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的话在司徒清朗心中炸开来，像是他心中那面不倒的墙，被生生撞了一下。

他不想听这些，这会影响他对司徒政的恨，那恨就在前几日已经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他曾经发誓一辈子都不会饶过司徒政。

“你说这些，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司徒清朗话锋一转，陡然道。

白婷瞬间愕然：“用你爸爸的事情给我留后路？怎么留，你能接受吗？”

司徒清朗沉默，好半天后，他才沉声说：“对不起，白姨，是我想太多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最后会瞒着你向着你爸爸这边，你放心我不会，我更可怜甜心。”白婷顿了顿，“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别太无情，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他不会害你。”

“可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司徒清朗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也没告诉我，你难道看不出么？你爸爸永远报喜不报忧，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任何负面情绪，软弱、无助，这些他都不想表现出来。”

司徒清朗握着电话沉默了，坦白说，在听到司徒政跪在他母亲遗体旁的那一刻，他有些动容。

“他就不能……不能跟我好好的沟通，他就不能让我按照我的想法，他——算了，我不说了。”纵有千愁万恨，司徒清朗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不说这些。会有一个时机让你和你爸爸推心置腹的，你们两个中间，也总要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心平气和，你是火他是火药，你一撺掇他一点就着，这样还有什么继续谈下去的机会？”

司徒清朗又是好一番沉默，过了许久后才轻声说：“我知道了，那么甜心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白姨。”

白婷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司徒清朗在黑暗中坐着，静静抽了一支烟。

好久没抽烟了，跟甜心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几乎戒的差不多了，那时候甜心很快乐很幸福，他们也从没料到会有现在这些一件比一件麻烦的事情，让他们痛苦。

这就是生活么？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么？会有什么人比他们过的更惨？

司徒清朗自嘲了片刻，恍然想到——有的，至少他和甜心的感情是真的，他们从不会做对不起彼此的事情，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永远都不会，单单这一点，就比所有无爱的家庭幸运、幸福。

他灭了烟，上楼去，甜心在床上依旧酣睡着，只是曾几何时她总是没心没肺的笑，现在却愁容不展，小眉头紧紧锁着，看着就让人心疼。

司徒清朗凑上去，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他或许不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或许给不了甜心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他不会妥协、不会抛下甜心，这一点，他始终不渝。

何静么——

他眯起眼睛，心中做着衡量，他本不想利用那个女人，只是她一再想要挑拨甜心和自己的关系，实在可恶。

既然这么想要孩子，那就成全她好了，他的计划，一定要找一个蠢女人来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