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开口:“睡觉吧!不早了。”
对于夏英的死,大家心里都有解不开的结,所以陆少臣在看到她如此一系列的反应后,心里不是不紧张,真是吓人。
于是,躺在床上,他又问:“相思,关于你奶奶的事情,你真的愿意过去了吗。”
宋相思根本没想到陆少臣会跟自己提这个,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林素华的事情:“额……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这些表现是在埋怨你当初做的事情?”
陆少臣没有回话,她继续说:“陆少臣,不骗你,当初我真是恨死你跟纪深,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把别人害得那么惨,不过后来我想了想,这件事你们也没有预料到最后的结果,所以不知者最不致死。”
好一个最不致死,弄得陆少臣是心里罪恶感更深,都说不出什么感觉。
“对不起。”
她抱住陆少臣的头,猛地亲过去:“现在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其实你该还的早就还完了,这些时间你对我照顾我还得感激你呢!”
“可是那不一样……”
‘“睡觉!”
她命令他不要再胡思乱想,所以陆少臣只能依着她,乖乖睡觉。
第二天,她如愿见到林素华,跟上次见宋青青不同,见宋青青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一片死迹,甚至那种氛围压抑得人疯掉。
这个见面还算顺利,并且林素华也没有任何拒见的意思,甚至在看到她跟如今的陆少臣走在一起后,脸上莫名有些欣慰。
“你们当真是郎才女貌,当初我做的那些事情也是错得离谱。”
当时,林素华跟宋相思说了很多,唯独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宋青青的话题,一个字眼都没有说起。
这让她觉得十分的反常,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总是有些地方有问题。
“你别多想,可能只是她现在想通了,觉得自己在里边待着还不如出来,起码能每年……”
宋相思打断陆少臣的话:“你不用说这些,林素华虽然对我以前不好,但是我还是足够了解她的,她这个人不可能这样,除非是有什么别的问题存在。”
果不其然,在他们去打听林素华的问题,准备把人从里边接走的时候,里边的管事人员说:“我知道你们希望她能好,也想让她好好治病,但是我们实在是劝不动她,她不肯走,宁愿呆在这里也不 想出去。”
仿佛在那一瞬间,宋相思明白了什么,林素华根本没想过要给自己留活路,她准备生生把自己困死在这里。
原因很简单,宋青青的死,她死后对于林素华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活着的理由便没了。
最终,是因为林素华突然昏厥,然后被抬进医院结束。
宋相思跟陆少臣把人接到了滨海最好的医院等待治疗,基本上能把好的东西用上,他们绝不吝啬。
也是在这同时,周若扬回国了。
宋相思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周若扬了,没成想,他竟然奇迹般的醒过来。
董心谣把人推过来后,很礼貌的跟她打招呼:“相思,那我就先把人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的厚,尤其是在滨海这个春夏秋冬四季分明的城市,冬天十分有冬天的样子。
周若扬盯着眼前的景色,他嘴角至始至终都是微微弯着的:“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说到这个,宋相思仔细在脑子里想了想,最后她破涕为笑。
二零零六年十月十一日,那座城市的天气悄然之间入了隆冬,出奇的冷。
周若扬裹着丑陋的朱红色大棉袄,一本正经的端坐在油漆早已掉得不堪入目的木椅上,听着正值更年期的姨妈训斥早恋的表妹孟怡,还一边心无旁骛的猛赶高一测试试卷。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门外不绝于耳的训斥声中沉沉闭眼,那个在桌上静躺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将陈奕迅的十年唱响了整个房间。
她快速按下接听键前特意跑到门前看了眼门外的情形,才躲到极其隐蔽的角落里细声细气地接起了电话:“喂!”
“周若扬,你要是不想你喜欢的女生去医院呆上大半个月,就快点到人民广场来。”
对方一说完,手机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周若扬盯着已经返回主页面的手机屏幕,愣神了一瞬后,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寒风四面呼啸的人民广场。
被寒风吹得枝摇叶坠的大杨树下,宋相思被两个身形高挑的男生按在皱巴巴的树干上,身子虽然被人禁锢着,可他眸子里深深的不屑还是一览无余。
“许言,你要干嘛?”周若扬站在距离几人十几米外的地方,大吼了一声。
紧接着三步并做两步就冲了上去,将拽着宋相思衣领的许言用力拉开。
许言被猛地撞开,整个身子都随着脸上的诧异斜了出去,他抬眸又想上来揪住宋相思的衣领。
周若扬横身挡在两人之间,用警示的眼神盯着许言,“不要再闹了,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好男朋友?”
她说话间,眼睛红得骇人,好似要从眼珠里流出血液来。
宋相思恨陈小惹,虽然不是众所周知,但眼前的少年深切的知道这一点。
若不是陈小惹的介入,她可以只是很单纯的喜欢着许言,周若扬也可以好好的做他的校草兼学霸,可能以后在大学里她和他还能有个很不错的邂逅,可这一切美好都被陈小惹破灭了。
许言高扬起的手突然就顿住了,他比谁都清楚该找的人是陈小惹,可他却没有去找她的勇气。
一直站在许言身侧的男生见他脸色不对,拉住他往回走,他刚开始挣了几下,最后只是看了一眼大杨树下的两人转身离去。
一心只想着支开许言的周若扬一时间忘了“陈小惹”三字也是也是宋相思的禁忌,只见他身后的女生邪邪一笑,猛地将周若扬的身子扳了过去,用那种极度鄙夷的目光审视他:“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