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她下班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照顾夏英,回去休息时已经快十点多。
最近她住公寓习惯了,也很少会回宋宅。
她习惯走夜路往四周环顾,即便是人来人往的地儿也一样,成了常年养成的习惯。
不看不知道,这一撇还真撇出个事儿来,刚到小区公寓大门口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树下,还带着一丝丝忽明忽暗的红点。
见到她往小区走时,那人随后跟上,目测是个男人,身高起码在一米八几的样子,一身黑布隆冬的打扮。
她神经敏感,不管那人是不是有心跟踪自己都得试探试探,防其有总比信其无安全。
故意往人堆处走,快步绕了几道儿后,身后的人没了影,这下子她才放下心。
可一走到人少的地儿时,那人刹那间出现,先前走的路还有得选择,眼下这一小段是回公寓的必经之路,再说她都走到了半道上,后退肯定不可能,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的撒丫子往前冲。
万一一个没跑快,给身后的人逮着,那不等于自投罗网不要命嘛?
身后的人倒也不疾不徐,步子只是保持在紧跟,没有慢她多少,也没有快她多少。
宋相思心里害怕得都想直接撒腿跑,可回头想想自己这小腿儿哪是人家一米八几大长腿的对手,先前那匆匆一眼之下,她隐隐能看出身后这个人绝对有超好的奔跑能力。
昨天那事儿都给她吓愣住了,刚走今天又来,老天真拿她当猴玩儿了。
“这是出门没看日子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的?”她嘴里碎碎念。
越是往前走一步,她心里就越紧绷,吓得心口跟安装了把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跳。
都说行好事自有天保佑,可她也没干过什么……真该报应也得报应在林素华那种女人身上。
步履惊险的走到电梯门口时,宋相思感觉自己神经临近崩溃。
走进电梯,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除了行人以外,压根不存在那个可疑的男人。
总之平安就行,虚惊一场的她莫名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刺激又紧张,跟上演了一回好莱坞追踪大电影似的。
到了房间门口,她拿钥匙开门,因为到了自家大门口自然警惕性十分的薄弱,就在她双脚进门的一刹那间,身边呼来一道黑色身影闪进房门。
“啊……你是谁……”
那道身影闪进去的时候她整个人是懵的,反应过来立马想要退门而出,却为时已晚,对方一个快速直接给她拽进去,随后耳边嘭的响起关门声。
紧接着她后脑勺撞击到坚硬的门板上,撞得她脑子发懵,可当人面临危险境地时会做出很多无意识的举止,宋相思动作快于意识,抬手直接去推人拉门。
“哗啦”一声,手里的包包掉在地板上,她的手在伸出去的同时给人控制住。
屋子里没开灯,即便她眼珠子睁得再大,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面前人的面貌。
她一受惊嘴巴就控制不住,胡乱张嘴咬在对方身上,与此同时还连带着她支吾的声音:“你是谁?”
对方没吱声,但拽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也没有再进一步的任何动作,直到一秒后她惶恐的再次出声:“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对方才明显的面部逼压下来,接触到对方鼻嘴喷出的呼吸,宋相思满脑子都是那些警匪片里犯罪份子的模样,害怕至极,她想到唯一没被制服的脚,抬起往上踢。
那人像是早已意识般,在她刚起架势的节骨眼上,强健修长的双腿压过来,几乎是整个身子将她抵在门板上。
失去最后反击的她卷着舌头呜呜咽咽的说:“你胆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咬舌自尽。”
对方置若罔闻般,依旧字句不说,面部上的呼吸逐渐沉重,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细碎柔软的短发扫到自己的侧面皮肤。
她身子不能动,四肢更是动弹不得,刚想开口呼救,一道强悍的力道压在她唇瓣上,对方还挑衅意味的用嘴描绘着她的唇形。
宋相思闻到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不可能错,三秒她缓神,侧脑撇开对方的唇,余惊未了的吐出一声呼唤:“陆少臣,是你?”
那声音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过分悲感后的喜极与不可置信。
突然手被松开,腰间搭上一只长臂,将她整个身子拉进他怀里。
宋相思面部压在他脖颈处,满口鼻腔都是那熟悉的气息,其实她基本能认准了这人就是陆少臣,可先前被吓得不轻。
所以,她使劲儿仰起头,又愤愤的问了声:“你说话啊!是你吗?”
要是对方再不出声,宋相思若打算直接往对方头上砸去,不管到底这人是不是陆少臣,是他就当她为了出口被吓得半死的恶气,不是就当是为民除害。
足足等了四秒,他那道夹杂不少嘲弄的声音响起:“我要是说不是,你是准备献身自保,还是真的咬舌自尽?”
宋相思心口悬着的那股子劲力瞬间唰的一下落地,她突然像是一只打牢笼里钻出来的野猫,急红了双眼,伸手往他胸口上招呼了十几下。
那是真疼,疼得他倒吸气。
陆少臣挺直腰杆,一把给她搂怀里,黑漆漆的捧着她脸,两人面孔相隔不到半个巴掌宽。
她感觉到一头毛茸茸的头颅往自己胸口到处蹭,越蹭越往下,两片温热的唇在撩她皮肤的火,弄得她身子竟然有了些羞耻的反应。
宋相思惊吓未消,气也未散:“你什么意思?”
昨天的余惊还在,今天又给她来虚惊一场。
陆少臣唇移至她唇角,近似讥讽的语气说:“我不在,你就找纪深,我还觉得我吓轻了,应该吓死你这个……”
说到这,他忽然停嘴,宋相思知道他要说什么,硬生生的替他说了:“贱女人。”
他眯着眼,又轻轻的反问她:“你难道不是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直觉得自己意志力很好,一心想攀附这个男人报仇,可此时此刻却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