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乘夜突围去
李达听完公孙晓的质问,一脸的惶恐之色。只是一个劲的对着公孙晓打躬、喊冤。
李恭在一旁,也是赶紧为儿子开脱。见公孙晓并没有真的追究之意,李恭就转口问道:
“公孙贤弟来我府中,该不会是来查案吧?”
公孙晓端起茶杯,看着李恭先叹了口气,然后敞开杯盖略吹了吹,轻啜了一口,放回桌上。缓缓的说:
“李兄,查案不在我的职责,不过这次我是奉了大元帅的令征粮,城内所有粮铺全部封存,征为军用。”
李恭会意的‘哦’了一声,然后神色一肃,大声的说道:
“我李家在城内的三十六家粮铺,全部归将军调拨,只要将军一句话,我们李家必定倾尽所有。”
公孙晓也以赞赏的口气说道:“李兄真是识大体的人,若城中百姓都如李家这样,那城外区区几万齐军,早被我们打退了。”
听了公孙晓的话,李恭也是奉承着。陪公孙晓又说了些这几天城里城外的事体,随后李恭吩咐李达,让他叫上几个伙计,亲自带着等在外面的陈军,到李家所有的粮铺去张贴封批。
李恭则和公孙晓单独在家,喝茶说事。
等屋里只剩李恭和公孙晓了,李恭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公孙晓,问:“公孙贤弟,什么事烦恼呀。”
公孙晓低低的声音回答:“军中粮草不足了。”
“哦。断粮了?那可不妙呀!”李恭颇有深意的看着公孙晓说道。
项城外,齐军大营。
齐祀和项王接到城内的箭书,知道陈军已经断粮,现在正从城内的富户和粮铺中搜刮粮食。陈军和城内百姓的形势已同水火,到处是百姓的抗击。陈军也已渐渐失去节制,有士兵结伙在城内四处搅扰,更有部分伤残的军卒,直接到百姓家中烧杀掳掠。城内的百姓一面与陈军对抗,一面急切的期盼项王与齐军早日打败陈军进城。
齐祀知道,时机到了。
帅帐内,齐祀与项王分坐在两旁,子龙坐在帅椅上。随着子龙的一道道军令发出,齐军的各位将军都领命出帐准备去了。。
这是攻城开始后的第七天,子龙就定在今夜采取大行动!
子龙与诸葛青云料定,陈军今夜必定突围,现在就是要全歼项城内的这支陈军。子龙分派东城、南城、北城由入夜后迅速发动攻击,势必要一举攻占;西城只围不攻,留作陈军的出口。
而此时城内,陈琦也已经做好准备。现在陈诚王子已经率领大军,星夜赶到陈项边境平关。
陈琦推算,乘夜突围自项城往平关撤退,两日内就可与大王子的援军会合。这几天齐军又攻了两次城,但攻势并不猛烈,陈军堪堪守住,现在城内粮草所剩无几,死去的士兵随意的掩埋甚至堆放着,受伤的军兵也无法及时医治,城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加上连日的交战,士卒已近于崩溃,将领渐渐失去节制,不时有陈军结伙****抢夺平民的状况,民怨沸腾,反抗时有发生。隐藏在城内的项军更是乘机作乱,袭杀陈军的散兵和巡逻哨。再不突围,留在城内只能是死路一条。
陈琦突围的命令仅在禁军中传达,公孙晓和厉闻明照例巡城回来,万余名陈军禁军已经集结在西城门下。众人望着陈琦,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开城门突围出去。
陈琦回望了一眼城内,长叹一声,挥手示意公孙晓传令:突围。
公孙晓并没有知会守军和边军突围的消息,在公孙晓看来,若是陈军全军一起突围,必定大乱,齐军乘势破城追杀,全无突围的机会。只能舍弃这些守军和边军,与齐军支撑一阵,陈琦与禁军精锐才好冲出包围。对此,陈琦也没反对。
陈军集结的消息,李达早已通过几名私交甚好的禁军校尉那里知道,也趁乱早已箭书传出城去。李府内几百名家丁都聚集在院内,众人手里拿着准备好的火把、兵刃,李达父子静静的等着外面最新的消息,只等陈军突围出城,他们就带人杀出去。
西城门一开,万余名陈军禁军开始突围出城的同时,一只响箭就射向天空。随着这支响箭,城内其他几处,也纷纷有响箭升空。
李府内,李恭看着在天际炸开的箭火,大喊了一声:“点火把,杀出去!驱逐陈兵,还我项城。”
几百名家丁在李家父子带领下,一呼啦冲了出去。他们齐声高大着:“陈兵禁军已经从西门逃了,凡我项人,拿起刀抢,杀死城里的陈兵,迎项王回城了!”
出门后,这些家丁就四处散开。项城内顿时回应四起,几乎家家户户的青壮男丁都冲了出来。
城墙上防卫的陈军听到呼喊声,察觉到原先和自己并肩战斗的禁军确实已失去踪迹,顿时骚乱起来。将官们起初还喝止得住,不多时随着哗变的陈军越来越多,大部分陈军也纷纷向西门跑去。
齐军探马早将城内的状况,汇报给子龙,随着子龙的令下,早已准备停当的齐项联军,呐喊着冲向项城。
陈琦带着手下的禁军刚刚冲出城,就听到那项城内呼喊声四起,火光也在各处燃起,但他们此刻已顾不得这么多,急忙向西门外的汶河边冲去。
西门围城的齐军大将是马良,他按照子龙的吩咐,略阻截了一下就放陈琦所率的陈军禁军冲过了防线。然后,一面指挥手下近万重甲骑兵和盾矛手,布阵围截后面的陈军;一面派出几支轻骑兵从左、右两侧跟在陈军禁军后面,用弓弩远距离的掩杀。
此时,城西的汶河还不是枯水期,但河水却退了下去,有的地方河床裸露着,几条未断的小溪,缓缓的弯转流淌着。
匆忙赶到的陈军冲到河边,争抢着挤向河上的那座石桥。石桥狭窄,容不下太多军兵通过,一些大胆的陈军见河水不及膝盖,一时间就纷纷冲下了河。见有人下河,后面大批军兵也跟了下去,各自拼命往对岸逃去。
陈琦望着宽阔却水面很浅的汶河,心里惊异不已。他记得初来项城,巡防这里时,那河水还是很湍急的。怎么短短月余,水面就变得如此平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