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路遇年迈白老汉(1/1)

老人瘦骨嶙峋的,半长不短的头发花白蓬乱,身上的衣物很是朴素,看起来像个打柴的农夫。

李默矮身蹲了下来,关切地问道,“老人家,是哪里痛?”

老人眯着眼瞅了李默一眼,指着自己抱着的左腿,声音微弱地说,“这条腿,好像,好像断了。”

说着,老人就开始悲戚起来,“老夫原本想去句容城里买点东西,没成想一把老骨头硬是给碾成了两截,真是祸从天降啊!”

面对老人的哭诉,李默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前世的他驾驶技术虽说也不咋滴,不过还从来没发生过碾压行人的事故。

因此,对于这种善后工作,他还真没有什么经验。

募地,他想起坐在马车上的白果,大骂自己脑子不灵光,怎么就忘了白果修得是长生术呢!

既然白果能帮凤三娘瞬间修复被抓伤的容貌,医好一条断腿,自然也不在话下吧!

“老人家,你先别着急。我们这里刚好有大夫,可以给你瞧瞧有没有伤到骨头。”李默声音和缓的安抚着痛哭的老人,然后扭头冲坐在马车上的白果喊道,“白果,这位老人家应该是被碾到了腿,你给过来瞅瞅。”

始终没下来的白果不情愿的跳下马车,几步走到躺倒在地的老人面前,孩童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腿断了?”

正抱腿痛哭的老人听到白果的声音,顿时停住了哭泣,抬头对上白果的视线,“断了。”

老人和白果的目光相撞,炯炯中带着丝意味不明。

稍刻,白果弯下腰,“容我来给你诊治一番好了。”

“不,不用了。”老人家摆着手拒绝,“老夫的陋宅就在前面不远,劳烦你们载老夫回去,喝几副汤药就无碍了。”

“老人家,饭可以乱吃,药可不能乱用。万一吃出个好歹来,那可就糟了。”李默赶紧劝了句,突然觉得面前的老人亲切起来,跟前世那些胡乱吃药瞎保健的老人一模一样。

“老夫就是个山野村夫,皮糙肉厚的,修养个两日就无碍了。”说着,老人就冲李默伸出他苍老满是皱纹的手,“只是还得劳烦你们载老夫回去,我这腿,是半步都不能迈了。”

听听,多朴实无华的合理诉求啊!李默在心里给老人比了个赞。

得亏这是在古代,要是搁在现代,别说被压折了腿,就算只蹭破点皮,也敢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被老人朴实诉求打动的李默赶紧抓住老人消瘦粗糙的手,小心翼翼的去搀扶。

哪知道,他压根就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松将倒在地上的老人给扶了起来。

怎么这么轻?

或许是因为老人太过消瘦的原因,李默觉得扶着他,就像扶着具骨架似得。

不过李默并没有多想,搀扶着老人从白果跟前走过,“让让。”

白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半点要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

见李默将人给扶了起来,便侧了侧身子让他们过去,然后盯着老人的伤腿冷不丁问了句,“方才是伤到了哪条腿?”

“左腿!”

“右腿!”

李默和老人异口不同声的答了句,发现了不对,同时低头看下老人的伤腿。

此时的老人正揽住李默的左肩,微曲右腿,左腿单立站在地上。

“呃,方才老人家是不是说的是左腿痛?”李默有些迷糊起来,刚才,他是不是看到老人抱着的是左腿?

“哪里,我方才抱着的明明是右腿。哎哟,痛死老夫了。”老人摇摇头,连声呼痛。

听老人喊痛,李默也没功夫去细究方才的细节,赶紧将他搀扶到马车上,“老人家先忍忍,或者,你就让白果给你看看吧?他医术很高明的。”

老人一口拒绝了,“不用了,我还是速速赶回去呢,以免家里人担心。”

“家?”白果斜了老人一眼,“不晓得你家是住在地下,还是住在山上?”

老人并不答话,只跟李默说道,“劳烦小哥送老夫回去,我家就住在前方不远的白家庄,离这里只有半里路。”

“那老人家可姓白?”李默听到前方是白家庄,想着眼前的老人应该也是姓白的吧。

“呵呵,白家庄里的人可不全都姓白,不过,老汉确实姓白没错的。”老人难得幽默了一把。

“罗里吧嗦的,吵死啦!”凤三娘终于从美梦中被吵醒,火冒三丈,“到底还要不要赶路?”

说完,她似乎终于发现了老人的存在,吓得拍了下胸口,“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吓死老娘了!”

对于凤三娘随时随地大惊小怪的个性,李默早已见惯不怪,赶紧打着圆场,“这是白老爹,他方才被我们的马车车轮给压到了腿。”

“那马车有没有什么事?”凤三娘急切的问了句。

李默有些愕然,难道不应该先问下老人有没有被伤到么?

算了,他也是闲的,跟妖怪瞎计较个什么劲儿啊!

“马车没事,只是老人家的腿被碾断了,需要我们送他回白家庄。”李默耐心的跟凤三娘细讲了来龙去脉。

凤三娘听得直摇头,“无知者无畏,你喜欢就好。”

说完,她继续悠哉哉靠着马车车厢闭目养神起来。

白果也没再出声,欠身跳上马车,驱使着马儿往前走。

原本宽敞的马车前头硬是坐了四个人,显得很是拥挤。

“老人家,咱们离白家庄还有多远?”李默怕受伤的老人太过无聊,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起天来。

老人用手指了指前方,“绕过前方那道土坡,就到白家庄了。”

老人所说的白家庄并不在官道上,眼瞅着越走路越窄。原先的径间虫鸣渐渐的听不见了不说,就连周遭的风景,都变得有些肃杀起来。

李默心里犯了嘀咕,什么庄院竟然坐落的如此偏僻?不晓得当初建庄院的人是怎么想的,多半脑子被驴给踢了吧?

一旁的白果并不出声,稚气的脸上隐约带着几分玩味的笑,依着老人的指引前行。

前方半里处多出块历经风霜的石碑,上面用不晓得什么体的字写了个大大的白字。

白家庄,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