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一看,只见杨箐箐只穿着贴身小衣,正双手抱胸,手上还攥着一件颜色鲜艳的裙子,谢吟月却不知去向。
方则急忙就要退出,身后却传来说笑声,几个姑娘走进来,他脑子“嗡”的一声,知道不好了。
方家二少爷偷看杨箐箐换衣裳,被捉了个现行!
出事后,方家和杨家长辈坐到一起商议处理。
严家同是两家姻亲,居中作证人。
杨父杨母本来很生气,然到了方家,见了向他们赔罪的方则,便转忧为喜,觉得女儿因祸得福:方家的家世、方则的人品样貌,无论哪一点都是首屈一指的,比谢天护还要好,因为谢家目前可比不上方家;还有,方家大少爷已被出族,将来主掌方家的就是方则,那杨箐箐将来就是当家太太,可不是因祸得福!
杨箐箐却在家里哭成泪人一般。
她心仪谢天护,可不想嫁给方则。
可出了这种事,她不嫁给方则还能嫁给谁?
另一边,方则也不好过,坐在水亭内发呆。
方初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方则见大哥问,羞愧道:“我不是故意的……”
方初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这个弟弟单纯阳光,如美玉一般,说他偷看人家大姑娘换衣裳,杀了他也是不信的。
他打断方则,道:“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方则嗫嚅道:“我……我听见月姐姐和她说……说郭姑娘的事……我就跟过去听,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哥,我……不想娶她……”
他红了眼睛,觉得很委屈。
一方面。他不愿没担当,坏了人家姑娘清白却不肯承担;另一方面,他又实在觉得憋屈:他正值青春年少,满心渴望美好的感情,还没开始呢,就莫名其妙地给派上一门亲事,偏对方还是杨箐箐。——当日在严家。他可是亲眼瞧见了杨箐箐骄横和蛮不讲理的一面。
方初听完方则的话。立即明白他是着了谢吟月的道了,而且是代他受过,既愤怒又痛心。将弟弟搂在怀里,思索想主意。
方则本来还强忍着,被大哥抱住,便落泪了。
“你怎么这么好骗啊?”方初想不出好主意。忍不住捶弟弟一拳,却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你怎会是她的对手!”
他恨极了,打弟弟,还不如打他自己呢。
都怪他。没对弟弟把话说清楚。
方则也明白了,惊道:“真是月姐姐?”
方初严厉道:“别提她!”
给方家塞一个不着调的当家奶奶,她真是好算计!
方则不说话了。心中也暗恨。
静坐了一会,方初道:“走。去看看爹他们怎么说。”
一面拉方则起来。
方则嘟囔道:“哥,我能不娶吗?杨姑娘未必看中我。”
这会子,他恨不得自己臭名远扬,让杨箐箐避入蛇蝎。
方初道:“先去看看再说。”
心中却忧虑:不娶行吗?
若因此害得杨箐箐有个好歹,方则难辞其咎。
兄弟俩便往主院行来。
主院正堂,双方长辈议定:立即为方则和杨箐箐定亲。
方老太太和方瀚海夫妇百般不乐意,无奈此事抵赖不得,毫无退路,只能认了。这一刻,严氏无限思念郭清哑:此事若换成她,只怕求她定亲,她也是不愿意的。
可惜,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像郭清哑的。
方则听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方初没有阻拦他。
方则去马厩拉了大黑马,跳上马背,直冲出家门。
才出门不远,顶头就碰见高云溪。
高云溪因为密切关注谢韩两家退亲进展,一直盯着谢家一举一动,方则和杨箐箐的事才发生,她便知道了。因感念方则那日安慰自己,忙来方家问结果。一看方则这样子,就知道不好。
她便拦住他,问他怎么回事。
方则愤怒道:“没怎么回事!”
高云溪道:“没怎么回事你板着张臭脸,像谁欠你金子没还似的?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看见杨箐箐光身子了吗!”
方则瞪眼道:“胡说!谁看见她光身子了?她穿了衣裳的。”
高云溪道:“那到底怎么回事?”
方则觉得自己如今倒霉样,和她也不差多少,正是同病相怜,也不避讳她了,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高云溪听说谢吟月如此算计他,吃惊不已。
她不肯相信,说谢大姑娘不是那种人。
方则冷笑道:“你被她迷惑了!你们所有人都被她迷惑了,只有我大哥知道她的阴险和歹毒!”
高云溪心中一动,想起韩希夷说要谢吟月出头退亲,可是,几日都过去了,还不见谢家退亲,反倒越传越广。这事蹊跷,照说谢吟月比她还要高傲才对,怎会这么磨蹭呢?
她有些相信方则了,心里也升起一股怒气。
当下,她一带马缰绳,对方则道:“走,我帮你!”
方则道:“你怎么帮我?”
高云溪道:“你跟我回去就是了。我保证能帮你。”
不由分说,打马当先跑了。
方则忙催马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方家,杨家和严家的人还未离开,方初也在座。
高云溪直闯入厅堂,对着一干长辈道:“方则不能娶杨箐箐,要娶也该娶我!”
方瀚海等人都一头雾水。
杨父杨母脸色便难看起来。
严纪鹏忙问:“高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高云溪扬起下巴道:“杨姑娘又不是没穿衣裳,被看了就要娶她?要是照这样说,那天二少爷抱了我,更要娶我了。我们两个抱在先,方则不小心撞见杨箐箐换衣裳在后,要定亲,也是方家和高家定亲。杨箐箐想嫁方则,只能做妾。”
杨父杨母气坏了,又觉得她当着人说这些,真恬不知耻。
方瀚海和严氏则大喜——
和杨箐箐比起来,高云溪强太多了!
方瀚海故意喝问方则:“则儿,可有这回事?”
方则也明白了高云溪的用意,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把高云溪如何拒绝韩家提亲,又心中难过,独自骑马跑出城外,他见了不放心,跟上去问究竟,高云溪大哭,他抱住她安慰,一一道来,说得十分详细、恳切,细品好像还有丝丝情义在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