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在机场候机厅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他这两天生日快到了,难得地,bb最近没有团体活动,他个人也没太多事要忙。所以生日前这两天,小伙伴们说要一起去日本浪几天,正好也给他庆祝生日时,他想想后也觉得还不错,就答应了。

由于是私下里的个人出行,权至龙也伪装得极为谨慎,一路上还和小伙伴们都分开走,自己穿着很低调的t恤加牛仔裤,戴着很平凡的口罩,然后一进机场就躲到了贵宾待机室里面。

然后,就看到了她……

半个多月都不接他电话的姜某人。

“呀!”

权至龙走过去,直接揭了女孩的棒球帽。

她和他一样,都穿着简单的t恤与牛仔裤,只不过脸倒是捂得比他还严,又是墨镜又是口罩的。如果不是权至龙太熟悉她的轮廓和侧影,也太熟悉她发呆时无意识揪自己衣角的动作,可能连他,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棒球帽往上一揭,几缕碎发便被带得拱起一截。

女孩依旧还戴着墨镜与口罩,顶着那几缕乱发抬起头来。

“……至龙欧巴?”

声音略显沙哑,倒没有太多惊讶,更多的是心不在焉,仿佛只是随意地问了一下。

其实并不在乎这个刚抢了她帽子的人是谁。

“呀,姜love,怎么了?”

即便隔着墨镜,权至龙也感知到了,刚才那一瞬间,女孩眼中一定又是迷茫的,没什么焦距的模样。于是抬起手来,便迅速揭下了她的墨镜,在她反应过来该抵抗一下之前。

双眼一露出来,那红肿便让权某人瞳孔微微一缩。

依旧漂亮卷曲的眼睫毛下方,却是某种暗黑的纠缠与死寂。

权至龙看着那双眼,脸色猛地一僵,然后便忍不住蹲下身去,又抬起手来狠狠揉着女孩的头,就像是揉着他家权家虎,或者是他电脑桌面上那只哈士奇一样。重重地,揉得毛发都乱糟糟的变成鸟窝。可是嘴里却在轻声问着:

“撒朗,怎么了?”

姜撒朗:“……墨镜还我!”

脑袋往后一仰,挣开了权至龙的右手,自己的右手却往前一伸,从权至龙手中拎回墨镜重新戴上。感情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了自己眼睛的状况,于是找遮掩来了。

机场里,一个人。

女孩眼睛红肿,身边也没什么行李,就一个小小的背包。

看起来像被赶出了家门的小狗一样。

权至龙蹲在姜撒朗面前,仰着头,把又戴上墨镜的她打量了好几遍。心中轻叹口气,他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给小伙伴们发短信,让他们先去别的地方等着待会儿再会和之后,又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自己又蹲近了一些,伸出双手来拆女孩的口罩。

“欧巴你干什么?!”

姜撒朗终于没空再发呆了,快速往后一躲,然后整个身体都往旁边挪去,直接坐到了离权某人半米多远的位置上,用全身的动作表示着自己的抗拒。

权至龙的双手还顿在空中,微微一滞之后,他开着玩笑道:

“看看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什么伤口之类的啊,你把自己裹得又被anti揍了一样。”

姜撒朗:“……我没受伤。”

权至龙笑:“我知道,但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如果不方便对我说的话,我给雅中露娜打电话。”

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来,做出要拨打电话的动作。

“欧巴!”

女孩果然立马阻止,站起来把手按在了权至龙的手机界面上,才发现他的界面始终停在音乐播放器上,而里面正在播放的是一首没有显示名字的歌。

权至龙看女孩视线落在了他的手机上,就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蓝牙耳机道:

“我和塔普哥年末要出小分队的歌,要听吗?”

不过问完之后,又故意板着脸道:

“但你还是得先坦白一下你现在怎么回事,就你这一副离家出走的样子,雅中露娜以后要知道我遇见了都没拦住你,她该去砸我家的车了。”

姜撒朗:“……我去日本找道贤大叔,yb乐队的伊道贤!”

“真的?”

权至龙以明晃晃的怀疑目光,把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

然后直直地伸出了手来:

“把你机票拿出来让我看看,不确认清楚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姜撒朗:“……”

两个小时后,飞往东京的航班上,姜撒朗闭目养神,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轻声说话。她以为是旁边那位阿姨在与空乘人员在交流些什么,但没想到几句话之后,身旁有人站起来,然后又有人坐下了。

一只手伸过来,按在她的头侧,然后微微用力,就把她脑袋按在了某只肩膀上面。

那肩膀很宽,但太瘦,有些硌得慌。

姜撒朗像是触电一样弹起来,转过头来瞪圆了眼睛一看。

嗯,熟悉的人,熟悉的笑。

于是整个人都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地干瘪委顿下去。

权至龙……这位欧巴,真的已经逗得她完全没脾气了。

“本来是要和朋友们一起去日本过生日的,我生日你知道的吧,就是过两天了。可是因为不放心你,就放了他们鸽子,改签机票过来陪你……”

权至龙轻声说着,看女孩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就也只是笑笑,然后又伸出手去,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而且按完之后也不把手丢开,只往上又挪了挪,一下一下摸着女孩的黑色短发。

“现在我朋友都在说我重色轻友了,还说之后在首尔见到要一起灌我的酒。撒朗,你看欧巴我都这么惨了,不能对我笑一个么?你最近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了知道么?原先看到我的时候多乖来着,每次都弯着腰,特别开朗地说前辈阿尼哈涩哟……”

头靠在肩膀上,指尖偶尔触到头皮。这样的距离和相依,让一切都被放大了。权至龙的声音明明很轻,却从各个角落包围过来,绵绵密密。权至龙指尖的动作很慢,但却像是被分割成了许多细碎的慢动作,每一秒都细致而温柔,像是经典老电影的长镜头一样恒久。权至龙的呼吸声、权至龙的体温、权至龙的肩头与锁骨……

九千米高空,飞机轻微的颠簸与轰鸣当中。

女孩猛地从权至龙肩上弹了起来,整个上身都偏向另外一边,露出慌张而震惊的表情。

“欧巴!”

她提高了声音喊着,像是掩饰自己的某种慌乱。

“嗯?”

被她喊着的人,却转过头来,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她。

玩世不恭的模样。

女孩顿了顿,视线在权至龙脸上转了两圈。

然后她自己的表情,忽然就变得正经,抿紧了唇,像是要把人洞穿一样的视线处理。

九千米的高空,她望着权至龙,直直地望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冷淡。

“至龙欧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我很感谢,但是欧巴,还是请你不要再对我做这些事了。你可能觉得这些举动都很有趣很浪漫,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玩。欧巴,我很累,我是刚经历过一次很失败的初恋的人,我很爱前进欧巴,虽然很不幸地分手了,但现在也依旧没办法说不喜欢他。所以拜托,欧巴你停止吧。我已经很努力地,不让我们两的关系变僵了,可是现在我再也做不到更多……所以欧巴,拜托你也往后两步吧,我们退回到那一天之前,退回到以前亲近的前后辈那样,可以吗?拜托了!”

女孩静静地望着权至龙,这一次她是真的在看着他,只看着他。

权至龙能够感觉得到。

这近一年来,姜撒朗总是时不时地活得有些小恍惚,尤其是近几个月,更是长时间地注意力出走。甚至于好几次遇见时,女孩都是双目迷茫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无暇顾及其他。可是这一次,权至龙能够感觉到,她是真的在处理这件事了。

不是被他逼急了所以咬人,不是还顾忌着两人之前的关系而言词委婉。而是因为某些事,因为他不太知道的某些原因,她是真的在和他撇清关系了,甚至都对着他说——

很爱朴前进?

现在也依旧没办法说不喜欢他?

权至龙盯着女孩苍白憔悴的脸,想要勾起唇来笑一笑,想要摸摸她的头,再说些轻松俏皮的玩笑。可是嘴角僵住了,扯了两下都没能扯起来,于是不尴不尬地挂在脸侧,僵硬得都有些搞笑。喉咙也冻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剩下越来越粗的喘气声,那是他在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愤怒。

这期间,在那过去的几个月间。

他们两分明是有默契的。

在姜撒朗短暂地会分给他的注意力里,在两个人偶尔望向彼此的时间里,他们两的眼中,分明都有许多未说明的话,都像是流光一样,瞬间释放光芒,然后又重新隐没于心中。权至龙熟知姜撒朗,姜撒朗知道权至龙能够看懂她。所以,很多事,两个人都没挑明说过。一个是觉得时机未到,一个是怕一旦说得太白,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姜撒朗因为过去的情分才容忍他,姜撒朗还没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姜撒朗对已经追了她几个月的权至龙并没有什么特殊想法……

这些权至龙都知道。

可是他还在等她。

他其实一直都确信,姜撒朗分明是知道的,他在等她。

他装作轻松自如的模样,游走在她的身旁。强势靠近,但又不给她太多压力,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却不要求她给出同样的回馈。权至龙自认已经十分诚心诚意了,他这二十多年来,就没对几个人这样用心过。上一次把自己的自尊心藏起来,只为了近乎无赖般的靠近,已经是许多年前少不更事的时候了,是完全还没成名时一文不名的权至龙。

可是,终于。

姜撒朗还是要来打他的脸了么。

权至龙默默地盯着女孩的脸,看着她毫不动摇的表情,看着她静静望向他的模样,那模样甚至有些熟悉,像是许多年前对崔胜弦说了分手,然后一滴泪也没留便转身离开的申雅中。

去年开始,很多人都说姜撒朗像是娇俏版的申雅中呢……

想到这点,权至龙又想要无语地笑一笑。可是脸上的肌肉全都被冻住了,只是右手垂在身侧,狠狠地拽成了拳头,指关节抵在座椅下方,使劲地挤压下去,按出一大块凹陷,就像他此时此刻的心脏,被姜撒朗剜了个口。

“以前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是很会拒绝人的。”

沉默了许久再开口,声音艰涩,虽然话里依旧有着调侃。

在这场追求与被追求的追逐关系里,两个玩家其实都知道——

权至龙能够接受姜撒朗走神,能够接受她总是忙得无暇顾及他的情绪。但无法接受她当着他的面,说她还爱着朴前进,绝对无法接受!

即便权至龙心里也有过那样的猜测与忐忑,甚至前阵子因为怕两人复合,还不管不顾地在医院里把人强吻了,就为了让女孩明确他的立场和态度,让她顾忌着他,也记住他对她的在乎与渴求,不要因为软弱,而轻易再被朴前进打动。

姜撒朗或许还喜欢着朴前进。

那是权至龙一直担心,但同时也忽略着的事情。

现在这件事从姜撒朗口中挑明了说出来,权至龙无法接受。

即便他知道,那绝对是姜撒朗故意的。

飞机在东京落地,姜撒朗与权至龙各自伪装,然后一前一后下了飞机,各走一方。

没有告别,也没有提各自要去往什么地方。

机场那么大,人那么多。即便这两个,明明都是那样优秀得光芒四射的人物,遮掩着脸飞快地走着,捂住了光芒的他们,也都跟身旁的每个人一样,像是水汇入河流,瞬间便没了踪迹,细看也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了。

当晚,两人从机场离开几个小时之后。

权至龙换了件十分风骚的黑□□纱透视上衣,外加破洞牛仔裤一条。头顶绅士小圆帽脚踩铆钉靴一双,鼻梁上再架一副纪梵希最新款墨镜,冷着脸走进东京据说最近很火的一家夜店里后,迎面便被一手提着洋酒一手端着酒杯的李绣赫给抱住了。

“放我们鸽子是吧,两瓶还是五瓶,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边大大咧咧压在权至龙的肩膀上,一边双手环绕着权某人的肩,然后双手汇聚在权某人的脑袋前——李绣赫就在权至龙的脸前倒着酒,倒了半杯洒了半杯,倒满大半杯之后便往权至龙嘴边一凑,连声喊道:

“来来来!这杯先罚你迟到!”

权至龙:“……”

表情是无语的,但动作是积极的。

毫不推拒地接过酒杯,仰头一口干掉之后,立马又抢过酒瓶子往杯子里倒。

“哟呵~”

李绣赫两只手都空了,干脆抄着双手在旁边,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这是甩了哥们儿上杆子过去,都还没讨到好呀~”

权至龙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索性杯子里也满了一半了,干脆也就不再倒。他直接把酒杯往李绣赫怀里一推,瞪着眼睛道: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陪不陪,就一个字吧!”

李绣赫:“……”

感情你重色轻友都还有理了是么?

当晚,进入夜店一个多小时之后。

疯了一样给自己灌酒的权至龙,已经醉得快滑到桌子下边去了。

李绣赫和羊羹两人互相看着眼色,眼看着今天一起叫过来喝酒的日本小伙伴当中,有一位大红唇高挑身材,看起来很会来事的模特,忽然间端着酒杯就向着权某人走过去了。这边尚还清醒的两人,又彼此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流露出不同的意味,但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出声阻拦。

羊羹暧昧地笑了两声,转身就和其他小伙伴哥儿两好去了。李绣赫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伸个懒腰,视线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权至龙那边,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

“go酱,醉了么?”

鲜艳的红唇逼近了,向着耳廓。

然而权至龙正认真盯着自己的酒杯,认真地用韩语与这只日本酒杯对着话。

“呀……姜love!你不能对欧巴这样呀……”

傲娇着一张脸,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时不时戳戳酒杯的模样,看起来居然也有些慵懒而邪魅的帅气。

大红唇皱了皱眉,她完全没听懂。

不过语言当然不会是男女沟通时的阻碍,女孩转过头来,双目迷离地露出一个魅惑的笑。

“go酱,上次见过面的,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这一次除了称呼,全都使用的是英语了。

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去,抢走了权至龙一直在盯着的那只酒杯。

于是,很是开心地。女孩看到了权至龙的视线,随着那酒杯挪到了她这边,然后又微微一转,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得意了,想要把笑容绽放得更加漂亮一些。

更魅惑一些,更具吸引力一些……

“呀!姜love!!”

权至龙忽然抬起一掌,狠狠拍在大红唇的头顶,拍得她笑容都来不及收起来,整颗头便狠狠往下一跌,酒杯里冰凉的液体,也被手臂的摆动带得往上一泼,泼在了她自己的脖子和领口。领口本来就矮,衣服也特意选得很薄,这样一泼之后,胸口的□□更加掩不住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

某个醉鬼又手忙脚乱地扯过纸来,胡乱地擦着女孩的脸。

大红唇:“……”

我他妈画了两个多小时的妆啊!有本事你擦胸啊魂淡!!!

夜店里一喝,等再出来时,已经是月上枝头,灯火霓凰了。

权至龙顶着墨镜往天上到处瞅,大半边身体都挂在李绣赫身上,满口酒气地问着:

“星星呢?怎么看不到星星呢?”

李绣赫扛着人往停车场走,额头上暴起青筋,但还是咬着牙道:

“今晚没星星。”

“哦……”

权至龙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满天瞅。

“飞机……飞机呢?”

李绣赫:“……你找飞机干嘛?”

“姜love还在上面呢!”

权至龙忽然就站直了,非得扭着腰往自己身后看,摇摇晃晃地左看右看,道:

“我生气了,所以就先下飞机,下来后也一直没回头。她会不会还在飞机上?会不会?”

李绣赫:“……不会。”

“哦。”

权至龙低低地应了声,又重新挂回李绣赫的身上,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失落道:

“对,她才不会等我。”

这话实在是说得太委屈,就连旁边扛着这醉鬼的李秀赫,都忍不住跟着心头一酸。然而下一秒,戴着墨镜的权至龙又开始漫天乱找了——

“月亮呢?今晚怎么连月亮也没有?”

李绣赫忍无可忍,直接把人塞进某位日本小伙伴的车里,然后自己也跟着钻进去,勒令道:

“你给我闭嘴!!”

权至龙瘪瘪嘴,张了张唇,似乎又想要再说些什么。

可是想到李绣赫刚才的话,又立马把嘴给闭上了,接着连眼睛也闭上,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去了,像是已经睡着。

“阿西!要不是看在你是准寿星的份上……”

李绣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转头,看到某位醉鬼乖乖靠着,不再胡言乱语也没有想吐的迹象,于是自己也心满意足地靠回座椅,等到小伙伴叫来的代驾上车后,便一路也闭目养神着,回到了酒店。

从车子里下来后,李绣赫继续扛着权至龙,一路沉默之后的醉鬼,似乎变得更重了,像是塞了一肚子的话,坠得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权至龙闭着嘴,步履摇晃之间都是落寞失意。

李绣赫反而觉得忐忑了,一边继续咬牙扛着权至龙,一边徐徐说道:

“呀,你要是真难受的话就说……”

两个人从酒店大堂走过,大堂吧台旁的二十五寸电视屏幕上,正放着东京的夜间新闻。

“明天,一年一度的富士摇滚音乐节将迎来最后一天。但直到今天,都还有不少的游客在赶往新泻县。许多摇滚爱好者称,即便只剩最后一天,也要前往到摇滚盛宴享受到最后一场表演……”

字正腔圆的日语,从大堂中走过的两个人都完全听不懂。

可是权至龙的步子,却忽然间停下了。

他转过头来,定定地望向屏幕上的配图与画面。

“怎么了,想吐吗?”

李绣赫很紧张地转过头来,确认权至龙的状况。

然而权至龙亮晶晶地抬起眼来,目光中燃起熊熊烈火。

他握着李绣赫的胳膊道:“我们去富士摇滚音乐节吧!”

李绣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