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颂从琴室出来的时候正和一个少女迎面碰上,视线撞上的瞬间,就仿佛有电流涌动,人声嘈杂的长廊通道就像被定格了一般的一静,一男一女,皆是容色倾绝之人,眸光相触间,暗波窦生。

绮梦殿通道两侧的炉鼎面面相觑间,都有些兴奋起来,兴致勃勃的越凑越近。

花颂对面的少女才只是十四五岁,身形已经有了妙不可言的起伏,只是简单的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裙,头上乌黑发亮的头发编成了辫子顺着胸前的起伏下来。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着装和发型,衬着那张绝丽的脸,无可描述的五官,通体晶透的气质,顿时让这满屋子万里挑一的美人都黯然失色。

在这个复杂的,容貌至关重要的环境中,两个容貌同样盛极的炉鼎碰到了一起,相处必然称不上友好。

对视间,两人身旁的空气仿佛都显得滞涩起来。

然而违背众人期待的是,花颂只是面容冷淡。幻丝清透如同琉璃,带有些许异域风情的眸光一闪,就各自的擦身而过,仿佛前些日子的对峙是错觉一样。

有的人发出失望的叹息。

花颂觉得这些人就是太无聊了,才会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希望他们两人闹起来给他们这无聊的生活添些许乐子。

虽然这日复一日的日子的确无聊。但他却更恐慌“入楼”的时日提早到来。

下午的时候花颂赶走了想要再次蹭饭的山灵,偶尔一两次可以,若是次数多了,他会被一群人烦死的。

用餐之后,他去小灵洞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温泉。待到太阳落下,一轮明月升上浓稠如墨的夜空,天香殿附近的月光草放射出了星星点点的光团,他才往练功房的地方走去。

寻白一如既往地站在外面等待。

要进了练功房,才会知道什么叫做活色生香。

练功房的占地面积极大,屋顶建得比欢乐谷所有建筑还高。在屋顶的最高处有一颗普通的珠子悄无声息的闪动,月光就像流水汇集,从高处倾泻而下,满地光华。里面铺地用的是一种材质颇为柔软的软木,赤脚踩上去,触感十分舒服。

在练功房中央还建有一座四四方方的水池,里面的水清透见底,让人觉得十分的清爽怡人。

花颂轻袍缓带,进入练功房时里面已经满满的都是人,都在各自潜心修炼,不敢分心顾其他。他是来的最晚的一个,当他转眼看见一个偶尔才会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时,瞳孔还是控制不住猛地收缩了一下。

穆管事是一个身材极为高大,脸上带有青白之色,长着一脸络腮胡,满身粗狂之气的修士。此时,他正站在练功房前方,一手握着白璇仙子的腰,眼神看似犀利的打量练功房练柔身术的众多炉鼎,深处却带着浓浓的淫/邪之气,把白璇仙子的细腰扣得紧紧的贴在身上。

练功房前方是月光精华最为浓郁的区域,只有极/品炉鼎和上乘炉鼎才有资格修炼,由欢乐楼最有经验的白璇仙子教导。

每一个炉鼎练功的地方都有一道薄薄的光幕升起,月光就像一束光照射在其头顶,练功的炉鼎皆是不着寸缕,雪白的皮肤,勾人心魂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做着柔身术中难度极大却又万分优美的动作,就像一尊尊唯美似幻的艺术品,美得摄魂。

见到花颂进来,白璇仙子美眸轻荡,一下子就看了过来,腰身一扭,就十分巧妙的脱离了穆管事的钳制,还不等他发怒就带着磨人沙哑的声音高声道:“花颂来了,可正要去找你呢。”

穆管事的视线就立即看了过来。

花颂在那道邪恶放肆的注视下,头皮都炸了起来,他绷着脸面无表情的走近,果不其然,看见穆管事的下面早就高高的翘起了一团,前方顶/起的地方已经濡湿了。

他飞快的垂了一下眼,掩盖其中的厌恶之色。

穆管事对这位很有可能成为欢乐楼下一任“魁主”的/鼎十分关注,也知道他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冰人”的模样,仿佛万物都不将之看在眼底,也就完全不介意他冷漠的表情。他粗大的手掌一把把他拉近,从花颂的肩膀揉捏到手臂,沙哑着声音道:“花颂已经突破魅功三层,筑基之日不远了,管事我可是期待得紧。”

花颂一动不动的任他动作,待他欲将他一把搂过去时,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后退了好几步,冷着脸道:“很痛。”

他护着手臂,明明说着很痛的话,神情却淡得很,他不再理穆管事,转身对白璇仙子见礼,“仙子。”

白璇仙子嫣然一笑,“还不曾恭喜你突破了三层呢。”

花颂没有回什么话只是极淡的笑了一下,旁边的穆管事脸色铁青的瞪着他,眼神燃烧着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烧成飞灰一般。可他并不害怕。

穆管事只是欢乐谷的其中一个管事罢了,每一批被送入欢乐谷的炉鼎苗子有一半都是他四处拐骗或是劫掠而来,看这些炉鼎的容貌和自身的天赋都可以知晓,若是他们不曾进入这个淫/窝,该是何等的天之骄子。

由此可见,有一个现代灵魂的花颂,对这等拐骗抢掠儿童的人贩子该是何等的深恶痛绝。

每一个炉鼎苗子在筑基之前,女子皆不可以破/处,男子不可自行抚慰,一旦发现出现这等情况,该炉鼎或是碰触炉鼎之人便会遭遇极其严重的酷刑。

如此,欢乐楼炉鼎的生活可以说得上是冰火两重天。他们本来修炼拖月魅功自身的发育就比同龄人要早些,性/欲更加旺盛,又要每天看着别个炉鼎□□的裸/体,这种百花齐放的美丽,和明目张胆的美色冲击,完全让这些心性浮躁的小炉鼎把持不住。

于是,自从十岁之后,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被惩罚过。

花颂想到上次经历的惩罚,整个灵魂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自从这些炉鼎的身体开始发育之后,花颂似乎都能听见空气中荷尔蒙燃烧发出的“滋滋”声,对视间,眼神中都有了一种若有似无的勾人的味道。

就像清香的素纸包裹着的蜜糖,一打开来,浓郁的香味弥漫空气中,让整个空气都灼热起来,轻微的呼吸一口,整个身体就窜入一丝让人酥麻的痒意。

那段性/萌发的日子是他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一点点轻微的撩拔,他的身体都会有强烈的反应,又不可以自行解决,于是只能满头大汗的忍耐它自己软下去,可是这样勃/起的次数太频繁,让人备受煎熬。

他只好不去看,不去听,除了上课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闲暇的时间几乎不和人交流。四五年过去,他的房间都被他雕刻摆放的物件堆满了。

就在前一段时间,因为一起意外,他和幻丝一起接受了秦管事严酷的惩罚,那时候他才知道,在这个世界,多得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花颂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相信,在他们这些炉鼎还没有“入楼”之前,在欢乐谷极为严密的监视下,穆管事是没有胆子碰他的,由此,他心中对他没有半分惧意。

玉白的手指一拉,薄薄的衣衫掉在了地上,天青色的腰带随之落下。

穆管事的目光紧紧的跟来,就像水蛭一般粘在他的身上,用目光狠狠的侵略他,手掌已经往自己跨/间探去,呼吸粗重起来。

白璇仙子眼中闪过不屑,开口就轻飘飘的提醒道:“穆管事,您可别弄脏了练功房的地儿,不然对着秦管事,我可无法交代呢!”

花颂心中颇有些不悲不喜,不过是一具肉/体罢了,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从小赤/裸着身体长大,早就被光了。

不过他不介意并不代表着他愿意便宜了这个老/淫/棍。

“噗通”一下跳进游泳池中,放松身体沉入水底,他准备在水中突破最后六式。

穆管事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似乎没有听见白璇仙子的话,又或者是听见了并不在意,他满头大汗的自己动手释放了出来,还发出了意犹未尽的叹息。

他极为眼馋这些上乘以上的炉鼎,这些炉鼎还没有发育成熟,但是那青涩的脸蛋和与之在平常同龄人中不会出现的妩媚,都让他心痒难耐。只可惜每每都只能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却不能碰触。

这样留下来看着真是既痛苦又愉悦的折磨。

白璇仙子不想搭理他,玉手持着一根细得像粗线一样的鞭子,穿梭在光幕中,巡视每个炉鼎的修炼情况。有些害怕痛苦不愿意修炼的炉鼎见了她来,赶紧摆出姿势,等其走了又开始放松下来。白璇仙子漫不经心的巡视检查,嘴角挑起的笑容似嘲似讽,只有明目张胆的挑衅到了她面前,她才会一鞭子下去,那炉鼎便会痛苦的倒在地上浑身痉挛一阵才停歇。

穆管事随手在衣袍上抹了抹,贪婪的在室内盯视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的转身走了。

他有些遗憾没有看见花颂浮上水面的身影,这种浑身魅惑,却性格冰冷的炉鼎实在太符合他的胃口...

不过,无碍,他总会有“入楼”的一天。到时,他总要尝尝他的滋味。

花颂放任呼吸,凝聚精神去感受流水分子游动的规律,同时一心二用,躯体四肢随心神而动,做出柔身术基础篇最后六式的动作。

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做到却不容易。在花颂心无旁骛间,他独自所在的那个水池区域的池水随着他的呼吸开始缓缓流动,就像死水活过来了一般。他的身体融入水中,黑发如同水藻飘散,赤/裸的身体就像被好几次折射而导致扭曲一样,诡异,却又美到了极致。

慢慢的,他的姿势开始改变,手脚被折合成一个个让人惊叹的姿势,整个身体的血肉都好像化作了水分子融入了水中一样,而一套银白色的脉络开始隐现,从头部到四肢,随着花颂姿势的变动而变动。

而那套疑似银色的脉络,就是月光精华进入人体的路线了,柔身术就是利用月光来淬炼肉/体的一种锻体之法。在开始时,只能按部就班的寻常修炼便可,只要能忍耐痛苦,坚持不懈,便有所成就;但是最后六式却是要靠自身的领悟力才能练成,之后才可以修炼锻体篇。

两个时辰过去了,花颂还无法突破最后一步,水面有些激荡。

练功房的房顶自动关合,每一个区域的光幕消失,众炉鼎从修炼中回过神来,然后...此起彼伏的痛苦惨叫、呻/吟,霎时冲破屋顶。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在外面等候的侍者听见声响,顿时全都冲进练功房,抱起自己伺候的炉鼎,赶紧回到房间为其按摩,通透血肉。

白璇仙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花颂所在的水池旁,从上而下的俯视他,垂下的眼帘遮住晦涩不明的眸光,感到寻白进来,她头也不抬的道:“静立,稍等片刻。”

寻白怔怔的看着水池中的人。

感觉只是一会儿,又或是是两刻过去,就在寻白的眉头开始皱起时,“哗”,一道破水声响起。

白璇仙子盯着破水而出的那道身影,黛眉轻蹙,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

到了最后一步竟然都无法突破?

花颂紧紧的攀着水池的边沿,嘴唇青白,浑身苍白得毫无血色,他紧咬着唇,强忍着痛苦,紧闭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藏着的脆弱。

这水就是他一直无法突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