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统领封珩很诧异太宣帝会下这样的命令,深蹙了下眉头还是执行了命令, 一队禁卫军精锐将涟漪包围, 本就不大的宫殿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众宫妃都面色惶惶, 这神展开让她们惊魂未定, 有些胆小的深怕殃及鱼池, 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还有些位份高的则是是留下来看热闹, 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期待着宸贵妃被碾为尘埃的样子。
涟漪看着这架势, 就知道太宣帝病得不清, 也知道这珍妃是早有预谋想要了结她, 否则不会那么巧,赵父和赵洵都被调离千里之外。
“皇上呀,你有想过弄死我的后果吗?还是说你耐不住珍妃的无度索求想自寻死路?”涟漪丝毫不将眼前的困境放在眼里, 一派散漫, 说着还在珍妃那娇艳如花的脸上和太宣帝那明显肾虚的脸上打量了几番。
对于涟漪这露骨的调侃,众人都是面色讪讪, 有的人已经是下意识去打量珍妃和太宣帝, 珍妃更是气红了脸,这赵涟漪简直是无耻!而太宣帝因为这话脸色更是漆黑得要滴墨,或许是因为刺痛了他心底最隐秘的地方, 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清醒, 看着如今的状况, 觉得浑浑噩噩恍若梦中, 但是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在他想挽救时,珍妃又牵住了他的手,目光对上了太宣帝浑浊的眼,不知说了句什么,下一秒太宣帝就好像暴怒的雄狮,他厉声令道:“格杀勿论。”
不得不说这个命令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封珩更是错愕不已,他冒着大不韪提醒了句:“皇上,赵将军还在前线呢。”
但是这次太宣帝是魔障了,依旧不为所动,一行禁卫军只好蜂拥而上,但是却没有人敢真正的下死手。早就心焦不已的万顷刚想调动隐藏在宫里的赵家的暗桩杀出重围时,涟漪制止了她,她一个旋身一脚踢飞了一个禁卫军,还顺手将他的剑夺了过来,反手就是横扫一片,不过涟漪觉得很郁闷,因为这个世界不能用内力,只能靠拳脚功夫,还不能用轻功,逃都逃不掉。
涟漪这一系列霸气凌云的攻势震惊了,别说是太宣帝还有其他龙套,就是万顷都被自家小姐绝伦的功夫给惊艳到,虽然自家小姐出生将门世家,也学了些拳脚功夫,但都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呀!感觉她服侍了一个假的小姐。
而太宣帝震惊过后,就是满心的骇然和愤怒,骇然是因为他居然长期留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在身边,还有愤怒是他想起以前赵涟漪以前乖顺,爱慕他的样子就觉得讽刺,一切不过是伪装和阴谋,这是拿他当猴耍呢!
“封珩,你还愣着干什么?”太宣帝双目赤红,怒吼声像野兽的嘶吼。
封珩几个跨步向前,他的刀法出神入化,还有一身闻名于世的神力,一道重如千斤的快刀朝涟漪迎面袭来,涟漪横剑抵挡,但是她的剑是垃圾,她自个的剑又太高级这个世界用不了,剑被斩断了,她旋身躲过这一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给了封珩一脚,本来封珩对这娇小姐的一脚不在意,攻势都不减,可当那可怖的力量接近他时,他觉得寒毛倒立,但已为时已晚,他被涟漪一脚踢飞了出去,撞到殿外的梁柱上,猛吐了一口献血,像块破布一样滑落。
众人:“……”
涟漪不理会他人,千钧扫落叶般朝前方直驰而去,前方就是珍妃和太宣帝所在,一众嫔妃嘶声尖叫着护驾,现场乱成一团,华美的殿堂也变得狼藉一片。大部分禁卫军都死守着皇帝,而涟漪却是略过了太宣帝和珍妃,如入无人之境般越过了防守,她一把抓住一个满头珠翠,满脸惊惶的嫔妃,迅速掏出了一条绳子,像套马一样将那嫔妃的脖子给套牢了,一把扯过来当作挡箭牌,禁卫军的攻势明显迟滞了。
这位嫔妃就是明郡王的女儿绍山郡主了,贵为德妃,原剧情中原主死后,原主的长乐宫被德妃搬了个空,明郡王是太宣帝不折不扣的心腹,为他的宏图霸业贡献了犬马之劳。本来,让德妃守活寡明郡王已经很有意见了,要是她死在了禁卫军的手里,看这对好基友还能好到几时。
“住手!”太宣帝看到是德妃,果然投鼠忌器了。
“啊——啊——赵涟漪,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和皇上都不会放过你,还有你们赵家。”德妃声嘶力竭,但难言语气里的惊惶。
涟漪将绳子勒紧了几分,德妃猛地一阵咳嗽,呛得眼泪鼻涕横流,本想继续咒骂,但转头看见了涟漪那冷漠到骨子了眼神,喉咙像被棉花给堵住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她生生打了个激灵。
涟漪将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站着,一脸的,‘来啊,你特么打我啊,老子有垫背我怕谁’
众人:“……”这是个无赖吧?
太宣帝更是怒发冲冠,这赵涟漪的无耻程度简直她哥有得一拼!珍妃也是没想到赵涟漪又这么好的身手,还能找这么个人质,这时她也是气闷,这些禁卫军就是废柴,那德妃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时候不逃还留下来过年啊!
“德妃是无辜的,你不要冲动。”太宣帝看着涟漪手上那一晃一晃的绳子,不情不愿地说。
“哦。”涟漪说着朝万顷用眼神隐晦地示意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德妃,万顷一个做情报的不可能不机灵,趁乱找了个机会出去了。
“你先放开德妃,我们有话好说,我以天子的名义保证不动你。”太宣帝的神色逐渐清明,觉得这事荒唐到让他觉得不真实,他像被困守在一方之地的困兽,不能自主。
涟漪翻白眼,“你还说过让我做皇后呢,你的承诺值几个钱啊!”
太宣帝:“……”
双方都不肯退步,就这样僵持好久了,殿堂里的嫔妃已经被遣退了,顿时觉得安静了许多,只有德妃无助的抽泣声在回荡。
珍妃很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下次想要弄死被赵家罩着赵涟漪就难了,她心里闪过戾气,忽地她转身看向太宣帝,她眼底的红芒在凝聚,像浓重的血雾,阴森可怖。
“叮——宿主的积分已仅余一百,请问你要用你最后的积分实施摄魂术吗?”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让珍妃陡然一惊,她下意识地看向涟漪,但涟漪依旧悠闲得甩着绳子,像漠不关己般。
珍妃定了定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凑近太宣帝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皇上,机不可失,这明郡王也时常因为他女儿的事迁怒于您,何不干脆一石二鸟,到时候死无对证,就说是赵涟漪拿德妃当挡箭牌,在乱战中被错手杀害的,这样就能彻底将赵家拉到明郡王的对立面,没有什么比同仇敌忾更紧密的关系了不是吗?”
不得不说珍妃一席话很隐晦,却很有蛊惑力,加上她的摄魂术,一下子就说动了太宣帝的心,他眼底的光在摇摆不定,当对上珍妃的眼,他像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给我拿下找涟漪,不用估计,死活不论。”
这个命令铿锵有力,然而一道更有力的咆哮声传来,“我看谁敢?!”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一个两鬓斑白却精神硕硕的中年人,正赤红着一双眼,额头青筋可怖的凸起,像暴怒的野兽般踱步而来,这人正是涟漪让万顷请来的德妃的父亲明郡王。
“爹,救我,爹,他们都要杀了我。”德妃看到了救星,像扑火的飞蛾,猛地朝前扑去,但是被涟漪的绳子勒着无异于上吊。
明郡王看见女儿受这样的苦,心疼到无以复加,他怒目看向涟漪像要将她凌迟,“赵涟漪,我女儿与你无冤无仇,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
涟漪嗤笑出声,“少废话,我就是找个人质而已,真正想弄死你女儿的是皇帝,他不仅让你女儿守活寡,还想要她的命,就好像我爹当年让他活了下来,他一朝得势就想除赵家而后快,你明郡王与虎谋皮,想必离步我赵家的后尘也不远了。”
涟漪的话让太宣帝和明郡王的脸色都很难看,明郡王刚进来也听到了太宣帝都指令,没有一丝迟疑,不顾他女儿的生死,他看向太宣帝的目光讳莫如深,更多的是失望,这个他一开始看中的帝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得儿女情长,寡断又薄情。
太宣帝被明郡王的眼神看得心里陡然一寒,他急忙辩解道:“明叔,你别听她信口雌黄。”
明郡王一言不发,他朝暗处打了个手势,一道箭矢破空而来,但不是射涟漪的,而是射绳子的,然并卵,绳子并没有断,德妃依旧被涟漪牢牢把控在手,涟漪蓦地收紧绳子,将德妃挡在身前,成了彻底的挡箭牌,警告着明郡王,再放箭死得就是你女儿。
明郡王也不知道那绳子究竟是什么材质,果然抬手示意暗卫不要轻举妄动,“我放你离开,放了我女儿。”明郡王斩钉截铁说道,这语气让太宣帝有些不愉,珍妃更是不悦,好好的谋划偏偏一波三折,还杀出个程咬金,真是让人抓狂。
“你当我傻呀。”涟漪直接拉过一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双方又僵持了下来,无论明郡王好说好歹涟漪都不肯放手,直到日落西山,还在僵持着,涟漪朝明郡王眨眨眼,“郡王,我和你女儿都饿了,给我们准备晚餐吧。”
明郡王看了眼一脸欠扁的涟漪,又看了眼已经面色灰白的德妃,最后还是叫人给她们准备了晚膳。当晚膳端上来时,涟漪检查了下,里面果然有问题,涟漪拿起一碗汤就要往德妃嘴里灌,明郡王吓得肝胆俱裂,“别,本王错了,这就给你换新的,别冲动。”
涟漪将碗摔到地上,汤水溅了一地,吓得德妃又是一阵尖叫。新的晚餐端了上来,这次倒是没有问题,涟漪在众目睽睽下大快朵颐。
众人:“……”这心到底是有多大?!
夜色降临,月影悠然。
众人都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觉得万分疲惫,然而宫内却忽然喧嚣声四起,琳琅宫外的火光映照天际,喊杀声,兵器交接声,构成一副杀伐又灿烈的夜色图。
暗卫统领握着滴血的右臂,他踉跄着跑进来,跪倒在太宣帝前面,“皇上,赵洵带着人杀进来了,一支百人军队,属下等人不是对手。”说完他就开始咳血。
太宣帝听闻这话只觉得阵阵晕眩,但是他一直出走的理智回归了几分,看着如今再难收场的局面只觉得头晕目眩,恨不能是置身梦中。涟漪拎着德妃一路开道,因为有明郡王在,没人敢随意对涟漪动手,涟漪飞奔出琳琅宫,看着穿着一身月牙白的拎着剑的赵洵,只觉得月色下的他尤为好看。
涟漪甩开了德妃,飞奔着扑进了赵洵怀里,赵洵用力地拥住了她,觉得自己一直不安心,暴躁的情绪终于安定了下来,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的衣袍已经被冷汗和霜露湿透了,涟漪感觉到些湿冷,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赵洵再也抑制不住,反手一巴掌就是打在她的屁股上。
涟漪:“……”好气哟,“干嘛打我。”
“让你好好呆在家里,谁让你出来浪的,还差点将命给浪没了!”赵洵的声音依旧冷冰冰,如果细听还能听出有几分颤抖。
涟漪知道自己理亏,乖巧地在他脖子蹭了蹭,“好嘛,我错了嘛!表哥,你来救我的样子好帅,我发现我更爱你了。”
赵洵:“……”他能怎么办?气都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