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房间分配险些引起新一轮的战争。

布鲁斯名下的这间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有布置奢华的主卧一间，总统夫人卧室一间,阿蕾莎要缠着和黎落一起睡主卧,其余人知道怎么都抢不过这个恋母的家伙,伊莫顿自顾自去睡了同一楼层的工作人员房,娜塔被代宛拖走占了一间双人卧房（娜塔：我想在阿落床边打地铺。代宛：你个没出息的，有床不睡打地铺！赶紧跟我走！）,于是总统套房里就剩下一个夫人房。

黎落看了看两个站在原地不动,都不想去外面住工作人员房的大男人,拍板，“反正房间够大,你们两个睡一起吧。”

话音刚落，看两人一天不顺眼的阿蕾莎随手一挥，就把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两人丢进了夫人房,还体贴地从外面上了锁。

“……”被迫同居一室的布鲁斯和大威两人脸色非常难看。

“妈咪，我干的怎么样！”拍了拍小手，阿蕾莎朝黎落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黎落回想这一天两人各种剑拔弩张，也十分觉得有必要培养他们的感情，赞赏地摸摸阿蕾莎的头，“不错不错。就让他们两个睡一张床，也许这样关系能变好一点。”

争风吃醋什么的根本没必要，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就心如止水，决定这辈子就单身着过了。

这天晚上，娜塔反抗无力被代宛给睡了（字面意思请勿脑补），劳累了一天的黎落抱着阿蕾莎睡的很香，而布鲁斯和大威，谁也不愿让出床来自己睡地铺，于是只见一张偌大的双人床，两人占据了一左一右的床边，背对彼此，中间相隔甚远。

第二天大早，代宛她们打算去迪士尼，邀了伊莫顿一同前往，阿蕾莎在迪士尼和“妈咪的回忆”中犹豫很久，最后选择了有趣的迪斯尼。

阿蕾莎原话：想知道妈咪的过去，回家后去走马灯株式会社看DVD就行了。好不容易正大光明出来玩一次，去迪士尼的机会可不想错过。

黎落：……有其女，我深表痛心。

于是，这一回又是布鲁斯&她&大威这种两男一女组合（说法略奇怪？）

按照昨天计划的，黎落带着两人前往了曾经的入陶大宅，打算去她和大威的老家看看。

昔日的一场大火将入陶宅烧的面目全非，黎落他们来到这里时，入目所及都是一片残垣断壁。

黎落还在奇怪入陶家唯一的继承人大威去世后，政府居然没有收回这块地，就看到一男一女手捧洁白的百合华，神情肃穆地朝着这边走来。

体格健硕的中年男人和白裙温婉的女人，黎落从遥远的记忆里找出这两个人：大威曾经的体能教练伊能赤岩，以及帮助他们良多的心理专家真梨子。

看见两人轻声交谈着越走越近，黎落并没有带着大威躲避--好歹这里是世界融合后的东京，未免有人认出大威来，她早就在大威的脸上施加了混淆咒，别人看见大威，只会看到一张普通人的脸孔。

“你们，也是来祭扫大威和阿璃的吗？”真梨子走到黎落面前，不失礼貌地询问道。

黎落点头，“是的，我是阿璃的朋友。”自己给自己扫墓的感觉真是奇怪。

“朋友？我没见过你。”伊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下黎落三人。

伊能作为两人的体能教练兼好友，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自然知道阿璃的关系网有多简单，除了大威和他以及真梨子，几乎没有其他朋友。

不过……

“我叫黎落，是阿璃在国外旅行时候认识的，你自然没见过。我也没见过你。”黎落面不改色。

伊能看了看她，大约见他们三人都是黑衣捧花的模样的确符合祭拜的打扮，他便不再怀疑，“一起进去吧。”带领大家轻车熟路地踏进了入陶大宅。

一路避开倒塌的建筑物，几人来到花园里，这里杂草丛生，正中间立着两块墓碑，伊能和真梨子分别将手中的白花放到墓碑前，黎落也连忙把之前准备的菊花放下，学着另外两人双手合十做祈祷。

她看到地上有干枯的花瓣，心下不由感叹：这两个墓碑是他们立的吧，并且年年都不忘带束花来祭扫。

真是有心了。

大理石的墓碑上贴着两张照片，微笑的少女和面无表情的男人。

黎落记得自己和大威都很少拍照，他们能够找出这两张来作为遗像应该不容易。

气氛一片静默，没有人说话似乎都陷入过去的回忆，连黎落也不禁沉浸在了往昔之中。

那些和大威相依为命的日子……

黎落不由看了眼身边盯着墓碑静默伫立的大威，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大威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漠然的眼神似有一丝软化，用力回握住了她的手。

祈祷结束，黎落朝真梨子他们真诚道谢，“这两座墓碑是你们特意为他俩立的吧，我代阿璃谢谢你们，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也会非常感激你们的。”不用泉下有知，现在就知道了。

真梨子客气地道，“不用谢，这也是我们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她遥望着荒无杂草中的残垣断壁、眼神浮现一抹感伤，“在那场大爆炸中，两个人都……尸骨无存，”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很艰难，“所以即使我们想给他俩立碑，也只能立这衣冠冢，里面什么也没有。”

闻言，伊能叹了口气，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在大火中交融，永不分离，也许对那两人来说，也算是幸运吧。至少阿璃不用再担心大威离开她变成杀人机器，阿璃也不用过着每天都失去记忆的日子。”

话音刚落，布鲁斯神情复杂地瞟了眼黎落，而被两人的话勾起回忆的黎落没有注意到布鲁斯，径直带着大威去充满着回忆的后院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正好与真梨子、伊能告别。

“那么，再见了。”真梨子看了一眼黎落，目光落在她和大威交握的手上，脸上浮起一抹怀念的笑意，“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你们，可是你俩给我的感觉很像阿璃与大威。他们也是这样手牵着手，形影不离。可是他们没有你们幸运……祝你们幸福。”

真梨子明显误会了她和大威的关系，不过她也没打算解释。大威没有感情，而黎落巴不得布鲁斯放弃，因此什么也没说。

然而真梨子和伊能两人的背影刚刚消失在视野里，布鲁斯就微笑着挡在黎落面前，“我觉得，也许你欠我一个解释？”西装革履、英俊帅气的男人双目灼灼盯着黎落，高大坚实的身躯一动不动地挡在她身前，声音里透着隐隐的固执，“就因为我还是活人，所以不可以？是不是我死了变成鬼魂就行？”

“……”这副强忍委屈的样儿简直就和当初她还是小蝙蝠时欺负他时如出一辙。看来刚才她不在场的时候，布鲁斯就旁敲侧击地从真梨子口中询问出了当年的事情。

黎落头痛地揉了揉脑袋，真是，对于这个聪明的家伙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她抬头向大威道，“大威，我腿好痛走不动了，你去那边把车开到门口行吗。”

对于她的吩咐，大威一如既往地顺从。从布鲁斯手里接过车钥匙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入陶大宅。刚一拐角，他一边向着停车场走去，一边从衣兜里摸出耳机戴上，里面传来沙沙电流声响。

昨晚代宛塞给他的窃听器，让他偷偷放在布鲁斯衣服里，当时代宛神秘兮兮地说要是他有事离开，而黎落和布鲁斯二人单独相处，这样就可以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而这边，黎落望着他颀长背影消失不见，确保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耳聪目明的大威也无法听到两人的对话，才回头对布鲁斯解释，“现在的我，真的已经没办法对谁动心了。在我心中，还有很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大威……不仅是大威，还有代宛他们，因为执念来到我身边这本来就是令人费解的事情，其实我也想要送他们轮回转世，不过目前的我还办不到。”

布鲁斯紧紧盯着她，“是办不到，还是不想？”

对于布鲁斯的执拗，黎落早就领教过。无论是他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跑去西伯利亚的监狱服刑不肯离开，或者是成为蝙蝠侠后就算受到众人污蔑依然固执地守护哥谭市，但从来没有哪一刻让黎落这么无奈过。

“……都有吧，”回避了对方的目光，黎落注视着随风摇曳的荒芜杂草，难得泄露了一丝心绪，“我也希望能够可以和他们再多待一会儿，毕竟他们现在都是鬼魂，除了我，就什么也没有了。但无论早晚，我都会送他们走的，”她转头认真地盯着布鲁斯，“所以和你是不是活人并没有关系。”

布鲁斯眼神一黯，“可你对大威有明显不同，我听真梨子说了，那一世你们的羁绊很深，所以，最后一个问题……”

“嗯？”

“在你和大威那一世的时候，你有没有喜欢过他？”

正不疾不徐走着的大威闻言脚下一顿，一直均匀规律的呼吸有一瞬无意识地停滞，就听到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女声，“……在那个每天都会失去记忆的世界，我无比希望大威能够产生普通人都有的感情，可是现在，我希望他永远都不懂得爱。”

因为如果他终于懂得，而她无以为报，这将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

“……”大威拔出耳塞，两人似乎还说了别的话，但他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那宛如大理石的冰冷黑眸深处，一簇无人察觉的、刚萌芽的名为感情的微弱火光，在寂静中悄无声息地熄灭，面无表情的大威伫立在原地，一双眼睛就像是玩偶的眼珠，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死寂漠然。

如果这就是她的希望，他一定会听话。

来到日本的第三天，阿蕾莎对迪士尼流连忘返，黎落拉过女儿两人到一边说悄悄话，不知道她允诺了什么，阿蕾莎嘟起嘴，满脸不甘愿的被她牵走了。

一如既往的，布鲁斯和大威和黎落一起，四人前往了东京征目町，最繁华的街道。

在这条商业街上，大型百货店、时装店、饮食店、游技设施、风俗设施等密集如云，几人悠闲地逛街，在黎落的带领下渐渐来到了位于街道僻静处的一间酒吧门前。

名为【吠舞罗】的酒吧，从外表上看和其他酒吧并没有什么不同。现在外面立着个“歇业中”的牌子，见黎落驻足在门口，布鲁斯问道，“想去酒吧？不过现在才是下午？”酒吧通常晚上才开业。

“没关系。”黎落也不在意，她刚才之所以会停步，是因为看到歇业中的牌子，想到了昔日的“川上富江不准入内！”

摇头失笑，黎落一把推开大门，酒吧内坐着几个男人，正懒散着抽烟闲聊。

“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有营业-”酒吧内，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听到门上的风铃响动，下意识地抬头，朝着黎落几人客气笑道。

黎落笑眯眯地招手，“好久不见了，草雉！尊和多多良呢？”

草薙眼里划过一抹困惑和警惕，“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一见到草薙他们，黎落不由心情愉快，摸摸脸故作哀怨，“哎呀呀，不知道以前是谁咬牙切齿地说，即使我化成灰也能把我认出来？现在不过是长得不一样而已，居然说不认识我，真让人伤心。”

“你、你是富江！？”草薙震惊，那句话是以往富江开玩笑问几人，几个一模一样的富江站在他们面前，能够分辨出谁才是本体吗。他以及尊、多多良，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开玩笑，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富江这样可恶的让人想抽的女人了。

黎落牵着阿蕾莎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优雅地打了个响指，“老规矩，特制咖啡你懂的。”布鲁斯和大威分坐她们两边。

草薙金边眼镜下的锐利眼神，把黎落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戒备的神情才被欣喜取而代之，“富江，真的是你？你……”想起那漫天雪花中消失的白影，声音也不自觉地低哑了几分，“你没死？”

黎落摆摆手，“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过我告诉过你们啊，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才是我的真面目。”

草薙挑眉，“如果你不是我们世界的人，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说来话长，”黎落耸耸肩，屈指敲了敲吧台，“我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不要耽误宝贵的时间啊。快点把尊和多多良叫下来，咱们几个叙叙旧。”

“自己上去叫啊，”明明算起来是第一次见面，却毫不见外的相处方式让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草薙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没上去过。”

“今时不同往日，”黎落把阿蕾莎抱在怀里向草薙展示，一本正经，“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话音未落，草薙、布鲁斯、大威都猛地看向她，神情怪异。草薙盯着阿蕾莎，小女孩十分给力地配合，搂抱着黎落的脖子甜甜地叫妈咪，黎落在她脸上香了口，招呼草薙给阿蕾莎来杯果汁。

递过特调的果汁，草薙嗤笑，“你看上去也不过十□□岁，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女儿？”他并不太相信阿蕾莎是黎落亲生的，毕竟从外表来看黎落也太小了。

黎落不以为意，“无论是富江恐怖的繁殖能力，还是我死而复生，这些不都是奇特的事情？所以我有个血脉相连的女儿又有什么不可能。”

草薙沉默了下，他们三个一直觉得富江身上有很多秘密，被称为“谜の女人”也不为过。

黎落的话算是打消了草薙一部分的怀疑，他的目光在一直沉默当背景板的大威脸上扫了下，落在了布鲁斯身上，客气地笑道，“这位就是你的丈夫？不介绍一下？”

阿蕾莎是金发高鼻西方人的长相，理所当然地草薙就排除了作为东方人的大威是小女孩父亲的可能。

黎落稍微迟疑了下，考虑说“孩子父亲早死了”，没想到布鲁斯自然无比地揽过黎落的肩膀，朝着草薙露出英俊迷人的微笑，语音奇怪而生硬地道，“是的，你是黎落朋友吧，我是她的丈夫，很高兴见到你。”

黎落心情顿时“……”，对这个随时随地想刷存在感的家伙十分无语。

这边布鲁斯和草薙寒暄了几句，草薙给几人调好咖啡，就上去找尊和多多良去了。

布鲁斯低头抿了口咖啡，压下了弯起的嘴角。为了到中国找黎落，他的中文也越发说的好了。可惜这里是日本，他虽然临时恶补了日语，也只限于最基本的词语，所以一进来黎落和草薙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他也只听懂了几个单词，不过他又岂会被语言给难住？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看两人的表情动作，也基本猜到了在说什么。抓住时机跳了出来，虽然所谓丈夫的身份不是真的，也自觉在这一轮中占了上风。

他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大威，然而奇怪的是，大威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冷冷盯着他，他垂眼看着手中冒着缭缭热气的咖啡，神情淡漠的像是完全没听到刚才几人的对话，彻底把自己与现实隔绝。

自从昨天从废弃的入陶大宅回来，大威似乎就变得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了……

布鲁斯若有所思。

重回故地忙着走亲访友的黎落还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然而，有句话不是叫“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吗，布鲁斯却看到了。

不过，指望他会去追根究底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大威的打扰，布鲁斯抓紧时间和黎落刷亲密度，更紧地拦住她的肩膀，态度亲密，“洛莉，我帮了你的忙，没有什么谢礼吗？”

事已至此，黎落也只能没好气地瞪了眼布鲁斯，“掌握好分寸啊。”

草薙刚上了二楼，就倚靠着拐角处的墙壁，深深地叹了口气。

“草薙？怎么上来了，有事？”

温和的嗓音传来，草薙抬头，正看到拿着扫把的多多良从一个房间走出来--那是在尊旁边的、属于富江的房间。虽然富江“死”后已经一年多了，多多良还是隔三差五地进去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等着有一天她能回来。

“以后，不用打扫了，”草薙说出这句话，看到多多良神情顿时变得无比震惊和悲痛，才发现自己的话没说清楚，他勉强提起笑容，“我不是说她死了，我是说，富江回来了，就在楼下。”

多多良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欣喜激动溢于言表，声音一下子高了几个八度，“真的？！”

房门“霍”地被人打开，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捋起张扬耀眼的红发，懒散地踱步而出，带着浓浓倦怠的神情，不耐烦地低斥，“吵死了。”

“尊……”声音有些颤抖，多多良望向王者，瞬间红了眼眶，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富江回来了，草薙说她正在楼下。”

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尊倏然抬眸，红发下双眸爆射出锐利夺目的光芒，只是一瞬，他便径直迈步向着楼梯走去，挥手招呼，“都下来吧。”

草薙：“……”之所以站在拐角没动，就是因为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叫尊下来，有的时候心存幻想也比被血淋淋的现实打破的好。哪知道多多良失态的叫声反而吵醒了尊。

多多良兴高采烈地跟着想下楼，胳膊却被人拉住。诧异回头，草薙扶着额头颇为纠结，“提前告诉你一件事。”

“？”

“富江这次回来，是拖家带口来看看我们而已。”

“！”多多良的笑容僵硬了，回过神他下意识地想扑出去拉回尊，但红发男人脚步迅捷，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楼梯间。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有十二万分的冲动不想下楼去面对这种复杂局面。

于是，红发的王者一下楼，就看到一个长相陌生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洋娃娃般可爱的小女孩，正亲昵地和旁边英俊成熟的男人说笑着，一个看上去身形单薄的保镖（大威）沉默着坐在一旁。

多么和谐温馨的一家三口，如果女子不是转头朝他熟络地招呼，“尊，好久不见啦~！”，他一定会这样称赞。

从来慵懒散漫的步履有微不可察的停滞，随即旁若无人地走到黎落身边，居高临下俯瞰她，“富江？”

“是我没错，”黎落温柔地摸着阿蕾莎的头，给尊做介绍，“这是我女儿，”指了下旁边的布鲁斯，“我丈夫，低头对阿蕾莎道，“乖，叫叔叔好。”

“叔叔好！”阿蕾莎听话地扬起小脸，朝着尊王甜甜地笑。

“……”平白长了个辈分的尊依旧顶着那张不耐烦的脸，随便唔了声，从衣兜里摸啊摸，好半天才摸出一块薄荷糖递给阿蕾莎，也不顾阿蕾莎嘴角抽搐着接下，自己拖拉着懒散的步伐找了个沙发窝进去，习惯性地想点烟，似乎又想起什么，生生按捺住想抽烟的*，只是那张原本看着就不太温和的脸显得越发凶神恶煞了。

多多良和草薙也很快下楼来，有了非常会活跃气氛的他俩，加上特意展示交际能力、和别人很块熟络起来的布鲁斯，几人总算能正常地开始聊天了。虽然大部分时候尊都没怎么说话。

“富江，真的是你吗！我是多多良，好久不见！”

“唔，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吃中国菜，因为太美味贪吃到差点进医院的事情。你说我是不是富江？”

“不要啊，这么丢脸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好吧好吧，我承认你的确实富江了。话说，这是你女儿吗，真可爱啊。”

“阿蕾莎，叫叔叔。”

“叔叔好！”

“……咳咳，我比你其实大不了多少啊，叫我哥哥就好。”

“噗，哥哥？多多良你都奔三的人了，还真好意思。”

“草薙！！”

之后安娜放学回来，黎落见到她也很高兴，安娜更是激动地扑在她怀里不放手，引起阿蕾莎的不满。眼瞅着阿蕾莎无论微笑或是准备撒泼打滚了，安娜都不放开黎落，两人越发剑拔弩张的气氛，黎落无奈，只得带着阿蕾莎等人向尊他们笑着挥手告别，“这次旅游专程过来看看你们，让你们放心，我过的很好。你们几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也要争取早日把自己嫁出去啊，我一定会来喝喜酒的！”

“你够了！”怒喝×2

望着几人离开，多多良关上酒吧大门，回头就看到忍耐了一下午的尊终于抽出了根烟给自己点上，烟头上猩红的光芒一明一灭，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烟雾缭绕，顿时模糊了他的表情。

多多良和草薙对视一眼，谁也没有打扰王者的安宁，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多多良临上楼时，忍不住回头望向尊。

平素傲然强势的王者懒散地窝在松软的沙发里，英俊逼人的面容在缭缭升起的白雾中变得模糊不清，那一头张扬耀眼的红发颜色似乎都黯淡了下来。

身为七大王权者之一，拥有无上力量的尊王，身边想要靠近他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然而他总是用冷漠和不耐烦划出清晰的界限，不让别人越过一步。

不言不语地等待着也许某天会回来的某人，露出记忆里那般灿烂美丽的笑脸，高声喊着，“我回来了！”

等到那个时候，一定会拿出比之前更主动的姿态，来构筑两人全新的未来。

多多良嘴角牵起一抹苦笑，然而，今日一见，真的倒不如不见。

不是说黎落不好，而是尽管性格差不多，但陌生的长相、对方拖家带口的身份，再清楚不过地说明幻想终究是幻想，他们记着的那个充满魅力的女子，真的已经彻底消失在当初那场惨烈悲壮的战斗中。

酒吧里恢复了一片安静，红发男人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很快烟灰缸里就是满满的烟蒂，室内烟雾缭绕，连草薙都扛不住，匆匆跑上楼了。

没有人知道尊在想什么，那双黑眸深不见底。

“尊，你爱我吗？”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了一声温柔悦耳的嗓音，当日为了施展催眠术的试探，如今却一语成谶。

“啧，”红发的王者闭了闭眼，在水晶烟灰缸里狠狠杵灭手中的香烟，仿佛反问某人一般语调低哑慵懒，“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急着回家，没时间修改就放上来了抱歉，不过总算按照本周的约定发文了。

回头修改。

下章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