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微微惊讶,欧阳浩的自信倒不是盖的,次日一早,千云便感觉伤口有些痒,下了床后发现疼痛感大幅减轻,他便迫不及待地进了疯子的病房,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疯子那里,不过疯子还在酣睡,不是昏迷,是正儿八经地熟睡,鼾声连连,旁若无人。
护士嫌弃疯子身上太脏,非要他们给疯子换衣服,要不是事情紧急,换衣服三个字会触发苏雪的神经,疯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欧阳浩和宁北辰合力帮他洗了身子,刮去胡子,剪掉头发,脸上的脏污没有了,现在终于可以一睹其真面目。
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生得粗犷高大,在帮他洗身子的时候发现他的后背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像云朵,可是又有些抽象,是传统的青色刺青。
“这东西像一个象征。”欧阳浩说道:“看来他的身份不一般,我捡到宝了。”
没错,欧阳浩发现这个疯子的时候,他缩在垃圾筒边上一边抛着垃圾,一边念叨着那些奇怪的话,路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嫌弃走人的,倒是自己听到了几句清楚的句子便停下来。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千云看着熟睡的疯子,摇头道:“他睡了多久”
“昨天昏迷过去后直到现在为止。”宁北辰吐槽道:“中间连厕所也省了,就跟完全没有感觉一样,苏雪,你是不是失手了要是把他变成了植物人”
现实给了宁北辰一记响响的耳光,因为疯子突然闷哼一声,宁北辰剩余的话在苏雪得意洋洋的笑容中咽下去,但马上吐槽道:“不急着先得意,先看看醒来什么情况。”
大家一致认为疯子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绝对不能是苏雪,省得再被吓得失心疯,因此,疯子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欧阳浩,他居然还记得他:“是你”
疯子的声调和之前截然不同,明显沉稳许多,与镇上人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相比,他的水平已是相当高,欧阳浩找来镜子,放在疯子面前:“你还认得自己吗”
“这是我”疯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骨碌地坐起来,轻轻抚着自己的脸,苦笑道:“原来,我长这个样子,我自己已经快忘了。”
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甲,长年藏污纳垢,不是一次清洗就可以弄干净的,再加上手指的干枯褶子,一眼便能看出过去的不易,他盯着手背,苦笑道:“我在哪里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外地人。”欧阳浩说道:“我在医院外面发现你,你一直喃喃自语,说看到了血球,会吸血的球,正好我们也看到了,小镇上又有一个人被血球吸干血消失了。”
“你们从镇上来的”疯子打了一个激零:“十年,已经十年了,我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镇上的人都还活着吗”
“血球只能在外面活动,而且一个月一次,大家闭门不出就没有任何问题,这次出事的人是半夜喝醉酒返家,正好赶上,我们的同伴也被伤了,幸好保住了命。”欧阳浩侧开身子,让疯子看到腿上仍绑着绷带的千云,“那东西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真的吗”疯子激动地说道:“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我们找到了血球的来历,镇子上的人以后可以安心生活,再也不用离乡背井,”欧阳浩看出疯子的心事:“你的家人,还在镇上吗”
“我的家人,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疯子激动道:“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她一定要活着,不行,我要回去,十年了,我已经十年没有回去过了,自从那一年与血球正面对上死里逃生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想不到,是你们解决了小镇的后顾之忧。”
“那东西已经出现了十年”欧阳浩只觉得不可置信:“有这么久”
“我有样东西让你们看看,作为你们帮小镇解除危机的回报,但这样东西,还在我的房子里,必须返回小镇。”疯子说道:“不行,我们现在就要回去,我迫不及待要看到妹妹。”
这正中四人下怀,千云表示自己现在没有任何问题,当下就决定出院,好在现在过去并没有需要运动的点,坐在车上就好,在车上,与疯子一番交谈才知道,十年前,他在外面第一次遇到血球,差点被血吞噬,而他那次过去的目的就是想灭掉血球。
而疯子本来的身份其实是一名葬师,在当地负责殡事,但自从血球出现过,总有人莫名地失踪,连尸首也找不到,小镇推举他出去寻找,没想到被吓得失心疯,从此再没在小镇上出现过,这一流离失所,便是十年。
至于为什么看到苏雪就像见了鬼一样,说来也巧,原来疯子早在十年前就找到了秘葬地所在,看到了岩画上的女子,再联想到镇口池子里的雕像,如今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不以为是鬼才怪,可怜疯子吓点被吓到坠楼,多亏欧阳浩拉了一把。
等一行人回到小镇,天气晴好,阳光照在门口的池子里,里头黑绿的水深幽幽地,有些吓人,再看那尊雕像,更显得诡秘了,苏雪站在池边,远远地望着雕像,回头道:“她是琴瑟吗琴瑟不是琴的名字,而是名字”
“也有可能。”宁北辰看着疯子,他的脸抽搐了下:“怎么,你也知道琴瑟”
“琴瑟是一个人的名字。”疯子迫不及待:“我要迅速找到那个东西让你们看看,快走。”
望着镇子,疯子一脸怀念:“镇子和以前一模一样,一模一样,这些年都没有变。”
这里的建筑一如十年前低矮,正门口的入口模式也与以前一样,要说变化,据疯子说,十年前这个池子就已经暴废了,池子里的水也没有人理会,雕像一天比一天脏。
说话的空当,之前的镇长走出来,看到我们先是一楞,但等他看到疯子,手里的东西扑通掉在地上,傻傻地看着他,上下嘴唇直撞,疯子一个箭步迈过去,抱住了他:“是我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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