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萧祁完全变了。气息冰冷彻骨，五官线条锋利如刀刻，瞳光锐利。

如果洛笙在场大概会认不出他，学院里那个慵懒随性的大男孩只是伪装。真实的他，可能是连神都不愿靠近的东西。

但是……

——这个充斥着黑暗污秽的世界，真的有神存在么？

“好。我会切断供电系统，到时候你会有大约十分钟的行动时间。”

皇女顿了顿，“记得摘了隐形眼镜，那东西对你的夜视能力有阻碍。”

“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皇女沉默了几秒钟，轻声说，“你现在是亚兰蒂斯的少主，再也不是当年那条小败狗了。”

“你大可以留着自己的命去享受人生，金钱、权力、漂亮女孩……要什么有什么。”

“你看，你长得也蛮帅的对吧？也许会和一个很好的女孩彼此一见钟情，过着童话般完美的一生，最后幸福地老死在床榻上……”

她问，“里维，真的要拒绝这种生活吗？”

“别绕圈子了。”

萧祁看着远方，瞳孔里映出漫天迷离的飞雪，“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想过埋葬过去，就这么去过上等人的生活？”

“嗯。”

“没有。”

……

渥太华某处，一个女孩摘下耳麦，那一瞬巨大的破风声几乎要撕裂她的耳膜。

她盯着眼前的电子屏幕，红点从建筑物顶端直坠而下，在半空顿住。悄无声息地，萧祁潜入了这座防卫力量极强的大厦。

“这个疯子……真是怀有魔鬼般决心的男人啊。”

女孩轻轻叹息，“不知道为什么……夜王，你让我忽然有点不安呢。”

她按下回车键，切断那片街区的供电系统。接着带上了风帽和几乎遮住整张脸的口罩，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门外的风雪中。

穿过数条街道后，女孩抬起头，默默眺望着那座失去了电力供应的大楼。

风声听在耳中异常寒冷，隐约带着一丝血腥气，绝世的魔鬼正在尽情杀戮。

早在两年前……

这个名为“萧祁”的躯壳中，那个男孩的灵魂就已经彻底被恶魔吞噬了吧？

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是仇恨。

……

“哇——”

“洛洛你看，这世道到底怎么了啊？”

女生宿舍，莉娅把手机推到洛笙面前，给她看最新的本地新闻：“艾德罗尔大厦供暖系统不慎爆炸，罹难人员超过三十？好久没听说过这么大的事故了。”

“我看看。”

洛笙接过手机，眉头轻皱，“怎么会？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大楼安全工作应该做得很好，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故？”

“就是说嘛，谁想得到呢。”

莉娅附和两句，忽然转换了话题：“不过，说起来……最近，学院里也发生了一件让人完全想不到的事啊。”

“‘阿黛尔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啊……她的理论课，我记得洛洛你也只是B级吧？就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莉娅露出古怪的神情，“听说了吗？居然有个家伙是A级通过！你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