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政虽然不满清岳夫妇来的这么晚,然而他今天心情不错,遂也没计较太多,而是难得做了开场白,说道:

“今天司徒家的人都在场,这是喜事第一桩;清朗和甜心在香港立了功给司徒家长了脸,这是喜事第二桩;清风回来了,听说备战考试准备得不错,已经有纽约的大学提前发了录取通知书,这是喜事第三桩。

“我希望司徒家的喜事能越来越多,接下来,我希望听到的是你们没成家的尽快成家,没生子的早日生子。来,大家都端起酒杯来,都喝点酒,庆祝一下!”

张嫂早就往诸人酒杯里斟了白酒,甜心不会喝,但是公公都发话了,她哪敢不喝,遂老老实实地端起酒杯,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清朗。

“意思一下就行,不用喝太多。”清朗小声说道。

甜心点点头,众人起身,苏蓉却是磨磨蹭蹭的面露难色,白婷不悦道:“你这当大嫂的平时不是挺能喝酒么?”

“爸,实在是对不住,有件事情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苏蓉面色微红,看了丈夫一眼,欲说还休地道。

司徒清岳闻言,皱眉看了苏蓉一眼,似是在让她别多嘴。

苏蓉却是小声说:“可是爸让喝酒……”

“苏蓉,有什么事你就说,别遮遮掩掩的。”司徒政强压着心头怒火,平静地命令。

“是这样,前几天去医院做了检查,我好像……怀孕了。”苏蓉面色绯红,喜悦之情难掩。

此话一出,一桌人表情各异,竟是没有一个能先反应过来的,一时间,餐厅寂静无声。

苏蓉竟然怀孕了,这对于司徒家所有人来讲无异于是重磅炸弹,白婷立刻看了一眼清朗。

老爷子一直希望甜心先怀孕,希望清朗的儿子先出生,之前清朗一直拗着不肯结婚害老爷子着急上火了许久,这眼看着清朗终于把婚结了,没想到苏蓉动作更快,这就有动静了。

司徒清朗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烦躁、有惊讶、更有动摇。

甜心则是小心翼翼窥着众人脸色——怀孕不是一个好消息么?为什么大家都没人有反应,难道这时候不应该说恭喜?

司徒清清在心里啐道:这女人不是不会怀孕的嘛,怎么能这么快就有动静了!太让人失望了,咒你流产喔!

司徒政心中略有失望,这话他是真的希望从甜心嘴里先说出来,不过清岳结婚这么多年,倒也是该有个孩子了。

他第一个回神,强颜欢笑道:“这真是个好消息,清岳怎么也没说一声。张婶,给苏蓉把白酒换下去,看看有什么她想喝的,甜心也别喝酒了,都换成饮料吧。”

“谢谢爸,我喝点橙汁什么的就行。”苏蓉歉疚道,“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应该喝酒的,扫了大家的兴致……”

张婶端来鲜榨的橙汁,甜心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尴尬地说:“谢谢爸,那……那我也喝橙汁。”

“不必谢。”司徒政举杯说道,“如此一来,那今天就是第四桩喜事了,咱们先干一杯。”

众人举杯,杯盏相碰,司徒家的男人们直接一杯酒下肚,清清是个好酒量,唯独清风,只轻轻沾了些许。

数人落座,白婷关切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怀孕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前天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去做了检查,今天早上刚拿到的结果,不过也没怀多久。”苏蓉面露即将荣升母亲的喜色解释说,“我商量着进门就跟爸和白姨说了,清岳的意思是,还没过三个月,说了不吉利,本想就把这事给瞒了,等三个月以后再说。”

“嗨,这有什么不吉利的,都是自家人,对外别说就是了。”白婷道,“回头让张婶去给你煲点汤,想吃什么让张婶给你做。”

“那倒不必……”

“苏蓉搬回来住吧。”司徒政突然发话,“你张婶年纪大了,来回的跑也不方便,正好你搬回来,你白姨和张婶还能照顾着,有什么不舒服的,也好给你有个照应。”

苏蓉没想到自己怀个孕还得闹到住在司徒家的份上,她登时生气地想,这不是要活活把自己作流产么?

然而当着司徒政的面她也不好说出来,于是只得为难道:“这不好吧?太打扰了。”

“有什么不好的,你怀的是我司徒家的孙子,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清岳,你看看这几天有空的话就把苏蓉常用的收拾收拾,家里客房多,到时让你张婶拾掇好了,给苏蓉住下。”

苏蓉一肚子苦水无处倒,只好迫于无奈地答应:“那到时候就麻烦白姨了。”

司徒清岳却是松了口气,终于有阵子清净日子了,苏蓉这才怀孕两天就恨不得把家里作得天翻地覆,搬出来住倒是正合他意。

甜心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有些小小的紧张,要是大嫂怀孕搬出来住的话,自己怀孕的时候是不是也得搬回来住,跟清朗分开了?

她一想到自己怀胎数月,宝宝不能在爸爸身边,反倒天天要看着司徒政严峻的面孔就有些害怕,顿时更不想怀了。

苏蓉心中置气,总要找地方发泄才是,于是她看了甜心一眼,故作关心地说:“甜心呢,这肚子有动静了没?”

司徒清朗心里咯噔一声,抢在甜心之前说:“刚结婚,最近事多,还没太顾得上这些。”

“哟,那可得赶紧了,孩子还是早生的好,对宝宝也好对孕妇也好,到时甜心生了也好恢复。哪像我,跟你大哥结婚了四五年都没孩子,大嫂都30了,女人到了这个年龄,生孩子是有风险的。”

“那是,我早说了生孩子这事要趁早。”司徒政说道。

甜心琢磨着公公开场白中的潜台词,又琢磨着公公后面的这句话,心里忐忑地想——是不是他希望自己早点怀孕?

大嫂都问自己了,不有所表示是不对的,于是她面红耳赤地说:“嗯,我们……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