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紧张的气氛顿时凝成了冰点,七公子不分青红皂白一声令下就要拿她!
雨柔心里的数个小人早已将七公子幻化成了一个沙袋,然后一拥而上对他进行了群殴,她急道:“等一等,你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一个即开型炸弹,现在我是专家,不管你是皇亲贵胄还是主帅督军,都得听我的!”
炸弹?专家?这些词语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眼前这位穿着士兵服的分明就是个女子,他一时想不起来她究竟在哪见过。女子的声音不愠不火,她训练有素的指派令现场井然有序。
撤离,捉拿,疏散一气呵成,孟星配合得相当利落。
七公子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他突然记起来昨日一身怪装的陈雨柔,莫非这个就是昨夜潜逃的陈雨柔?
那日他不曾瞧仔细,现在不由得多打量了她两眼,比那日满脸污渍顺眼了些,那双眼一如当日清透机灵。
她倒是有胆量回来!
雨柔一眼就看到了静静坐在一侧的天佑,她庆幸她来了,否则她的恩人可是难逃此劫。
穆天佑自打雨柔一闯进来,便一直注视着她,此刻他同那七公子的表情如出一辙,那就是惊讶和不解。
孟星派人将穆天佑推了出去,出去的时候,穆天佑还是打量着雨柔,一时间竟记不起还有这号人物。-_-
七公子看上去并不慌张,他盯着陈雨柔好像在看着一个疯子想要导演什么剧目,他鄙夷冷漠地瞧着她。想起王信说她昨夜从乱葬岗里抱出一只猪来就觉得恶心,此刻她的身上似乎还带着那股尸臭味。
雨柔倒也不介意,她本不是为他而来。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也着实让人浑身不自在,她和他的距离近得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脸庞精致,棱角分明,眉宇之间英姿朗朗,饶是那副眼神咄咄逼人。好像她欠了他债。
雨柔心道,反正这次生死两两开,倒也不怕你。她也瞪了瞪眼,轻道:“别以为就你的眼睛会杀人,我也会!”
说罢她努力让自己的眼光变得犀利一点。
七公子眉头一皱,略收回了他的目光,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敢与他瞪眼,但那调皮的模样着实在他心里挠了一把,令他骤然警惕起来,他的情绪斗转直下:“大胆女子,莫非你一直想与本王手握着手吗?”
这个可恶的家伙,一直强调本王本王的,好似这个头衔令他高高在上,便道:“你急什么?等孟星部署完毕,我自会教你怎么做。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贴这么近?”雨柔用语言狠狠刺了他一把,看他手指上的毒蝎戒指栩栩如生,雨柔又骂了句:“毒——蝎——子。”
七公子横眉怒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掌将她掴离。怎奈两手一上一下托着盒子,腾不出空来。若是叫他知道手里的盒子根本不是什么炸弹,他非杀了她不可!
他抑住怒气,威严质问:“既然跑了还回来管什么闲事?不怕本王再杀你一次!”
“闲事?”雨柔心里一顿,她冒死前来营救,他说她管闲事?好吧,管也不是管他的闲事,“我可不是来救你的,你死不死和我没关系。”
“你既不是来救我,那你来救谁?孟星?还是庆王?他们助你逃脱?还是你与他们其中之一本就一伙?还是你同那些句迟国人联合起来演这出戏?”七公子语气咄咄逼人。
雨柔一怔,这人的心思转得好快!她若说来救孟星或者庆王,昨夜他们配合着演了这出戏不就陷他们于不义了,不行,她坚决不能承认。“好吧,我承认是来救你的!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你就信了吧!因为连我都信了!”
七公子的双眸闪着光,他越发看不懂这个陈雨柔了,他绝对相信她是不会来救他的,因为昨天他差点要了她的命!他的盯视越发犀利了,这个女子虽然不千娇百媚,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种特殊的气场,令人不知不觉听从,觉得她说的是对的,这种感觉令他不安,他丝毫不顾自己还拿着炸弹,又逼问:“那你说说为何要救我?”
雨柔想了想讥笑道:“我觉得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惊为天人,深深被你吸引,不能自拔,故而奋不顾身前来相救,你感动吧?嗯?”
七公子听到她的“称赞”,浑身一冷,他头一次觉得这种赞扬如芒在背,他故作欣然:“你眼光不错,本王确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呕!雨柔心里的两只小人不约而同恶心翻了,她哈哈一笑:“脸皮真厚。”
七公子脸皮确实不薄,至少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不改色,他狡猾地一笑,低下头凑近她恶作剧一般吻了一下她的脸,他纯粹就想报复!
雨柔的脸腾得一下红了,糟糕,脸皮没他厚,她咬着牙狠狠瞪着他:“无耻!”
七公子颇为揶揄:“看来你的脸皮很薄!不要随便调戏男人,这是教训,你若不能说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本王还能做出更出格的!”
雨柔心里发毛,毕竟刚出象牙塔没多久,遇到他这种老奸巨猾的明显镇不住他,行,好汉不吃眼前亏,雨柔思考了翻,就道:“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雨柔看着七公子迷惑的神情,“不明白?我的敌人在句迟,他用定时炸弹来攻打了你们,而我要除掉他,所以我必须救你!懂了吧?”
七公子琢磨着雨柔的话:“本王为何要信你?”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你现在没得选,要么选择相信我,要么选择死!二选一!选吧!”雨柔又将气势扳回一局,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督军会做出什么选择。
七公子轻轻一笑,有趣,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而别人即便要威胁他,他绝对不会叫人得逞的,但是今天似乎可以破例一下:“那么今日,本王姑且信你一次,倘若你敢戏弄本王,定叫你有来无回。”
“你这人说话真不讨人喜欢。”雨柔直白得攻击了他,“救你我还一肚子气受!”她真想放手得了,但是这么一来,她自己也炸进了,她还真和他栓在一起了。
七公子心里何尝不气,谁敢和他这样顶嘴?而且还如此直接得戳出了他的缺点,而他还不能腾出手去对付她!
于是只剩目光了,两个人瞪着彼此,都有一肚子的偏见。
两个相见不过两面之人正在那想看两厌,突然,帐中,右后方一支冷箭疾驰而来,穿破空气发出的呼呼声刺激着鼓膜,箭来得太快,雨柔震在原地,而她和七公子两人的手全捧着炸弹。
七公子的鼻翼一动,他嗅到了一股毒腥味,这是一支带有剧毒的箭。而箭从他背后而来,目标就是他,而此刻他又不能动,倘若他和雨柔的位置变换一下,那么射到的便是雨柔了,可他只是将身子微微一侧,箭便射入了他的右肩,躲过了要害。
他的身体一颤,没有吱声,黑红交杂的血污染了胸前的衣衫,这支箭射穿了他整个肩膀。
他依然没有松手。
雨柔汗涔涔的,大喊一声:“有刺客!有刺客!”她的手心有些汗水,这个督军一定是得罪了很多人呐,居然在这危急的时候有人趁人之危下手,她无比同情地瞧了他一眼。
七公子正冷眼看着她,伤口黑血直流,他一动不动。
雨柔被他逼视得弱了一分,心想又不是我射你的,你仇恨我啥?莫名其妙!
王信听到呼喊带人冲进主帐,见这情景,他立马下令:“搜捕刺客!快!”
“是!”数十个人冲出帐外开始实行抓捕。
王信一连点了七公子身上五处大穴,眼中焦虑之色难掩:“陈姑娘,现下可有什么办法,箭上有毒,公子必须马上驱毒,负责性命堪忧!”
雨柔长长呼出一口气,罢了,这种即开即炸的,她并无把握,毒蝎子没有让她做挡箭牌,还不算太坏。她冷静地教他转移力道,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来,这种转移极为危险,一不小心极有可能引发爆炸。
她的汗水挂在脖子上,看她全神贯注,不敢走错一步的模样,他被她专业果断的指挥牵着走,直到他完全脱离炸弹,公子收回了他逼视的目光,一言不发地迅速离开了。
他折断了箭头,看到了上面的字“杨”,一运气将箭身逼出了体外,他停顿了脚步,不由得看向帐篷,心里思忖着,倘若这真是炸弹的话,她确实熟谙炸弹的特性,……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也绝对不能为他人所用!
作者有话要说:王信:公子,你亲她是不是爱上她了呀?
公子:何以见得?
王信:据说男人亲女人是喜欢的表示。
公子:那纯属谣传。信不得!
王信:公子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