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那一扇亮起灯光的窗户,背靠着车身,一直望了很久才离开。

顾瑾南心里藏着很多的情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感谢上天还是唾骂上天,宋相思和陆少臣分手明面上他得到了追求她的机会,但他又不愿意看着宋相思那么痛苦的模样。

顾瑾南刚回到公寓,就发现上官云正坐在沙发上懒散的抽着烟,嘴里吐着一口口的烟圈,电视机播着她最讨厌的韩剧。

见到他的身影,她把烟摁在烟灰缸里,嘴角扬起冷笑,质问她:“怎么?人家不愿意跟你一起来吗?你为了她和我解除婚约,我还以为你有多大个本事能把她追过来呢!”

顾瑾南看着她,突然觉得心底有簇火苗燃了起来,“你到底想干嘛?解除婚约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没错,是她提出来的,但也是因为她总是听见他在睡梦里喊着宋相思的名字,试问哪一个女人忍受得了自己的未婚夫睡着读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顾瑾南,你真的好无情,你比陆少臣还要冷血,你知道我听着你大半夜的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是什么感受吗?”

顾瑾南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有些过分,可是他的心他自己都控制不住,那能有什么办法。

他将目光直直的迎了上去,露着冷淡的笑容:“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当初为何还要逼着我和你订婚呢?”

上官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侧过头,“顾瑾南,不要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不过就是我用来玩弄的一个玩具而已,你们顾家和我们上官家联姻,到底说来还是你们古家高攀了。我之所以和你订婚,不过就是想气气陆少臣,想拿你做他的替身罢了,你不要想得那么多。”

她鄙视他,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他也渐渐的习惯了她的鄙视和不在意。

所以他选择沉默,如此刻薄的话都得不到回应,上官云猛地就摔碎了茶几上的一个花瓶,冷冷地盯着他笑道:“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宋相思,她是不会爱上你的。”

说什么他都能承受,哪怕是让他毫无尊严可言的话,可是只要别人清晰的告诉他宋相思不会爱上他,顾瑾南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瑾南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痛苦又生气地说:“既然你觉得我只是一个玩具,为什么还要过来,既然把我这么鄙视我,何必要浪费自己的表情。”

上官云感觉到自己手腕上传来的疼痛,但她没皱一下眉头,咬牙保持着淡定,她今天来就是想告诉顾瑾南他不配。

“顾瑾南,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我上古家一直的支持,你们顾氏早就从这个商业圈子里消失了。”

顾瑾南的眸子颤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你不该去追那个贱女人。”上官云感觉自己心里气急了。

“不要说她,她什么都没有做,你凭什么那么说。”他狠狠捏着她的下巴。

“原来你这么在乎,看来我真的是看错你了。”她挣扎着,笑了起来,冷漠地盯着他的眼睛。

“没错,我就是在乎她,这下子你满意了吗?”

“但是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有机会靠近她,因为我会让她痛苦的活着,会让她生不如死。”她很困难的才说出这句话。

她的下巴被紧紧捏着,吃痛的上官云只好拼命的用脚踹,可不管她怎么踹,他像是失去所有知觉般,一动不动,连躲都不躲一下。

“你再说一遍,有胆再说一遍。”突然,他的手转移到她的脖子上,狠狠地问道:“你到底在心里盘算着些什么,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她感觉顾瑾南已经有些丧失理智了,勒得她难以呼吸,痛苦的挣扎着拍打他,吃力的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顾瑾南的意识慢慢的恢复过来,松开手,上官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看了看坐在地上咳嗽不止的上官云,说:“知道痛吗?比起那么多年来你对我心灵的折磨,你这还不算什么。”

说完,他俯下身,一步步的往上官云身边挪动着,上官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瑾南。此时的他就犹如一只野兽,要将她吃得连骨不剩,她被逼得直往身后退,最终抵上了冰冷的墙角。

她的手突然摸到一把剪刀,大脑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控制,捏着剪刀就往他的手臂上刺去。

他闷哼一声,血一滴一滴地从他手臂上往下流,滴在雪白的地板上,晕开一朵朵鲜红的血花,刺痛了她的眼睛。

“不是我,不要,我没有……”她冲着他吼,却只是发出低哑的声音。

看着顾瑾南手臂上的的血往下流,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和痛楚,只想逃开,甚至希望他就这样因为自己伤害了他,而厌恶自己。

因为她从小就不喜欢顾瑾南总是带着疼惜的眼神看着她,也许在别人心里他是在关心她,但是她却觉得那是在取笑,在嘲笑她。

“上官云,你这一刀扎得真好,这样也算是我们都扯平了,互不相欠了吧!”他嘴角扬起,扯出的只是伤痛的弧度。

他捂着伤口,往外走,回过头来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如果你现在不想回家,那就住在这里吧!”

她哭着跑到浴室,胡乱的打开水龙头,把自己的头伸进浴缸中,那种窒息的感觉能让她渐渐失去知觉,能让她的心稍微好一点。

她死死的把头埋在浴缸里,脑海中出现了小时候顾瑾南和陆少臣的脸,陆少臣迎着风和她招手,顾瑾南站在远处笑看着她,瞬间她又像是理智回归了大脑,从浴缸中将头伸出来,趴在旁边猛咳。

等她回过神来去追顾瑾南时,人早没了踪影,茶几上用水杯压着他留下的纸条,她总是这样激怒他,然后又后悔不已的想要找他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