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夜皇苏醒过来。

周围的水已经重新凝结冰，晶莹剔透，宛如一个美轮美奂的梦境。

他低下头，洛笙在怀中蜷缩着沉睡。一头黑如生漆的长发披散开来，仿佛柔软的绸缎，遮住了她玉白色的胴体。

“呵……真乖啊。”

注视着怀中人的如画眉目，夜皇唇角勾起，唇边泛起了一丝柔和的微笑。拨开洛笙额前的发丝，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

“洛笙……醒一醒。”

“……嗯？”

被这声音所惊动，洛笙睁开了眼睛。

那一刹，他对上她的眼瞳，简直好像猝不及防、忽然面对一整幕清澈的星空。

如此瑰丽。

“好冷……”

感觉到一丝凉意，洛笙才忽然想起，自己此刻竟是不着寸缕！心中一阵羞涩，玉颈瞬间变得一片粉红。

“等一下。”

她正想用法力幻化出一身衣服，手腕却被夜皇抓住了。

“别急……”他打量着她，目光一寸寸慢慢扫过，微眯的紫瞳里带着一点邪气的笑。

被这个男人如此肆无忌惮地看着，记忆中，似乎还是第一次。洛笙咬着下唇，羞恼交加，已经忍不住想要挣开。

“……洛笙，我很中意你。”

终于，夜皇收回了那种炙热的视线。坐起身，慵懒而断然地宣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了。”

“敢逃走的话……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或许是过往情感的影响……他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自己其实很喜欢这个女人。即使是杀戮强敌的愉悦，似乎也不如昨夜和她春宵一度来得快乐。

甚至，他隐隐开始相信……自己确实爱过她。她就像从他的梦境中走出来，每一寸都专门为他而生，让他爱不释手。

但是，这种话却是死也不可能说出口。承认自己被女色所迷，实在太丢脸了。

“……随你怎么说。”

夜皇或许可以威胁任何人，唯独洛笙不可能。对于这种霸道的言论，她只是无奈地摇头，“现在，可以让我穿上衣服了吧？”

“哗——”

金仙法力涌动，形成了无数丝缕，化为一袭白衣披在她身上。微光闪烁，洁白无瑕，宛如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中。

“嗯？”

在那纯白的光芒中，一抹暗红格外显眼，陡然刺痛了他的视线，“这是……”

在洛笙左肩以下，有一道醒目的暗红色伤痕。虽然已经愈合，但那攻击中却蕴含着一股毁灭之力，伤疤永远无法消失。

那是——

他最初醒来时，在她身上留下的伤！

“……”

那一刹，夜皇的脸色倏然变了。

一股猛烈的绞痛从心底深处升起……直击灵魂，痛得无法言喻。那是过去残留下的情感，如此深刻，简直刻骨铭心。

“这种感觉……”

莫名地，夜皇无比痛恨那时候的自己，“该死……我怎么可以伤她？怎么可以！”

“喂……”

他伸出手，按在了洛笙的左肩上。

轻轻触及那道伤痕，指尖在微微地、克制不住地颤抖，“那个时候……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