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御驾亲征(1/1)

“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李风云直言不讳地说道,“加快前进速度,尽快抵达扶余城,先从扶余城得到粮草补充,先救急,然后再图他策。”

人多了,尤其是跟在大军后面混饭吃的多了,粮草固然吃紧,行军速度也大受拖累,这是李风云最不能忍受之事,所以他直接拿出了对策。

“主力军团先行,其余军队保护庞大的辎重营,随后跟进。”

这一对策当即赢得了远征军高层的一致同意。

远征军三位统帅首先做了分工,李风云率马军团主力为选锋,风驰电挚赶赴扶余城;李浑率步军团主力为中军,日夜兼程火速东进;李子雄负责后军和辎重营,徐徐跟进。

这时李子雄提了个建议,考虑到安东大都护府已经建立,联盟军队也已整编为四个边陲镇戍军,虽然远征诸军并未进入整编行列,但这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例外,安东为了保存实力而阳奉阴违,东都为了第三次东征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短期内双方还可以相安无事,只是东征结束后,双方必然再起争端,为此还是提前做一些准备为好。

到底要做一些什么准备,李子雄不说,讳莫如深,而李风云却是心领神会,当即表态,“建昌公言之有理,某倒是思虑不周,有所疏忽。乘着这几天休整,远征军小范围内做一些整编,以便于指挥和征伐。”

当夜,李风云召集各军各部落将领、酋帅共议,经过一番商讨,拟定了整编方案。

步军团的整编方案是,虎贲军、风云军、骠骑军、豹骑军和骁骑军扩编,每军下辖左右两军,其中虎贲左军为原虎贲军,虎贲右军则由联盟第一军改编而成;风云左军为原风云军,风云右军由联盟第二军改编而成;骠骑左军为原骠骑军,骠骑右军由联盟第三军改编而成;豹骑左军为原豹骑军,豹骑右军由联盟第二十三军改编而成;骁骑左军为原骁骑军,骁骑右军由安州军改编而成。

新成"一个烈日军,联盟第四军和联盟第五军分别改变为烈日左军和烈日右军。

马军团的整编方案是,把雷霆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军整编为两个军,分别为雷霆军和龙骑军,每军亦下辖左右两军。

诸种部落控弦的整编方案是,奚族五部控弦整编为奚军,下辖左右两军,其中奚族辱纥王部、莫贺弗部和木昆部控弦为奚族左军,阿会部和室得部控弦为奚族右军;契丹九部整编为契丹军,下辖左右两军,其中契丹出伏部、迭剌部和遥来部控弦为契丹左军,库里、敖汉、柯尔钦等六部落控弦为契丹右军。

霫族的波罗部、火赤部和黑狼部控弦自成一军,称为霫军。

阿史那咄尔的突厥控弦自成一军,番号长霸。

与此同时,撤销联盟第一到第五军、雷霆第一到第五军、联盟第二十三军以及安州军的番号。

三月十四,远征军整编完毕,李风云随即下达东进命令。

李风云亲率雷霆马军、龙骑马军、长霸军、奚族左军、契丹左军等大约两万余骑为选锋,先行出发。

李浑率虎贲军、风云军、骠骑军、烈日军、豹骑军、羽骑军大约四万余步军将士,随后跟进。

李子雄率骁骑军、奚族右军、契丹右军、霫军,还有多达十几万人的庞大辎重营,缓缓而行。

本月初,圣主决策,御驾亲征,第三次赶赴东征战场。

这一决策未能赢得中枢的支持,以纳言苏威为首的众多中枢大臣,都极力劝谏圣主速速返回东都主持大局,不要本末倒置、因小失大,一旦国内外形势双双失控,中土腹背受敌,圣主和中枢便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食其果了。

苏威的劝谏最为“犀利”,他认为东征进行到此,军事和外交目的均已达到,而继续进行第三次东征,无非就是挽救政治上的失败,但就目前国内外局势而言,东都政治上的失败已经表现为?京政治决裂,由此造成中央不但正迅速失去对地方的控制,导致地方叛乱愈演愈烈,地方形势日益恶化,还迅速削弱了中土对东西两部突厥的威慑,导致南北战争呼啸而至,战争阴云已经笼罩了长城一线,南北形势急转直下。

所以他建议圣主,悬崖勒马,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本来去年八月圣主就应该返回东都,结果圣主滞留高阳不去,错失了拯救两京政治危机的最好机会,虽然去年底圣主拿到了开疆安东的武功,勉强为自己迟迟不回东都找了个借口,但同时他也不得不面对两京政治决裂之事实,而两京政治决裂的严重后果,相比开疆安东乃至灭亡高句丽的武功来说,实在是没有可比性,悬殊太大,得不偿失。

基于这一观点,苏威认为,圣主可以发动第三次东征,中枢迫于皇权的高压可以妥协,但圣主绝无必要第三次御驾亲征,这有什么意义?东征胜利的武功肯定是圣主的,不论圣主御驾亲征还是在东都主持大局,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既然如此,圣主为何坚决不回东都?做为君王,中土和国祚利益至上,一场无关紧要的对外征伐与国内外局势的双双恶化,对中土和国祚利益的危害,孰大孰小、孰重孰轻,难道掂量不出来?危急时刻,优先处理对中土和国祚最有利的危机,如此简单道理,难道也丢到脑后了?

明知是错误的,还要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为什么?

圣主出离愤怒,对保守派深恶痛绝,一帮鲜廉寡耻之徒,既想做****又要立牌坊,无耻之极。

国内外形势恶化到如此地步是不是源于东征战场上的连番失利?是不是因为东征高句丽的决策错了?肯定不是,杨玄感兵变,祸乱东都,是造成二次东征失利的直接原因,于是有了政治清算,有了改革派对保守派的“猛烈攻击”,其中受牵连者多达三万余人,一时间两京血雨腥风,人人自危。保守派毅然反击,西京果断出手,于是关中掀起叛乱大潮,叛逆沙门向海明竟然开国称帝,两京就此走向了政治决裂。

这是圣主的责任?两京决裂,是因为圣主和中枢迟迟不回东都?岂有此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威居心叵测,以大义之名逼迫圣主回京,实则是挟两京之决裂威胁圣主政治妥协,以国内汹涌澎湃的叛乱大潮和日益临近的南北战争,来胁迫改革派让步,但这一步能让吗?圣主能妥协吗?中央集权改革可以做为政治交换的筹码吗?中土统一的核心利益可以牺牲吗?

圣主和改革派坚信自己的政治理念,坚信中央集权才是维持中土长久统一的唯一道路。

圣主拒不妥协,于是拒不纳谏,并且做出了一个让行宫震惊之举,他把所有谏言者全部驱赶回京。既然你们要回东都,那就回去吧,替朕分忧解难吧。

此举等同于公开分裂中枢。两京政治决裂的后果已非常严重,而圣主不但不想方设法予以挽救,反而变本加厉,蓄意分裂中枢,这个后果之严重,已经无法想像了。

圣主想干什么?宇文述、虞世基等中枢改革派重臣们到底有何图谋?

第二天,纳言苏威和大约半数中枢大臣及中央省台寺官员就走上了返京之路。

圣主则带着行宫、禁卫军开始了第三次御驾亲征。

三月十四,圣主和行宫抵达涿郡临朔宫。

当夜,左翊卫将军、检校涿郡留守段达觐见圣主。

段达向圣主详细禀奏了幽燕尤其是燕北的镇戍情况。齐王率军东征后,怀荒镇戍力量减弱,已无法对碛东南牙旗的突厥人形成有效牵制,如此一来形势对安东就不利了。

至于安东这边,考虑到安东主力远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安东空虚,防守力量薄弱,一旦突厥人全力反攻,杀进安东,则安东不但有得而复失之危,幽州这边也有可能遭到突厥人的攻击,为防患于未然,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的,古北口的防守力量还是要加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东征开始后,涿郡留守府所承担的粮草辎重的中转重任,这是圣主最为关注之事。

段达奏毕,圣主沉思良久,询问陪侍一侧的虞世基,“牙帐那边可有最新消息?”

虞世基摇摇头,“目前,向东都提出抗议,向安东发出威胁,并亲自到安东谈判的,只有大逻便阿史那伊顺,虽然他可以代表始毕可汗和牙帐,但事关安东归属,阿史那伊顺并没有最后决策权。”

圣主冷笑,“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裴大都护与阿史那伊顺谈判之后,对牙帐的立场有何估猜?”

虞世基迟疑少许,回道,“闻喜公认为,今春西突厥肯定要向大金山南麓发动攻击,大漠腹背受敌,首尾难以兼顾,只能放弃安东,集中力量于大金山阻御西突厥,所以在秋天到来之前,安东的安全肯定有保障,如果要发生变故,也应该在秋冬之际,大金山一线战事结束,大漠就能腾出手来反攻安东了。”

圣主略略皱眉,又问道,“他对大金山战事有何预判?”

“很不乐观。”虞世基不假思索地回道。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