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尧一连抛出几个疑问,沈嘉楠顿时语塞。
事实上,沈嘉楠有信心可以保障秦桑物质上的生活,然而,秦桑绝对不会接受,不管多辛苦,她一定会自己扛。
周旭尧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沈嘉楠迟疑地看着周旭尧那张深邃而削瘦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探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除了温漠的淡笑,什么也看不出来。
沉默了良久,沈嘉楠问道,“周公子,她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周旭尧慢条斯理地抽着烟,幽暗的眼眸眯成一道狭长的缝,衾薄的唇微勾,似笑非笑,“妻子。”
这个答案很狡猾,然又令人无从反驳。
沈嘉楠不清楚秦桑跟周旭尧是否离婚,他也没去问过秦桑关于她和周旭尧的任何事情,因为他觉得秦桑并不乐意提起这个名字。
每个人心底多少都会藏着一些别人无法触碰,也不能去触碰的敏感,是伤是疼,都属于个人特有的秘密,对于秦桑来说,曾经的陆禹行如此,现在的周旭尧亦然,沈嘉楠未想要对她的感情进行刨根问底。
也正是因为他的缄默,秦桑才会与他保持着好朋友的身份至今。
然而他对周旭尧这个回答不满意,甚至觉得他有故意逃避问题的嫌疑,浓黑的剑眉皱了皱,索性直白挑明,“你对秦桑的感情到底有几分?”
周旭尧低低地笑了一声,用波澜不惊地口吻反问,“沈少爷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
沈嘉楠掀动眼帘,光明坦荡地迎上周旭尧审视的目光,淡淡地回答了两个字,“朋友。”
“只是朋友?”
“否则呢?”
周旭尧的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他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敛眸沉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他低沉缓慢的说道,“喜欢她十几年,你真心甘情愿待在朋友的位置上?而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满足你对她的念想?”
沈嘉楠和秦桑的过往,周旭尧不说一清二楚,却也并未完全无知。
再者,他是男人,男人自然能更明白男人的心理和想法,沈嘉楠对秦桑的心思,他不至于眼瞎的什么都瞧不出来。
闻言,沈嘉楠轻轻地笑了笑,“我没什么不甘心。”
也确实是因为舍不得,所以利用朋友这一层身份拉近与她的距离,他得不到,只好站在最近的位置看着。
“周公子还没回到我的问题。”
“无可奉告。”低沉淡漠的四个字。
他没兴趣跟一个情敌去表明真心,更不屑于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在他看来,若是嘴巴说了有用,当初秦桑就不会离开。
沈嘉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从他那四个字里读懂了藏在背后更深的含义,答案已在心中,须臾,他从容起身,“打扰了。”
见他要走,周旭尧忽然开腔道,“不管以后如何,她现在还是我户口本上的配偶,沈少爷还是注意点分寸,免得落人口舌,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男人的语气听着倒是很平静,但是落在耳里,怎么都觉得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沈嘉楠挑着眉头,笑容和煦,“这附近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丈夫出轨,她已经离婚了,现在是单身,”瞥见周旭尧骤然黑了一层的脸色,笑容更浓了些,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继续道,“况且,据我所知,邻居那些太太都有意撮合我跟她。”
出轨?离婚?撮合?
周旭尧的周围的空气骤然冷冽,头顶上仿佛聚拢了一团乌云,视线仿佛淬了冰。
沈嘉楠很满意他这副表情,他又恢复了人蓄无害的模样,好像嫌事儿不够大,“周公子打算公开自己的身份,上门认妻吗?”
周旭尧薄唇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一言不发。
沈嘉楠唇畔勾着笑,“你若是不好意思承认,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一把。”
“沈嘉楠!”
男人阴着一张脸,冰冷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
周旭尧心头的怒意汹涌,却又不能拿沈嘉楠如何,只能憋成内伤。
沈嘉楠不为所惧,闭上了嘴巴,不再逗留,慢条斯理地转身离开了。
“K。”待沈嘉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周旭尧低沉温漠的嗓音响起。
K觉得后脊背一凉,“是。”
“你知道这件事?”
K楞住,“老大是指……那些邻居撮合沈少爷和太太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个事情……确实知道,但是不敢跟他提。
周旭尧徐徐转过头,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意不抵眼底,显得瘆人,“什么时候,你也会学会瞒着我了?”
K微微低着头,“据我所知,他们虽然有意撮合,但是太太并无意接受。”
周旭尧板着脸,“除了沈嘉楠,还有其他的男人嘛?”
K的头更低了一些,没有答话。
“你是不是真的想回英国?”
“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教师,妻子再生产的时候因为难产事故过世,他对太太也有意思,不过被太太婉拒了。”
这也是在买房子的时候,从零零碎碎的闲谈里听到的消息,明知这些会让周旭尧的心情变得糟糕,能不说,自然就不会主动提起。
周旭尧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皮笑肉不笑扯出一抹冷笑,手里的烟蒂被他直接捻灭,煋火烫了他的皮肤一下,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
沈嘉楠这一趟过来,主要目的就是要确认周旭尧是否就在这里,手头上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不能留太久,所以第二天他就要回港城。
秦桑还是亲自把他送到了码头。
中午时分,太阳炙烤着温度很好,海风刮来也是一阵阵的热浪。
秦桑蓬松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虽怀着身孕,但是站在阳光下,裙袂飞扬的模样仍是分外迷人。
“嘉楠。”
沈嘉楠正要登船,听到她的叫声又回过头来,“嗯?”
秦桑舔了舔了唇瓣,“周旭尧那边,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吧?”
沈嘉楠看着她,微微闪了下神,淡淡一笑,“没有。”
秦桑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你回去小心点,还有,不要再丢下工作往我这儿跑,我在这里也有人照顾。”
早上无意中听到了他讲电话,猜测他工作其实很忙。
沈嘉楠窥了一眼她的肚子,“桑桑,你为什么忽然问起周旭尧的事情了?”
秦桑愕然,敛眸沉默了半响,“只是担心被他发现了我的行踪而已。”
“若是他找到了,你要怎么办?”
秦桑抿着唇,没有回答。
见她为难,沈嘉楠也没有逼她,而是转移了话题,“天气热,回去吧,我该走了。”
“好。”
秦桑站在海边上,盯着倏然展翅飞翔的海鸥出神,心底有些茫然,像那空旷的海面。
安静地站了好一会儿,秦桑刚转身,眼底蓦地映入男人那张面具,吓得心口骤然一跳。
秦桑抿着唇,正想着要怎么脱身,却看见男人迈步朝她笔直地走了过来,来到她的跟前,定住脚步。
尚未搞清楚状况,只见他已经主动地把手机递到她的眼前,“秦小姐,你知道药店在哪里吗?”
这样也能偶遇?而且,他要去药店,为什么会出现在码头?秦桑心底净是困惑不解,却也没有问出口。
她微垂眼帘,面不改色的撒谎,“不知道。”
周旭尧一愣,显然是没料到秦桑会这么回答,捏着手机的力道蓦地重了几分,盯着她的脸,没有反应。
秦桑挽着唇,浅笑吟吟地给他一个建议,“不过,我可以帮你叫一个人带你过去,可以吗?”
莫名的,秦桑就是不喜欢跟他独处,总觉得他有心心思不纯的样子。
她都这般说,周旭尧也只能硬着头皮,写着,“嗯,那就麻烦你了。”
“那你跟我来吧。”秦桑说罢,率先转身往另外一侧走去。
周旭尧跟上她,来到一个有些杂乱的小店门口,这是一家渔具小店,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鱼竿渔网各种东西,里面有好几个人在叽叽呱呱地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秦桑站在门口朝里面叫了一声,“小渔!”
很快,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从几个人中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是秦桑,三作两步跑了出来,“桑桑,是你呀,怎么了?”
秦桑露出一记甜甜的笑容,“这位是新搬到我家的邻居,他对岛上不太熟悉,想去药店,你若是有空的话,能麻烦你带他走一趟吗?”
小渔被秦桑的笑容晃得黝黑的脸上也浮现奇异的红,他抬手搔了搔脑袋,表情憨厚,“有空!”
“那就麻烦你啦。”
小渔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秦桑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小渔对岛上哪里都很熟悉,你可以放心,一会儿你要是又忘记了回家的路,小渔也认识,他会带你回去的。”
周旭尧,“……”
“那我就先回去了,”秦桑又看向小渔,“小渔有空过来我家坐,再见。”
“好,再见。”
周旭尧由头到尾没能发表一丁点的意见,因为他现在,是哑巴。
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桑那个女人到处乱放电,气得一肚子血,气得心肝直疼,尤其是看见那个男人笑得傻不拉几的,真想一个拳头招呼上去。
而低调跟着周旭尧的吴石,在心底憋笑憋成了内伤,若不是怕被周旭尧教训,他大概会笑死。
这是周旭尧第一次被秦桑拒绝。
之后有连续好几回,他搭讪,她找借口开溜,本想着自己现在这副惨状能跟她拉近一点距离,结果她却躲的更远了。
……
港城,盛兴集团。
席助理推门而进,手里抱着一叠文件,“陆总,这几分文件比较急,需要你审核签字确认。”
陆禹行坐在办公桌后,淡漠的表情一如既往,眸色极淡,“嗯,放着。”
席助理把文件放在了他的左手边,尔后正要转身离开,却被陆禹行叫住,“席助理。”
“陆总,还有什么吩咐?”
陆禹行微垂眼眸,默了几秒,“周旭尧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陆总是指?”
陆禹行静默了三秒钟,淡漠道,“有秦桑的消息吗?”
不止周旭尧在找秦桑,他也一直没有放弃,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她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毫无头绪之下,他只好派人暗中跟着周旭尧的人,若是周旭尧有消息了,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席助理看着他,“没有。”
这个问题,席助理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回答了多少回,由始到终,都是一个否定答案。
席助理有好几回进来办公室的时候,都看见陆禹行站在落地窗边出神,仿佛一抹孤魂,无处安身,没有归宿。
“不过周旭尧的去向倒是有些奇怪。”
陆禹行只是漠漠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席助理继续说道,“他去了南城石隅岛,已经在那边待了半个月了。”
陆禹行一张脸,温漠而深沉莫测,幽暗的瞳眸更是深如瀚海,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让人去查。”
“是。”
……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着,期间,秦桑外出偶尔会跟那位带着面具的邹先生遇见,她总是见着便躲,而他却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家伙,每逢见面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而沈嘉楠在那次离开之后,隔了半个月才又来看了她一回,见面的时候,也不知他发什么神经,竟然抱住了她,把她吓了一跳。
随着温度日渐升高,秦桑离着生产的日子也渐近。
七月,距离预产期还有三天。
早上的时候,秦桑觉得肚子有轻微的疼了几下,感觉并不十分明显,她怀疑是自己太过紧张导致的现象,所以并没有选择去医院。
傍晚,吃过晚饭,她跟往常一样出门散步,可是散完步往回走到小巷子的半途中时,她发现肚子的痛感越发明显,一阵接着一阵收缩,身下隐约有液体流出,毫无经验的她,顿时惊慌失措。
她身上也没有带手机,心头骤然涌出一层层深深的恐惧,她害怕孩子会出事,强忍着痛感,想要加快脚步,身上的力气却仿佛抽干了一般,挪动了几步,便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
秦桑趴在尚有余温的水泥路上,呼吸急促而紊乱,忍不住呻吟出声,眼眶里蓄着泪水,却又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忽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秦桑费劲地抬头望去,朦胧的视线里,隐约看见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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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透着一片死寂。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又猛得掐掉。
“你是不是很累?”陈眠不太敢直面他眼睛,稍稍错开视线,问得小心。
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以后,他的需求还是蛮大的,而且基本上每一次她倒最后都是被冲击得晕过去,现在不过是两星期没有接触而已,忽然就不行了,这太过莫名其妙了。
她记得以前听办公室里一些同事私下讨论也说过,男朋友累得提不起劲,温绍庭最近也很忙,应该是累了吧。
不然依照以往火急火燎的状态,怎么会她兴致被撩起了,他还没反应。
温绍庭的脸阴沉沉的。
陈眠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吓人,毕竟这种事情,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太伤自尊了,尤其是他们在这种一直牛逼哄哄的男人。
陈眠打了个呵欠,眼睛溢出一层薄薄的水光,她碰了碰他的手,温温软软地道,“要不我们休息?我好困啊。”
温绍庭嗓音极低沉地应了一声,把一旁的衣服捡起来给帮她穿上,自己也套好,然后翻了个身,把她抱进怀里,“睡吧。”
陈眠抬眸瞧了他一眼,轮廓有些紧绷,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轻轻地蹭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阖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太累了,最近每天都熬夜,早上又一早得爬起来上班,刚又被温绍庭折腾了一下,所以很快就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温绍庭一张俊脸隐匿在黑暗中阴郁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
翌日。
陈眠被自己的手机闹钟给吵醒,睡得迷迷糊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正要翻身,却感觉腰间被一道力量箍住,她努力地掀开了眼皮,正好看见温绍庭半个身体越过她伸手去拿手机,闹钟被关,卧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眠脑袋昏沉地嘤咛了下,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刚睡醒的嗓音沙哑,鼻音很重,“你今天怎么还没起来啊?”
他一向早起,每回她醒过来,他都已经不在床边了,除非前一晚上他把她给折腾得累惨了,她会在他怀里醒来,想想其实这男人心机也是很重,很会你拿捏女人心啊,陈眠还一直疑惑他到底是怎么会被女人甩掉。
温绍庭姿势慵懒地倚在床上,低头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捏了捏她的脸,“困的话多睡会儿。”
“不睡了。”陈眠嘟哝了句,现在工作在收尾阶段,不能松懈。
温绍庭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一下,温漠的眉眼又格外的温柔,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却融合出别样的性感。
“嗯,早餐想吃什么?”
陈眠舒展着手脚,伸着懒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地的阳光,心情很舒畅,“不要喝牛奶就行。”
温绍庭瞧着蹙眉嫌弃的模样,低笑一声,搂着她的腰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淡淡沉沉的嗓音低低道,“最近又瘦了,摸了都是一把骨头,咯得疼。”
她是易瘦难胖的主,一方面是身体不太好,另一方面是工作忙碌,这段时间她天天加班,睡眠又少,自然就瘦了不少。
陈眠怔忪片刻,勾唇轻哼,“所以你是嫌弃我,对我没有兴致了?”
温绍庭薄唇噙着笑,俯身亲吻她的下巴,低低哑哑的道,“我对你有没有兴致,你不是很清楚吗?要证明一次?嗯?”
说话间,他裹着糙茧的手掌,从她光滑白皙的腿上,慢慢探入。
“呃……那个,温先生,我饿了……”
“嗯,马上喂饱你。”温绍庭细碎地亲着她,低哑含糊的道。
陈眠猛得用力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转身凑上去在男人下巴下亲了一下,眨了下眼可怜又无辜,“我要吃皮蛋瘦肉粥,不是吃你!”
留下一串笑声,她一溜烟地爬下床,头也不回地冲进浴室,甩上了门。
温绍庭躺在床上,轻轻地低笑,但一想到某件事,脸色又沉了下来。
餐厅里落下一片干净明亮的太阳光线,温绍庭看着吃相斯文的女人,淡声道,“我选了几家拍婚照的公司,你看下喜欢哪一家,还是有另外喜欢的告诉我,安排一天尽快把婚纱照给拍了。”
陈眠心底涌上一股热潮,抬头看着他干净英俊的脸庞,绯色的唇瓣勾勒着一抹柔柔的浅笑,“好。”
她和袁东晋结婚的时候没有婚纱照,因为忙,两人都抽不出时间,参加贞贞的婚礼的时候,她才想起,原来她和袁东晋的婚礼糟糕到如此地步。
而温绍庭提出一定要办婚礼的时候,她拒绝,但心底想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能够拍一套婚纱照。
不管到了那个年纪,女人爱美,是永恒的话题,她也想看看,自己穿着婚纱印在画面里的模样。
“你亲自挑选的婚照公司吗?”她又问了一句。
“嗯。”
陈眠挽唇,莫名觉得甜蜜。
坐在陈眠身侧的温睿对他们的谈话内容并不感兴趣,他两只肉呼呼的短抓正在剥鸡蛋壳,动作笨拙。
陈眠放下汤勺,从他手里把鸡蛋拿了过来,“绵绵帮你剥。”
温睿扭头看着陈眠,黑耀石的眼睛很亮,“绵绵,我能不能不要喝牛奶啊?”
小小的眉头蹙成一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陈眠一僵,不等她开口,温绍庭已经发话,“不准不喝。”
温睿几乎是出生开始就讨厌喝牛奶,每次饿得哭到岔气才会喝几口,后来无奈就给他找了个奶妈,母乳喂了一年。
这一点,几乎是跟陈眠一样,陈眠听自己父母说,小时候是一口牛奶都不碰的主,难伺候得很。
温睿瘪嘴,“可是这味道真的好难闻啊。”
陈眠讪讪地笑了笑,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他,然后不吭声地喝自己的粥,她现在可不想招惹温绍庭,不然倒霉的会是她,牛奶而已,小孩子喝了身体棒棒。
吃完早餐,温绍庭开车先把温睿送去学校,才把陈眠送到公司,然后掉头去了第一医院找秦彦堔。
秦彦堔刚做完一台手术,清俊的脸上满脸的倦色,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站在窗边抽烟的温绍庭时,着实楞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