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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阮苜比正常女孩子更爱撒娇,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可以撒娇的对象。
这天晚上算是她第一次和林衍撒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只要一面对林衍,就会想起来这晚发生的一切。
她想,她当时一定是脑袋抽风了……但是,撒娇总归是有效果的。
林衍后来大发慈悲放过了她,那天晚上的事情也算是翻篇了。
阮苜发现,林衍很介意她和盛年相处,大概是因为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吧……
通过这件事情,她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经验教训,后来,她每次和盛年联系都会躲着林衍。
林先生脾气古怪,阴晴不定,为了不让自己遭殃,她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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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和陆之涣结婚之后,林衍就没有再回荷兰了,阮苜深知自己没有资格问他为什么,于是只能乖乖地跟着他呆在北京。
她没有念过大学,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而且林衍也明确说过不让她无缘无故出门。
林衍提出来的要求,阮苜必须乖乖照做。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闹过任何矛盾,阮苜和盛年微信聊天的时候基本都会躲着林衍。
她生活里没有别的男人,林衍十分满意。
阮苜本来以为日子会这么四平八稳地过下去,熬过这几年,她就可以和林衍和平分手,然后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结婚这么久,她一直都抱着这样的念头。
……
所以,当林衍提出“计划要个孩子”的时候,阮苜完全慌了。
“……您在开玩笑吧?”阮苜站在林衍面前,低头揪着手指,面色煞白。
林衍不置一词,动手将她拉到怀里摁住,手指不经意地缠着她的头发把玩,“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夫妻么。”
他问得很随意,语调也很轻松,就像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哪怕是这样的态度,阮苜还是被他的问题惊出了一身汗,她下意识地摇头解释:“不是的林先生,我只是……我还没做好准备。”
“阮苜,我想你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林衍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不是上几次床就叫夫妻。夫妻之间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懂?”
他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难听,阮苜听得眼睛都酸了。
她咬了咬牙,第一次反驳他:“可是夫妻之间也要相互尊重啊……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这算夫妻吗?”
“会反驳我了。看来是惯坏了。”林衍猩红着眼盯着她,语气里满满的嘲讽:“试问哪个妻子会管丈夫叫‘林先生’?阮苜,你打心眼里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男人。”
阮苜想不出来合适的理由反驳林衍给出的结论,因为他说的和她想的几乎是一致的。
她的确从来没有把林衍当成丈夫,更没有把他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所以她要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不去接近他,不对他动心。
只有这样,离开的时候才能毫无牵挂。
“……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管我喜欢谁。”
阮苜沮丧地垂下头,语气很是委屈:“就算我被他们卖给你,你也没有权利决定我的思想。”
林衍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开口问她:“就这么想走?”
阮苜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盯着他,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林衍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残忍。
她二十岁刚出头就跟了他,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呆在他身边,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
他以为自己将她保护得很好,而她却觉得被他禁锢了自由。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快速成长的……她完全脱轨了。
他将她成长的轨迹搅得一片混乱,也难怪她不肯对他动心。
“算了。”沉思过后,林衍松开阮苜,“只要你肯生孩子,我就让你离开。”
阮苜擦了一把眼泪,瞪大眼睛看着他,反复确认:“真的吗?只要我生孩子你就和我离婚吗?你……你说话算话吗?”
她满脸期待的模样像一排细密尖锐的针,直直地刺在他的心口,林衍胸口抽痛,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当着她的面点了一根烟。
阮苜知道林衍抽烟这件事儿,但他一直都没在家里抽过,反正……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抽烟。
阮苜对烟味很敏感,林衍刚吸了两口,阮苜就咳得不行了。
她捂住鼻子,转过身,想要离开,却被男人一个大力拽了回去。
他动作粗-暴地拽下她捂着鼻子的手掌,然后堵住她的嘴唇。
满腔的烟草味弥散开来,阮苜硬生生被他呛出了眼泪。
林衍折磨阮苜折磨了很久,松开的时候,他看着蹲在地上干呕的阮苜,冷冷地说:“以后再也不会迁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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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苜当时还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被林衍迁就过。
后来,当林衍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抽烟的时候,阮苜才明白他说的“迁就”是什么意思。
看来,以前是她不识抬举了。
那天之后,林衍在床-事上比过去凶残了好几倍,之前阮苜稍微求一求他,他说不定还会大发慈悲放过她。
但现在,他完全不听她的哀求,好几次,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喊出声。
林衍是铁了心要让她怀孕,一点措施都不做,也不肯让她吃药。
每次结束,阮苜都觉得自己肚子里被他灌得满满的。
在双方生-理健康的大前提之下,如果一个男人有心让一个女人怀孕,连续不断地和她做,这个目标绝对能够达成。
……
阮苜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儿了。
她的例假已经推迟了将近一个礼拜,每天早晨起来刷牙的时候干呕十分严重,种种现象都在告诉她:她怀孕了。
甚至都不需要去医院做检查就可以确定。
大概林衍也是算好时间的,怪不得最近半个月都没有碰她。
他应该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
是啊,他林衍想做的事情,哪有什么做不到的?
……
晚上八点钟,林衍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到阮苜局促不安地站在鞋柜前的身影。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找我有事?”
阮苜点点头,期期艾艾地望着他:“我,我好像是怀孕了,例假没来,最近早上总是干呕。”
林衍并没有什么惊喜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聊胜于无的回应,阮苜着实有些尴尬,想来林衍也是不愿意和她说话,所以才这么冷淡,那么……她也不必自讨没趣了。
“我明天买验孕棒验一下吧,如果真的怀了,我自己去医院做检查就好了。”
阮苜为他让路,“我去睡觉了,不打扰你了。”
林衍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踉跄着跑上楼,没有任何反应。
阮苜小跑着回到卧室,卧室门关上的同时,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哭的原因是什么,她只是觉得委屈啊……想要孩子的人是他,遭罪的人却是她。
她为了满足他的要求遭这样的罪,他却对她冷淡如斯。
或许是因为没有爱情吧,当年盛宴怀孕的时候,林衍可不是这样的……
哪怕孩子不是他的,他对盛宴依然那么关心。
而她呢,就算怀了他的孩子,也得不到他的一点点关心。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啊,那么明显,也那么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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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阮苜哭了很久,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的时候,林衍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经意地问:“昨晚没睡好么。”
阮苜愣了愣,赶忙摇头:“不是,睡得挺好的,可能是因为睡前喝了水所以——”
“没人问你眼睛的事。”林衍打断她的话,“吃完饭换套衣服跟我出门。”
阮苜问:“去哪里?我今天要去医院做检查,改天行吗?”
林衍笑:“你搞错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阮苜咬了一口面包,含混不清地说:“哦,知道了。”
这番对话结束以后,他们两个人很默契地埋头吃饭,谁都没有再引出新的话题。
阮苜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饭,连餐具都没来得及收拾,就匆忙跑去换衣服。
林衍起得早,吃早饭前,他已经穿戴好了。
不疾不徐地吃完早饭,他将桌子上的碗筷和杯子收拾到洗碗池里,然后打开水龙头,往洗碗棉上挤了些洗洁精,颇为细致地将用过的餐具洗干净。
……
阮苜穿好衣服赶来收拾的时候,林衍已经收拾完了。
阮苜看了一眼光溜溜的餐桌,再看看林衍还未来得及擦干的手,目瞪口呆。
“碗、碗是你洗的吗?”她惊得说话都打结巴了。
林先生洗碗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么?
这大白天的……怎么回事?
阮苜一副被吓到的表情搞得林衍有些不爽。
他皱眉,动动嘴唇:“不是我难道是你?换衣服可真够慢的。”
阮苜:“……噢,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换完了就赶紧走。”
林衍实在是不愿意听她的道歉和保证,索性直接越过她离开了餐厅。
阮苜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赶紧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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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走了十几分钟,阮苜忍不住开口问林衍:“那个……我们到底去哪里?”
高冷的林先生并没有给她回复。阮苜只好乖乖地住口。
去哪里,就听天由命吧。
车子最终停在了xx区妇女儿童医院门口。
阮苜看到医院的灯牌才反应过来,她正感动的时候,林衍不耐烦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说:“赶紧下车,别磨蹭。”
“哦哦,这就来。”阮苜点了点头,跟着他下了车。
来到科室的时候,已经有医生在等了。
阮苜被她带去做血样化验,抽血的时候,那个医生笑着对她说:“林太太真是好命啊,林先生早三四天就通知我们今天带林太太过来做产检,这么细心的男人如今已经不常见了呢。”
“……什么?”
阮苜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明明是昨天晚上才告诉他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