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一见司徒清朗居然真的想要把自己扔在这里不管,突然心中一急,猛地站起身来拉住他道:“喂,我晚上要在哪睡觉?”
司徒清朗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睡觉的地方难道不是指导员给你安排?”
“没有安排,如果你不管我的话我就只能睡在训练场里。”何静环着手臂,理直气壮地回答。
司徒清朗眯起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冷笑道:“好啊,那你就睡在训练场里,如果你不怕冷不怕黑不怕脏的话,我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他真是受够了何静的胡搅蛮缠,尽管他在心底一再提醒自己她是何伯伯的女儿自己必须要以礼相待,然而现在的何静真的出奇让人讨厌,他无法说服自己面对她哪怕多一分钟。
何静闻言暴跳如雷,立刻站起身来大声道:“好,既然一队长这么不关心下级士兵,我就和他们一起睡男生宿舍,回头我父亲问起来,我就说我没地方住,只能去体验生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司徒清朗恨不得当场掀桌,可何静一提到何伯伯,他又深知自己必须要忍,不能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他思忖片刻,冷声道:“晚上去我那住。”
“真的?”何静闻言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
“不是和我住在一起,是你自己。”司徒清朗纠正道,“我的宿舍让给你,我暂时不住。”
何静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自己总归是住进他房间了,也不算太糟糕,于是她欣然答应:“好,谢谢一队长照顾。”
“不客气,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走了。”
他前脚刚抬起来,指导员就大步进食堂直奔向他,他“慈祥”地拍着司徒清朗肩膀,问道:“清朗,这是正准备回家呢?”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司徒清朗心中十分不爽,他嗯了一声,算作敷衍。
指导员为难道:“你……就流下来陪小何吃个饭嘛。”
“她又不是自己没长嘴没长手,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我有必要陪?”司徒清朗无语,“我自己老婆还要我陪呢。”
何静一听司徒清朗这么说,态度又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突然就不央求他留下吃饭了,而是面露委屈却又大义凛然地劝慰指导员:“算啦,还是让队长回家吧,我……我没事的。”
“这怎么行,小何是第一天来我们部队,要是照顾不周的话岂不是让文工团的人把我们看扁了?”指导员不依,索性命令司徒清朗,“一队长,你就留在这里吃晚饭,吃完晚饭,帮小何解决一下住宿问题再走。”
司徒清朗烦不胜烦,心情糟糕到极点,可指导员的职级和军衔都在他之上,他只能服从,不能违抗,这就是军纪。
于是他只好强忍着心头怒火,冷静地回答:“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辛苦你了,有事再跟我反应,我先走了。”
指导员大步流星地离开,司徒清朗心情不爽得如同吃了无数只苍蝇,他想起甜心这会还在学校,没准还正翘首等着他去接,等着晚上一起回家吃饭,而如今这一切却因为一个何静而化为乌有!
他真是得罪不起这祖宗,只能委屈了自己可怜兮兮的老婆,想到这里司徒清朗更是心疼甜心,他起身说:“我去打个电话,饭菜来了你们先吃。”
何静好奇地问:“你要给谁打电话?”
司徒清朗瞪了她一眼,大步走出餐厅,拨通了甜心的电话号码。
此刻可怜的小甜心正缩在眼镜妹的宿舍里等着清朗来接,她肚子饿的咕咕叫,却拒绝了和大家一起外出吃饭的建议。
晚饭肯定是要和清朗一起吃啦,不然清朗那么龟毛,一定会饿肚子啦。
她正喜滋滋地想着,忽然接到清朗打来的电话,她立刻开开心心地接起来:“清朗,你在哪呢?什么时候来接我?”
司徒清朗一听到甜心的声音就想她想得不行,他声音发闷,抱歉地说:“老婆,今天晚上你恐怕要自己吃晚饭了。”
“为什么?你要忙么?”甜心顿时有点小失落,不过她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安慰清朗,“那好吧,我一会跟眼镜妹她们去吃,你快忙吧。”
老婆这么懂事自己却不能陪伴,不仅如此还要被何静那女人呼来喝去,司徒清朗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有点想发脾气。
“我不忙。”他别扭地说。
“不忙?”甜心一愣,“不忙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晚饭呀?你有饭局吗?”
司徒清朗叹了口气,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在电话里告诉甜心何静也在的事实,他怕她会想东想西。
“我晚上回家再跟你说。”
甜心闻言心里顿时有些犯嘀咕,不过她对清朗一向很信任,所以也并没有任何怀疑,乖乖地说:“嗯,那晚上我在家等你,你先去吃饭吧,拜拜。”
司徒清朗捧着手机不舍得挂,他实在是觉得胸中憋闷极了,于是破天荒,他对着电话轻轻亲了一下,说:“老婆我爱你。”
甜心失笑,也亲了电话一下:“我也爱你,我们晚上就能见面啦。”
“嗯,晚上等着我。”司徒清朗看到何静正朝自己走来,于是又眉头紧锁,催促甜心去吃饭,草草把电话挂了。
“你在跟谁打电话?”他刚把手机放回口袋,何静就好奇地踮脚凑过来。
司徒清朗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餐厅里走。
“喂,你干嘛不理我嘛!”何静委屈地在后面叫。
“因为我饿。”司徒清朗连理由都懒得想,怎么噎人怎么回答,他大步回到座位上,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何静被司徒清朗当着所有人的面冷落,简直到了颜面尽失的地步,一时间一队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同情和嘲讽。
何静咬着牙,强忍着眼泪——没错,这对她来讲是一场历练,一次修行,一种蜕变。
她要想方设法扭转舆|论,既然清朗这么不给她面子,那就别怪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他头上,千错万错,都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