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洁躺在床上。
脸上流出来满满的全是憔悴之色。
杜沐晴一见方雨洁的憔色,立时酸楚上鼻,眼眶禁不住湿了,怜悯的泪水成行串串珠珠往下落,杜沐晴紧紧握着她那双冰冷的手,说:“好姐妹,你病的这么重,干么不跟我说?我好腾出几天时间来照顾你,你一个姑娘家家在家玩哪门子硬撑,是不是压根没将我这个好闺蜜放在眼里?以后可不兴再这么干了,你这是……”
包圆补充:“她这是破罐子破碎。”
杜沐晴扑哧一笑,说:“去球,这没你狗日的捣乱的份!”
方雨洁微微坐起身来。
包圆那双贼眼早瞥在视线内,睡衣中隐隐约约、朦朦胧胧透着诱人的丰腴,包圆忍不住咽起口水来。
好想剥干净,一口吞下。
林黛玉为什么美?西施为什么美?美女的病态不是一般的出彩。
方雨洁硬撑着笑,说:“得了吧……沐晴,我还不知道你们俩么?话说有只寻寻觅觅的绿头臭苍蝇,它好不容易瞧见个裂开缝的鲜鸡蛋,而且,这只鲜鸡蛋是特意、主动、上赶着滚到那只绿头臭苍蝇面前。得,这只绿头臭苍蝇逮着了鲜鸡蛋,还没有彻底稀罕够,它能放这只鲜鸡蛋走么?嘻嘻,不可能……沐晴,你这只鲜鸡蛋即便滚到了天涯海角,那只绿头臭苍蝇还不得撵到天涯海角,我如果把你这只鲜鸡蛋私藏了,绿头臭苍蝇还不得掀翻天!”
包圆不怀好意地说:“呵,没你说那么严重,这只鲜鸡蛋顶多会再招回一只鸡蛋来,老子巴不得一勺烩哩。”
杜沐晴听出猫腻来了:“去球。少他娘的打歪主意,姑奶奶我早瞧你狗日的有这心思了。”
方雨洁嘿嘿一笑,说:“怎么说他都是男人。嘻嘻,狗改不了吃屎!”
杜沐晴跟在话后:“对。狗改不了吃屎!”
包圆不服气,不服气两个女人一台戏的铁定律,不管有没有机会,总之是要大举反攻:“小晴,你可要分清敌我双方,咱们俩现在可是站在统一战线上,你不能因为瞧见了好姐们,立时倒戈。把咱们好不容搭成的共识给破坏了,你这样有助于感情分裂,有坏无益,你要随时保持清醒,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未来才可能光明远大!”
杜沐晴把嘴一扁,不讲理的说:“怎么个意思?呵,你还不服气,姑奶奶又不是没告诉过你,我闺蜜要是不带我上火车。指不定你这只绿头臭苍蝇还在哪个厕所里乱撞哩。这会儿分上敌我了,要分也是把你分出去,包。你要搞明白,姑奶奶我先碰上雨洁这只七彩蝴蝶,之后再见到你这只绿头臭苍蝇的,要踢,只能踢苍蝇,哈哈!”
方雨洁会心的笑了。
杜沐晴问这病怎么来的?
方雨洁说:“还能有什么,咱们女人天生都是水做的,容易得水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包圆心说:“老子以为你是水泥做的,嘿。老子真想尝尝你这水泥味!”
杜沐晴立时会意,不再给包圆废话的机会。吆喝着说:“去去去,去球……我们两个大女人在这厢谈话,你一个小屁孩杵在这干么,一边呆着,该看电视还是去外面玩泥巴,忙你自已的去,女人的事不是小屁孩该打听的!”
包圆无语,转身进入客厅。
包圆惊奇的发现。
如果杜沐晴永远不说出来,他断断不会知道,方雨洁竟然与自已相距仅仅数十里之遥。
这件事远在包圆的意料之外,他曾在心下琢磨,方雨洁那个小丫头片子应该是山西人。包圆家处山西偏中,即便方雨洁身在山西何地,总能在一天内找到她,年三十,有谁过年不回家?除非方雨洁孑然一身,事实证明,方雨洁果真孑然一身。纳闷归纳闷,不解归不解,包圆早盘算好了,当年小包同学在这带算是成绩偏优的好少年,十里八乡远近闻名,乍没碰到过方雨这个小妮子哩?于是,包圆问杜沐晴她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成闺蜜的?
杜沐晴说自已与方雨洁是山大中文系的同学。
杜沐晴出国留学回来,无意之中碰上了方雨洁,之后二人无所事事的泡在一起。
反正不需要工作。
更不需要为生计发愁。
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无话不淡的好姐妹。
包圆感觉杜沐晴的讲述过于简单了,可,不无道理。天下朋友,不都是这么来的,好比如说包圆、肥毛、平四贵、宋鹏四人,纯粹是不打不相识,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的该该之数,又或许天生有一类人臭气相投。只能说喜欢臭味的人便往臭处扎堆,喜欢香的人便往香处聚集,总归有共同点。不管是上九流,还是中九流、下九流,全都是一个球样,没人能摆脱这个铁定律,还是卧云浪子那句话,任何历史都是当代史,任何交往都是镜子。
方家朴素的很。
客厅里摆放的电视都是上世纪老款大屁股,竟然还是21寸的凸面球长虹。
包圆不是来看电视剧的。
电视打开后,呵,好像很久没人动过了,显像管都坏了,里面的人、景全成了闹心的偏绿色。
包圆蹑手蹑脚来在门口,早预备好了,门没关死,包圆要听听杜沐晴到底能从方雨洁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只听方雨洁嘤嘤的说:“沐晴,包圆这狗日的乍样?有没有欺负过你?你过的好么?杜氏锋火集团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报纸新闻满天飞,想不知道都难。你别太难过,如今包圆这只臭苍蝇落在高枝变成了雄鹰。小晴,你可要当心了,你是长治人,我是当地人,我们这的人盛传,包家发了一笔不义之财,世道变数风雨莫测,你经历过杜家风云奇变,同样要随时接受包家轰然倒台,还是《红楼梦》说的好,富贵如烟,千万境景犹如昙花一现……”
只听杜沐晴说:“好姐们,别想这些过去的事了,我已经看开了,你说的事与理我都知懂,活着不为谁,不为别人,只为自已,为心爱的人活,只有经历过生生死死才能明白,呵,不瞒你说,我现在学会了骂人。”
方雨洁咯咯笑着说:“是不是呀,骂一个让我听听!”
杜沐晴扑哧一笑,大声说:“去你娘的,躲在门口偷听个鸟毛哩?瞧你狗日的电视去……”
方雨洁笑着说:“别撵了,让他进来吧,男人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臭苍蝇,别在门上硬趴了,进来吧!”
包圆不好意思地说:“耳朵倒是贼的很!”心说:“沐晴,你干么要拆穿我这西洋镜?”
方雨洁不避嫌,杜沐晴便没什么可避讳的了,她又问:“好姐们,咱们言归正传,我听包说他在六盘山山下见过你,当时咱们通过电话,你说你害了病,我当时想你没这么严重,没想到年关紧紧,你躺在床上,唉……”
包圆立时找到话了:“是啊,是啊,方雨洁,你在六盘山时活蹦乱跳的,这会儿怎么成这个球样了?”
杜沐晴赶紧阻止:“狗日的,好好说话,不说脏话要死啊?”
方雨洁微微的一摆手,说:“算了,算了,沐晴,我看你还是由着他喷粪吧,我早瞧出来了,他狗日里嘴里要是不掉几两粪星子决对是不成的,这种人没救,生来就是那种嘴连屁股的人,不否认的说是个好男人。但是,要想改变这种狗屁现状,目前国际上只有一种超前的办法,拿鞋底子猛地朝狗日的嘴打,把他那一嘴臭牙全敲掉!”
包圆心说:“日,没瞧出来,这小丫头片子这么狠,谁娶谁倒瞎霉!”
方雨洁笑着说:“别不服,我能出这主意,肯定是没看上你,我要是像沐晴一样,才不会出这鞋底子主意。”
包圆心说:“那可不一定,终有一日,老子要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收在金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