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铭将甜心抱下车,用小毛毯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又从她挎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把门开了。
屋子里冷得够呛,原本房间就大,又无人居住,地暖和空调都关掉了,整个房间如同冰窖。
他先把甜心抱上|床,替她脱掉外套,甜心迷迷糊糊醒了,皱着小眉头配合着,何嘉铭心无旁骛地替她套上睡衣,把她塞进厚厚的被子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依旧很烫。
这可真是太麻烦了。
不怎么会照顾人的何大少颇有些头大,一直以来他都被人照顾,什么时候有过照顾别人的机会?
“冷吗?”他问道。
甜心瑟瑟发抖地点点头。
何嘉铭把屋子地暖全部打开,空调也全开了,又压了一床被子在她身上,见小甜心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小团,捂着小腹揉着,他恨不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给你揉揉?”他试探地问。
甜心摇摇头:“不用了,不……麻烦你。”
何嘉铭闻言勃然大怒,却又碍于她的身体不好发作,只好不爽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客气?你看不出来老子很喜欢你?你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是想死吗?”
“……”甜心抽了抽鼻子,悻悻看着他。
这眼神小猫似的湿漉漉,简直欠虐极了,何嘉铭又气又心疼,只好摆手:“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他烦躁地关门出去,不多时,佣人把少爷吩咐的食材都买齐了,送到门外。
何嘉铭开门一看,连自家厨子都跟来了,正毕恭毕敬拎着大筐小筐站在门外:“少爷,要帮您准备晚餐么?”
“不用,东西放这你们回吧。”何嘉铭挽起袖子准备亲自动手。
仆人大惊失色:“少爷您自己做啊?”
何嘉铭眉毛一扬,烦躁地反问:“怎么,不行?”
仆人心说让您做您也得会做啊……何嘉铭细一思忖,自己也的确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做过饭,于是只好改口说:“算了,你留下,教我。”
仆人闻言大惊失色心中顿时好奇万分——少爷这么体贴?难不成这屋子里养的是少爷的情人?怎么住军区大院里来了?难道是为了安全?
他忙换了鞋进了屋,何嘉铭脱掉西装,站在厨房对着一堆锅碗瓢盆发呆。
“少爷,您……打算做什么?”仆人小心翼翼地问。
“炖乌鸡汤吧,枸杞带了吗?还有银耳红枣,这些东西是不是全部放进锅里就可以了?”
“那……不成。”仆人讪笑着解释,“这个,您还是让我来吧,您歇着。”
何嘉铭满心关怀无处奉献,站在一旁看着仆人手脚利落地开始忙活,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插手的机会,只好吩咐道:“待会帮我送一杯红糖水上来。”
“是,少爷。”仆人应道。
他上了楼,回到房间里,甜心正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听到楼下乒乒乓乓有剁东西的声音,忙虚弱地问:“你……家里还有别人在?”
“我让人来给你煲汤喝,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吧?”何嘉铭拉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甜心感激地点点头,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要是此刻在身边的是清朗就好了……
她怔怔看着何嘉铭,何嘉铭不耐烦地说:“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在想我不是你那个没用的老公这真是太遗憾了?”
“没有,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甜心勉强笑笑。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何嘉铭面色一僵,微微有些……脸红。
他在旁边干坐着,甜心就静静躺在床上,作为经常出入声色场所的花花大少,何嘉铭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唯独没见过生病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讨病美人的欢心。
“咳,不舒服就告诉我。”他沉默半天,忽然说道。
“嗯。”甜心点了点头,轻声说,“你说是不是人流更痛一些?”
“我怎么会知道,老子从来没带人堕过胎。”何嘉铭不自然地眉毛一扬,没好气地回答。
甜心被他生硬的语气逗得心情好了点,也多少被转移了注意力,她问:“你的女朋友很多吗?”
何嘉铭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谈论自己的女朋友,这是多么脑残的一件事。
“凑合吧。”他敷衍地回答。
卧室门外有人敲门,仆人送上沏好的红糖红枣茶,甜心颇有点尴尬,仆人一见果然是个女人,似乎瞬间就懂了点什么。
他匆匆退下,何嘉铭为甜心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喝了吧,听说喝了对你有好处。”
“不但要麻烦你,还要麻烦你的仆人……”甜心抱歉地说。
“没关系。”何嘉铭摆手。
甜心垂下眼眸,喝了一口红糖水,滚烫的泪水落入杯中:“我怎么总是给人添麻烦……”
何嘉铭心中又是一滞,想不出任何话来安慰,片刻后道:“有什么关系?老子就是喜欢被你麻烦。”
“……”甜心顿时更想哭了。
何嘉铭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甜心乖乖把水喝掉,他皱眉问:“你们是怎么搞的,你男人没做措施?”
“麻薇薇和清清说没事……说我刚生理期结束……”
“听她们的?你是不是脑子被搅拌机搅过?”何嘉铭哼了一声,语气颇为不满。
“下次问你?”
“那还是算了,你最好听天由命。”何嘉铭郁闷地回答,真特么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自己还要负责回答他们夫妻之间情事。
甜心再次被逗笑了,她忽然觉得何嘉铭跟自己想象中不一样,他多次出手帮自己,也不像纨绔少爷那样人品渣到极点,她说:“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男人。”
“我谢谢你,你以前还抽了好男人一巴掌呢。”何嘉铭不爽道,“老子这么好的男人摆在你面前你看都不看一眼,那个当兵的有什么好的?”
“他没有很多女朋友。”
“我也可以没有,只是谈着玩,你跟我在一起,我当然就不会再去沾花惹草。”何嘉铭认真地说。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说这种话半毛线用处都没有,除非有朝一日甜心能跟司徒清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