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炮声,在湘赣边地区猛烈的爆响,子弹和炮弹的拽光,在夜空中绚丽地飞翔,浓郁的夜幕,漆黑的大地,遥远横斜的星空河汉,在极端安静隐秘的天籁之下,突然爆炒着的鞭炮一样的嘈杂,让人有一种荒诞不经的感觉。
附近的村民,则心惊肉跳,不知所措。
在羽田大佐的指挥下,日军两翼部队已经到位,包围胁迫了支那军58师大部,此时,重炮兵中队和山炮兵联队,正在等待着出击的消息,那时候,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轰击,正面支那军的几千人,将被炸死炸伤,鲜有侥幸!
羽田大佐已经做好了全歼支那军的准备。
此时,支那军58师,已经没有军官来负责指挥了,新的军官在到达的途中就遭到狙杀,搞得后来增援的支那军草木皆兵,趴窝在地上不敢乱动。
58师后续部队,没有继续冲锋。
他们也各自为战,坚守着阵地,因为58师也不是好惹的。
58师完整时,兵力达10923人,2旅4团,配备工兵炮兵辎重兵各一个营,重机枪54挺,轻机枪274挺,掷弹筒243个,山炮,野炮,榴弹炮,迫击炮平射炮46门,仅仅这种武器装备,就是中国202个步兵师中罕见的。
虽然迭经苦战,浏阳城西隘口被日军飞机的惨烈扫射,溃退中不少重武器丢失,现在的58师仍然装备比一般中国部队要精良的多。
冲锋受阻,军官集体消失,失去指挥,58师只能抱残守缺,就地抵抗,不过,按照羽田大佐的战术,再有一段时间的围攻,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的58师必将从抗战的战斗序列上抹掉!
在同一时间,相隔十余里的东边,74军的军长王耀武和军部,指挥直属的部队向日军发起了侧击,同时,其他地方的51师,57师残军,友邻的37军残部,也都发起了针对日军的进攻。
他们都不愿意在没有休整的情况下猝然反击,但是,上级的严令让他们无法拒绝,正好,听到其他地方的枪炮声,就果断地进攻敌人了。
这一天夜里,战斗非常激烈,74军残部和日军40师团主力,6师团一部分,在胶着地带反复对峙,射击,冲锋,狙杀,呼啸的枪弹声,响彻云霄。
李天霞,余程万,虽然都是悍将,可是,比较理智的那种,谋划了详细的进攻方案,保持着节奏,所在位置,还是正常的战斗消耗,没有出现被日军包围狙杀,扫射一面倒的惨状。
即在此时,一个新的人物横空出世,彻底改写了58师的历史,74军的历史,也改写了日军第40师团的历史,第6师团一部主力的历史!
赵羽。
大姚镇石下村南面500米的官道上,日军第40师团指挥所。
天谷直次郎中将抚摸着高高的颧骨,撅着厚厚的嘴唇,不时偷看旁边的小镜子,虽然他的目光还在地图上,思维也非常激烈,可是,关注自己的容貌,看那一撇小胡子如何振奋生动了自己的脸庞,还是一种乐趣。
对,丫的就是一个很自恋的人,所以,对于自己的40师团长的荣耀,并不买账。
他觉得,自己应该比丰田,比神田两个种田的家伙都强,都聪明,战术能力更强,可是,却屈居二流师团,心里的憋闷对谁述说?
现在,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又爽又爽还是爽,不,多少还有些兔死狐悲,有些惊悚!
现在,四大主力师团的师团长,就剩下自己一根独苗苗了,在担忧着支那特工恐怖的杀手会不会找上自己的门楣卡擦自己一下,他更幸福,现在,最起码东路兵团,第40和第6师团的大部分兵力,都归自己直辖了!
哈哈哈,一下子拥有了两个师团,甲种的第六师团也在自己的毛下,哦,麾下作战,真是梦寐以求,今朝遂愿!
“怎么样?”他问身边的一名参谋官。
“将军,情况好转,支那军停止了溃退,似有反扑迹象,74军三个师和37军残部,都和我军接触对峙,目前还没有逃逸的情报,假以时日,我军运筹得当,必将围歼这些漏网之鱼。”参谋军官语言舒缓,条理清晰地汇报。
“夜深了,你们也休息吧,记住,明天早晨再起来吧,也许那时候,就有一连串的好消息。”天谷中将打着哈欠,在甜蜜的忧郁中坐到了榻榻米上。
“将军,我们司令部的安全是否要加强?”另一个军官问。
“不需要,这已经是变态地加强了!”天谷中将觉得这样森严的防卫,好像显示了自己的胆小如鼠,颇为不快,他不觉得一千多人的重兵保护几十个人的司令部还有什么漏洞,为此,他将四个菊部战队的特种兵早早地拨付前线234联队的羽田大佐跟前效力。
凌晨时分,赵羽才决定动手。
六个人,分成两班,由赵羽带领两人,杨晓辉带领两人,悄然前进。
日军司令部在他们的面前悄然出现着,扩大着。
因为审讯俘虏得到的情报,他们知道这一线是敌人的司令部,夜间观察,夜视仪轻易撕开了敌人的伪装,发现了这个隐秘的贼巢。
300米的距离,其他人都呆住了,赵羽一个人前进。
他要保证万无一失,这种刺客行动,人数越少越好,越安全。
观察,详细地观察,将日军的巡逻和明哨暗哨尽皆扫入眼帘,牢牢记住了敌人巡逻部队的规律和间歇时间,敌人暗哨的神情特征,可能的意识状态,他悄然前进。
因为黑暗,日军士兵相当安静,也相当疲惫,不由自主地在这种氛围中融洽,睡意朦胧。
他没有开枪,诡异地钻行着,利用侧翼的一些低矮的杂草掩护,后来,距离100米以后,又利用一些树木潜行。
他用脚尖儿点地,腰身下挫,小马步急速迈步,在一排树木间幽灵一样闪烁。
他不能随意开枪,否则,子弹穿透了敌人,射到哪里,会都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日军其实也很松懈,前半夜很紧张,后来,安静安全,再想想,师团部都管制灯火,全面隐蔽了,支那人怎么能知道这里是我军师团部啊?
长途跋涉,连日苦战,日军卫兵也不是铁打的,在巡逻队的往来的时间里,他们总是能找到机会闭目养神。
80米的暗哨,被赵羽轻易闪烁到跟前,那厮闭目养神,又忽然睁眼观察,好像有轻微的动静,惊扰了他。
一阵寒风,从侧翼袭来,他急忙躲避,还是迟了。
掌刀狠狠地砍在他的颈动脉处,力量之大,将他的颈椎都砍断了。
赵羽将他放倒,接着,又摸向敌人第二个暗哨,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在长达100多米的第一道防线内,暗哨被他摸光了。
他速度太快,举止太轻飘,还有消音手枪作利器,所向披靡。
能通过暗哨线是一回事儿,抹掉这些家伙是一种兴趣,赵羽也在掂量着敌人的能力,不禁露出了蔑视的微笑:“垃圾。”
得意和藐视,都是战略上的,战术上,具体上,他绝对不敢麻痹大意,丝毫都不敢,接着,同样的精神和速度,潜入了敌人司令部的近卫地区。
日军的巡逻队太有规律了,不好,日军的明哨太愚蠢了,不好,日军的暗哨居然敢小声说话,也不好。
用一般人的眼光,可以评判日军的守卫能力还是不错的,但是,用他的专业层级来看待,简直漏洞百出,菊花满山坡!
就遮掩,他毫无悬念地渗透到了敌人的司令部。
敌人自我保护的隐蔽灯光,其实也帮助了他,太黑暗的夜色,居然有一些鸣虫,让他的声音被混杂,低微到不可知。
他的脑海里,可是有全盘的敌人司令部的位置,设置,人员分布等等,几乎历历在目。
他感谢日军从德国进口了98K步枪,也感谢德国人早早研制了红外线夜视仪,送上门路来,帮助了自己,否则,不知道要有多少周折。
将一名哨兵掐昏,拖走,顺便换上了他的服装,赵羽唯恐40师团卫兵的服装特殊,暴露自己。
他从正门掀开了人员最密集帐篷房屋边缘的一个屋子,一方面便于动手,二方面,那里可能是敌人主官的休息室。
天谷直次郎中将的确睡熟了,就在旁边的位置上,赵羽用狙击步枪的瞄准具简单扫了一眼,马上用匕首割开帐篷,潜入其中。
帐篷外,还有两个日军哨兵在站岗,对于旁边哨兵的消失,居然毫无知觉。
只能说,赵羽太鬼了。
“起来,起来了。”赵羽在灯光下直视着打鼾的中年男人,这家伙将军服装,颧骨高高的,嘴唇厚厚的,一撇小胡子,神气活现。
“你,八,”中年人睁开眼睛。“怎么了?”
“天谷将军,你看这个文件。”赵羽做作地拿着一个破文件给他看。
天谷中将狐疑地看着赵羽,目光自然地垂到文件上。他打着哈欠,用手挠着脑袋,睡意阑珊之下,好像还没有醒悟。
赵羽唰的一刀,掠过他的咽喉,一手抓住他的帽子和头发,狠狠的扭动。
废话这么多,赵羽就是确认天谷的身份,现在他完成任务了。
将灯光关闭,将天谷拖到角落,他对着门外喊:“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