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乌泱泱的都是人。
小城站在床头边，想听清陆庭丰说什么，可他嘴巴翕动着也没怎么发出声音来。
陆振华吓得不轻：“赶快去叫医生呀！这怎么回事？”
“陆先生，没事，老爷子这是困顿了睡着了而已，咱们先出去让他好好休息着。”
两人下楼来，陆庭丰房间里只留着一个守夜的佣人。
客厅十分安静，安静得陆振华能听见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声，很是急促。
“要不我还是打个电话叫医生过来吧！”
小城也考虑到万一那一摔出什么问题，便赶紧抢在陆振华拿手机前给私人医生打电话叫他过来。
“平时老爷子都是专用医生吗？”
“是，这些都是陆总安排好的，我来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如果老爷子出问题找那个医生便是。”
陆振华心里万分疑惑，总感觉今天的陆庭丰跟平日里他所接触到的截然不同，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可就是不一样。
“最近老爷子没什么异常问题吗？”
小城回忆了下，才开口道：“倒也没什么不同的，就是最近比较失眠严重，但是他每次睡觉都会像今天这样，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陆振华眼皮子一直在跳，他用手抹了把脸：“我爸平时极少跟我说这些过去的事情，他一定是特别想我大哥才会这样子。”
陆庭丰今天没少提起自己死去的那个大儿子陆允，除了这个原因，他暂时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哦，我想起来了。”
小城眼珠子转动，脑子灵光一闪：“前段时间，老爷子隔三天就会让我带他去陵园，有时候一呆就是大半天，因为他行动不方便，老爷子又不让我近身陪着，所以我只能在路边等着。”
陆振华心里清楚，这是他爸想大哥了，眼圈不禁红出血水般。
“陆先生，你没事吧？”
他抹了下眼角，发现有些湿润，也难怪别人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我没事，从今天开始我就搬过来住，等会你让人把房间收拾出来。”
小城问道：“现在吗？还是先收拾好，您过几天再来。”
这个是个问题，陆振华突然要搬到老宅子住，起码得跟沈蔓，陆少臣他们说一声。
“后天过来吧！先收拾好。”
沈蔓一宿没睡，秋嫂跟上官云怎么劝都没用，最后干脆三人都在客厅窝着打盹。
陆少臣跟宋相思办完事，打警局回来，陆振华跟在后头，三人刚好在车库撞见。
“事情办到这么晚？”
“嗯，有点棘手，说了好久警察那边才肯立案。”
陆振华在前头走着，宋相思跟陆少臣跟在后边，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爸，你怎么这么早出去做什么了？”
或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他有些恍神，好一会才应道：“去看了下你爷爷，顺便陪他下了一宿的棋。”
“爷爷身体可还好？”
这一问，陆振华满脑子涌现出陆庭丰先前的状况，看上去却是有些不太对劲。
又怕晚辈们担心，只能借理由道：“还好，没什么问题。”
完话，他抬头去看一眼身后的宋相思：“相思现在是孕妇，没事别带着她到处跑。”
宋相思赶紧道：“爸，我没事，现在还是初孕期间。”
她拽拉一下陆少臣的手臂：“有空我们可得好好去陪陪爷爷，老人家一个人挺孤单的。”
他点了点头。
三人一前两后往里走，在走到台阶上的时候，陆振华感觉自己脑子一阵头晕目眩，脚下扳倒石阶。
“爸，你小心点。”
陆少臣第一个冲上去，双手揽住对方的身子，方才让整个人没倒下去。
陆振华摘掉脸上的眼镜，他用手狠狠揉几下眼睛，站在原地好久缓过神。
“爸，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问话 的是宋相思，她边问还用眼神示意陆少臣赶紧扶着人进去。
“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上跟你爷爷下了一晚上棋，没怎么休息，所以有点头晕而已。”
陆少臣伸手过去扶着，陆振华也配合往里走。
沈蔓在沙发上撑着头打盹，黑眼圈重得不行，眼睛都肿成了泡泡眼，听到门口的动静，忽地睁眼。
“这是怎么了？”
看到陆少臣扶着虚弱的陆振华进门，秋嫂第一眼冲上去，准备接手。
沈蔓站在那没动，虽然行动上没有表示，可心里早就急不可耐了。
不过看在面子的份上，她还是没有主动去看陆振华，而是继续呆在客厅里。
上官云想过去瞧一眼，又碍着沈蔓：“伯母，我们过去看看伯父吧？”
她抿着唇没说话，楼上也不知道什么动静，至从陆振华被扶上去后便安静得针落闻声。
没动静说明没问题，沈蔓傲娇气还在：“没什么事，不用上去，再说了上边不还有几个人在呢嘛！也用不着我们。你只用陪着伯母就行了。”
上官云其实心里很清楚，这是老夫老妻之间在闹矛盾，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
陆振华在床上躺了会，说是想吃点虾仁粥。
宋相思怀孕她自然是不会出去买，只能陆少臣去跑腿。
“你照顾好爸，等我晚点回来，你想吃什么跟我说一下，我顺道给你带。”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下走，正好这句话给抬头的上官云听见，眼眶突地一酸，眼睛里似有似无的涌出液体。
“随便带点吧！我也没多大胃口，爸现在还难受着呢！”
这话直接给沈蔓说炸了，她起身将信将疑的盯着宋相思：“你刚才说什么，他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头晕，睡会儿就好了。”
说话的是陆少臣，他知道宋相思跟自己母亲关系不大好，没让她接话。
上官云知道沈蔓放不下架子，于是替其问道：“伯父他什么情况，要不要紧？”
“爸他没事的，昨晚上去看爷爷陪着下了一宿的棋，所以可能身子有些扛不住了，休息休息就好。”
这次回话的是宋相思，她也算是跟着进来的，总不能什么都不说。
沈蔓突然有些惊慌失措，脸色都变了，起先陆少臣以为她是担心陆振华：“我先出去买东西，你们要吃什么跟我说一下。”
因为陆振华想吃外面的虾仁粥，所以这一顿饭加了没开火，都是从外边买回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