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之所以震惊失声,是因为他知道颜如玉不可能不了解藏剑宗此时的情况,这里有很多的上界之人坐镇,她竟然还敢来。
南宫桓因脖颈上的凉意,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已经是元婴修士,竟然要神识全开,意念专注,才略微能够发现颜如玉。
颜如玉淡淡的朝他们两人看了一眼,金线并没有丝毫停顿,没有丝毫停顿的,直接透过了护山大阵,进了藏剑宗。
那冰凉的一眼,更是让那二人呆立当场,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
大抵是若她的家人出事,你们这群人都别想活下来的意思吧。
久久,南宫桓的灵力回暖,才让他压下了心头的骇然,声音说不出是颤抖还是别的意味,反正和平时的淡然有了很大变化,道:“要通知父亲吗?”
墨渊沉着脸色,道:“算了,门里有那么多上界之人,他们不可能没发觉,你我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南宫桓遥遥看着颜如玉离开的方向,已经捕捉不到金线的身影了。
而后,他才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她强,还是那些人强。”
墨渊也抿唇不语,方才颜如玉那道威压,并不比上界之人弱多少。且她并不是有意识的施展威压,只是与她对视的人,才会感到天堑一般的差距,时时被她俯视的感觉。
若她有意弄出威压,可能他和南宫桓会受不住跪地当场。
二人被颜如玉的到来,弄得已然没有谈话的心情,只焦躁着脸,不知稍后藏剑宗会发生什么大事。
梁晓笙传来的消息,已经明确找到颜清修等人被软禁起来的地方,颜如玉在藏剑宗潜伏这么多年,也算了解这边的格局,很快就到了那关押之地。
太虚停下来的时候,可以遮掩身形,收敛气息,连带着它上头的颜如玉,也不必打开伞了。
她看着这关押之地的重重阵法,和阵法里众多的守卫弟子,不由勾了勾唇角。
只有这样就想拦住她?
她连金线都没有走出,而是连人带着金线一道冲入了阵法,而后她跳下金线,金线缭绕着所有人晃了一圈,脚尚未落地,那些人便已经晕倒在地。
颜如玉推开屋子,走进去,便就看到了坐在桌子边说话的颜清修几人。
他们灵力都被封住,垂头丧气又气冲冲的商量怎么逃出去,怎么去救颜思婉的事。
“妹妹!”颜清修惊讶的看着颜如玉,随后涌起惊喜,迎了上来。
颜如玉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别说话,而后对着他的头部施了个术法,将一团灵力捕捉出来揉碎。
这是南宫一剑留在他们身上的灵力,用以监视他们,也可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对着雁霜红几人也用了一样的法子,才让他们说话。
“颜慕白呢?”颜如玉问道。
雁霜红道:“他没被抓到,跑走了。”
颜如玉点了点头,颜慕白果然是个机灵的,竟然能在南宫一剑的部署中逃命。
她的目光落在雁霜红身边的老人身上,正是她的父亲雁峰主。他一脸憔悴,重伤未愈又添新伤的样子,显然和南宫一剑动过干戈。
“你们先出去,我去找思婉。”颜如玉道。
颜清修担忧的问道:“妹妹,楚道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楚寻的厉害,颜清修有所耳闻,若是他能出手,会更有把握一些,颜如玉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闭关了,对付南宫一剑,我一人足矣。”颜如玉道,此时到底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对太虚说道,“你把他们带出去,不要被人发现了。”
颜清修几人一愣,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直到金线一闪,一段绸带出现在他们面前,才恍然大悟。
雁霜红红着眼眶,道:“如玉,拜托你一定要把婉儿救出来……”
她知道颜如玉的强大,此时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姑子身上。
“红儿!”颜清修面色一变,深吸了口气,对颜如玉说,“妹妹,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若是能救婉儿就救,救不得……也是她的命。有朝一日,我们会替她报仇的!”
雁霜红被丈夫责难似的打断话,也才反应过来,藏剑宗已经不是彼时的藏剑宗,还有许多的上界之人坐镇,是极为危险的。
颜如玉再厉害,也不是仙人,人怎么能和仙斗。她救子心切,一句话差点让颜如玉去送死。
“对不起,是我糊涂了。”她哽咽着说道。
此时只能后悔不该带孩子来,也恨南宫一剑,堂堂名门正派的宗主,竟然下作无耻到此等地步。
藏剑宗是她的娘家,她们崇拜的宗主,设局让他们掉陷阱,又对她手无寸铁的女儿做了这样的事,令人心寒。
颜如玉叹了口气,道:“你们放心吧,我会把她救出去的。”
雁霜红这时也清醒了很多,感动颜如玉这个小姑子不仅为了他们进入险地,又要为了她女儿去冒险。
抹了抹眼泪,脸上涌起决然,她道:“你万万要见机行事,此番南宫一剑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你引来,恐怕对你不利。听你兄长的,若是救不得,也不要冒险。南宫一剑,迟早我要扒了他的皮!”
看着太虚将他们带走,颜如玉才朝剑冢的方向赶去。
她手执着紫莲,掩盖气息,缩地成寸很快入了主峰。藏剑宗主峰正热闹着,她却如入无人之境,穿越了人群进了南宫桓当年带她进剑冢的房间。
在藏剑宗初代宗主的画像下转动了香坛,剑冢里的入口也就开了。
她一跨便消失在了里头。
头顶万剑湛湛生光,品阶竟然都比她上次进来之时上升了一些,那时多是法剑,如今,竟出现了不少道剑的身影。
眸中碧绿一闪,越过重重障碍,她便是看到了在磨剑池边站着的青衣影子,正是南宫一剑。
而颜思婉,则是被吊在了一旁的树上,嘴巴被堵住了东西,不让她说话。
找到了人,颜如玉便飞了过去,她朝后扬起的衣袍下飞出了许多白色蝴蝶,渐渐消融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