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血渍，看上去这血水也足够有一天多了呈现出乌色，像果冻一样凝结在浴室的地板上，到处都是。
宋相思脑子登时没了大半的酒气，她顺手把梁清如从地上捞起来：“你快起来。”
她也还算配合，虽然人醉得不像话了，走路都费劲，勉强撑着身子靠住墙壁往上缩。
不然靠宋相思一个人的力气，怕是很难将人拉起来。
两人从浴室出来，梁清如醉酒比较厉害，被搀扶在沙发上坐好。
她拿手机去打电话，站在阳台边，手指抖得不行。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宋相思看到楼下停着辆车，说不上哪里奇怪，可就是感觉不对劲。
因为那一块地方很少有人会停车，可对方偏偏把车停在那，停在那唯一的目的是能一眼看清她屋里大多的情况。
“喂，是警察吗？”
宋相思蹲下身子，在听到对方公式腔的回答后，她哆哆嗦嗦把地址报了：“你们来处理一下吧！我怕那些人会跟上来。”
打完电话，确认警察马上回来，她还是不放心楼下的动静，于是蹲在那边一直盯着。
警察是十分钟后来的，宋相思听到敲门声过去开门。
“咚咚咚……”
“我们是警察。”
她踉跄着挺直身子，迈着老年步子往前走，在开门前还仔细对视了两眼猫眼，确定无误后方才按下开门键。
最先进来的是个男警察，看上去不过三十几的样子，刚提步进门他吸着鼻子仔细闻了闻。
“你这满屋子的酒气……”
“我们只是喝了一点点。”
宋相思喝得有些儿情绪急躁，况且先前还遇上那种恐怖事情，她说话的时候明显在抢原有的节拍。
这会儿几个警察都纷纷赶进来，大家都是带着鼻子的人，满屋子酒味浓得化不开，哪是一点点的事。
“你们该不会是喝完酒后，一直不清晰所以打电话报警的吧？”
罪证现场，宋相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警察解释，她急慌得有些想跺脚。
“我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真的警察叔叔我们不会骗你的。”
她刚想去叫梁清如，脑子没过事，才想起人已经醉倒在沙发上。
警察在私下交谈，说肯定是喝多了胡乱打电话报警，这算是妨碍罪。
“警察叔叔，你相信我，真的有人想要害我们。”
宋相思虽然是醉了，可她到底脑子还是半清醒的，再加上现在面对的人是警察，更是精明了几分。
“你们要不信，可以去叫个人去楼下问问那个中年保安，他知道的，有人想害人。”
警察看她着急忙慌的模样，也不像是说谎，于是几个警察兵分几路，一个去楼下求证保安，剩下两个在屋里查证。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有人要加害你们吗？”
宋相思刚想说什么来着，她脑子乱，只听躺在沙发上的梁清如沉沉闭着双眼，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浴室……血……好多……”
警察顺势看过去，那人是在梦游：“你们这是喝了多少酒？”
不过，不管是对方喝没喝酒，又或者是真的假的，人竟然到了就得好好查查，那个说话的警察叫旁边的进浴室去查看。
宋相思揉着发疼的脑袋解释道：“警察叔叔，浴室真的有血，而且我们进门的时候门是锁着的，那个人不知道怎么进来操作的这一切。”
进去查看浴室的警察出来，脸色略有改变：“陈队，里边真的有血，而且很多，几乎遍布了整个浴室，你要不要去看看？”
被唤为陈队的警察赶紧走进去，在看到现场时，脸色大有不同。
他赶紧叫手下去收集证据：“你把血拿取物袋装起来，拿回去化验一下。”
随后，这间浴室彻底被封闭了，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宋相思道：“刚才楼下有辆车挺多疑的，一直停靠在那，而且平时那块地方是不停车的。”
陈队长随着过去瞧了几眼，那块位置的车已经开走了，也无法去确认对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唯一能肯定是那个位置确确实实最能直观的望进这个屋子。
“你们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是跟什么人结仇？”
这个问题把宋相思给难住了，要说自己没得罪人那是假，可现在这样看也不像是哪个追求陆少臣而对自己施行报复的女人干的。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许睁，但回想起来她若是要报复也不会是这种形式。
“目前我没法确定，因为我老公的工作原因，也很有可能结下仇家。”
宋相思最后还是没说出许睁的名字，不是她害怕，而是一旦说出去的话，会牵连很多东西。
楼下的警察适时上来，可电梯坏掉的原因他只能是走楼道爬上来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珠子。
气喘呼呼的说：“陈队，我刚才问了楼下的保安，他说大概前天有人上楼来，监控显示一直在房门口待了半天，起先他以为是这家户主的什么亲戚，因为对方也没砸门敲门的，便没多在意。当天晚上这一块的监控突然坏掉了，剩下的东西什么都没拍到。”
陈队听完小警察的陈述后，大概心里也有了个数，估量着这完全是一起报复性质的恐吓，但不排除对方会不会再使坏作案，甚至威胁到人的生命。
“这样吧！你们先搬出去，事情我们会持续跟进的。”
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宋相思想了想便答应下来，因为考虑到犯罪人会不会晚上行动，而自己身为男人又不方便，于是打电话在局里叫了个年轻的女警过来护着。
交接完事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初冬的天亮得格外晚，这会儿外面都是朦朦胧胧的，鲜少有几个行人不是遛狗的便是早起上班的。
“小杨，你保护好她两，我中午叫人过来在楼下布眼线。”
被称为小杨的女干警点点头，行了个标准的警礼后，把人送到门口下去才返回来。
“宋小姐，你要是困的话就睡会儿，我在这守着没事的。”
她几乎是从昨晚上喝完酒后，一直脑袋晕晕乎乎的，也没法睡觉。
这个点上确实难受又想吐，可浴室被严禁了，她不能进去破坏现场。
找了个垃圾袋吐完，再去厨房洗菜池洗了把脸回来，说：“我靠会儿，要是有什么事你千万记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