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秦湛竟然跑掉了,木婉清当即一怔,心中气苦道:“秦大哥居然溜走了。”
而旁边的钟灵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也没有提醒她,只一颗脑袋四处瞄来瞄去,段誉见钟灵如此模样很是有趣,也跟着四处看去。
至于段正淳则是暗自里松了一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刚刚才认的这个女儿早就把一颗心挂在了秦湛的身上,说实话这要是刚刚才认了女儿,转眼就被别人带跑了,他不吃味才怪了。
不过他他也不愿意自己女儿伤心,只叹了口气安慰道:“好女儿,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你们年轻人以后有的是时间,我看秦小兄弟只是暂时放不下脸面罢了。”
木婉清听了这话后半信半疑又忧又喜,低下头也不说话。
就在这时,钟灵忽然惊呼一声,伸手指向头上方道:“快看,那是什么?”
木婉清等人闻言顺着钟灵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房梁上面刻着八个字,‘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而与此同时,离开了镇南王府的秦湛,却是已经到了大理城外的天龙寺。
天龙寺,大理国的皇家寺院,大理崇尚佛学,许多皇帝退位后都在天龙寺出家为僧。
天龙寺在大理有着支柱性的作用,可称为段氏政权得以稳定的保障者,当年延庆太子被人追杀,第一个就想到来找天龙寺的枯荣大师主持公道,可见一斑。
当然,这些对于秦湛来说自然没什么吸引力,他之所以来这里可不是来求仙拜佛的。
六脉神剑,天龙寺的镇寺之宝,大理段氏的武功的至高绝技,才是他要来这里的目的。
只不过,想要达成这个目的,他还要等一段时间才是,毕竟他现在可不知道天龙寺里的僧人将六脉神剑藏在哪里。
幸好的是,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鸠摩智可是要来了,那时候下手才不迟。
仰头再一次看了一眼天龙寺,秦湛转身就走。
……
……
……
三天时间很快就悄悄流逝,这一天,天龙寺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光明正大的登门拜访,一个是悄无声息的锦衣潜行。
而登门拜访的是吐蕃国师鸠摩智,锦衣潜行的自然是秦湛,当然了他自己认为不是这样的。
说实话,秦湛第一眼见到鸠摩智的时候,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也难免生出些好感。
盖因这家伙实在是太懂得包装自己了,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任谁一眼看去都会觉得好一个得道高僧!
鸠摩智,天资聪敏,过目不忘,痴迷于武,自得吐蕃国密教宁玛派上师授以“火焰刀”神功后,在吐蕃扫荡****,威震西陲,功力见识均已臻于高境界,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
后来又与姑苏慕容氏传人慕容博结为朋友,用“火焰刀”的修练法诀交换,得以习少林派七十二绝技。
鸠摩智只身前往大理国,企图抢夺大理不传之秘《六脉神剑经》,并展示“无相劫指”“拈花指”和“多罗叶指”震摄众僧,以一己之力使“火焰刀”挑战天龙寺众僧合力使出的“六脉神剑”,引发一场无形刀剑之战。
后机缘巧合下修成道家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大闹少林寺时败于虚竹之手,最终在西夏皇宫中因误练易筋经而走火入魔误被段誉所救,大彻大悟后终成一代高僧。
说起来,鸠摩智的一生堪称是传奇,也是天龙中唯一一个得到了善终的反派。
心里闪过鸠摩智的相关资料,秦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在一众天龙寺僧面前的表演。
鸠摩智在来天龙寺之前,早就已经对天龙寺进行了打探,作为一个心底阴暗的小人,他可不信天龙寺众人对待他的手段会多么的光明正大,毕竟他这可以算得上是上门踢场子了,换他也不能忍啊。
所以一进入天龙寺中,他就将众人一一认了出来,就是刚刚剃度的保定帝,也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鸠摩智举步进入堂中,合什向着盘坐正中的枯荣大师行了一礼,道:“吐蕃国晚辈鸠摩智,参见前辈大师。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秦湛闻言当即嘴角一撇,这鸠摩智又要开始装十三了。
却是这鸠摩智最后所说的四句偈言,讲的是佛经中一段关于迦牟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西南北各有双树,每一面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称之为‘四枯四荣’。
而枯荣大师所修炼的一门武功就是枯荣禅功,所取真意正是来源于这段典故,鸠摩智当面点出来,自然是为了打击天龙寺众人的士气。
果然,就见枯荣大师凛然而惊,道:“明王远来,老衲未克远迎,明王慈悲。”
鸠摩智见枯荣这么给面子,也跟着装模做样地道:“天龙威名,小僧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庄严宝相,大是欢喜。”
本因方丈道:“明王请坐。”
鸠摩智道谢坐下,合什道:“佛曰: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小僧根哭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小僧生平有一知交,是大宋姑苏人氏,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博’字。昔年小僧与彼邂逅相逢,讲武论剑。这位慕容先生于天下武无所不窥,无所不精,小僧得彼指点数日,生平疑义,颇有所解,又得慕容先生慨赠上乘武秘笈,深恩厚德,无敢或忘。不意大英雄天不假年,慕容先生西归乐。小僧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众长老慈悲。”
本因方丈道:“明王与慕容先生相交一场,即是因缘,缘分既尽,何必强求?慕容先生往生乐,莲池礼佛,于人间武,岂再措意?明王此举,不嫌蛇足么?”
鸠摩智道:“方丈指点,确为至理。只是小僧生性痴顽,闭关四十日,始终难断思念良友之情。慕容先生当年论及天下剑法,深信大理天龙寺‘六脉神剑’为天下诸剑中第一,恨未得见,引为平生最大憾事。”
本因道:“敝寺僻处南疆,得蒙慕容先生推爱,实感荣宠。但不知当年慕容先生何不亲来求借剑经一观?”
鸠摩智长叹一声,惨然色变,默然半晌,才道:“慕容先生情知此经是贵寺镇刹之宝,坦然求观,定不蒙允。他道大理段氏贵为帝皇,不忘昔年江湖义气,仁惠爱民,泽被苍生,他也不便出之于偷盗强取。”
本因谢道:“多承慕容先生夸奖。既然慕容先生很瞧得起大理段氏,明王是他好友,须当体念慕容先生的遗意。”
鸠摩智道:“只是那日小僧曾夸口言道:‘小僧是吐蕃国师,于大理段氏无亲无故,吐蕃大理两国,亦无亲厚邦交。慕容先生既不便亲取,由小僧代劳便是。’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无悔。小僧对慕容先生既有此约,决计不能食言。”
说着双手轻轻击了掌,门外两名汉抬了一只檀木箱进来,放在地下。
鸠摩智袍袖一拂,箱盖无风自开,只见里面是一只灿然生光的黄金小箱。
鸠摩智俯身取出金箱,托在手中,揭开金箱箱盖,取出来本旧册,凝视着这本书,忽然间泪水滴滴而下,溅湿衣襟,神情哀切,悲不自胜。
众人见他落泪,无不大为诧异,枯荣大师道:“明王心念故友,尘缘不净,岂不愧称‘高’两字?”
鸠摩智哭得正起劲,闻言还待再说,忽然就听一道嬉笑声响起,道:“哈哈,真是多谢明王你了,这少林的七十二绝技我就先借来看看了。”
这话音刚落,众人心里都是一惊,其中尤以鸠摩智和枯荣大师更甚,来人竟然可以潜进天龙寺里让他们无知无觉。
等到大家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又是一怔,就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公子站在横梁上,背上一把长剑,手上正握着一本书,满脸微笑地望着众人,不是秦湛还有谁。
鸠摩智当先就发现了异常,这年轻公子手中的书本正是他刚才拿出来的那本,也就是说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那年轻公子就将自己手中的书取走了。
而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是一颤,这岂不是说,这年轻公子既然可以在他不知不觉间取走他手中的书,是不是也可以在他不知不觉间取走他的性命。
鸠摩智面色变幻,实难相信世上竟有如此人物,要知道自己怎么也算是宗师级别的强者了,竟是一点也没有发现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就在这时,枯荣大师身后忽然走出个年轻公子来,却正是段誉,只见他兴奋地笑道:“秦兄,你怎么在这里?”
鸠摩智闻言大惊,心道:不好,这天龙寺果然厉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样强者。
众天龙寺僧侣心里却是一宽,这鸠摩智贵为吐蕃国师,他们实没有抵挡的信心,这年轻公子不说别的,就这一手轻功也是委实厉害,既然他们的世子和对方熟识,想来也是可以成为助拳的对象。
谁想他们接下来还没来得及庆幸,下一刻就心碎了一地。
只听秦湛笑咪咪地说道:“原来是段兄弟啊,‘六脉神剑经’为我大理段氏武学的至高武功秘籍,我当然也是和这位法王一样,想借来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