做不好人家心情肯定不会好,但你就算做得好人家心情也不一定会好,总之一句话就是看人家的心情。
……真是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霸王的条款,欺负人到了一种境界了啊……算了谁让我就想要那幅画呢……
晚饭之后申以默就坐着含光家的车子回家了,临行前他问那个人:“你什么时候有空也来我家玩吧,啊,要是弟妹也愿意来那就更好了。”
含光:“……”这人真是,只比自己早出生四天就一口一个弟妹的,关键是你自己觉得你真的很有当哥哥的样子么?
忍着气说:“你放心,我就是去你家玩也不会带着她的,除非是我找你去玩才会带着。”
“那好吧,”申以默也没有勉强,“那我们□□联系吧。”
“好。”
回到家申以默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天过得还真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放松的时候了,果然有那个人陪在身边自己才真正觉得是活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开心快乐都是真实的,不像这半年来无论喜怒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实际上是心被压抑得连呼吸都不顺畅。
唉,要是他没有女朋友多好,那样我还能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地亲热他、接近他,还可以用我的办法让他慢慢接受我,可是现在我们之间多了一个人,我无论做什么都得把她考虑进来,和他的关系是再也回复不到从前了。
申以默翻个身,将自己的脸深埋在枕头里,怀中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是那个人送给他的画册,他们两个最青涩美好的时期的唯一一个实物的纪念,那时他们还都是单身呢,今后,这样纯粹的回忆是再也不会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