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怀疑我是凶手(1/1)

我见状,腿一软,直接吓得朝他跪下去,“陈叔叔,请你原谅俺的隐瞒。确实,这块护身符是俺给他的没错,可张医生的死和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俺之前和您说的话,也没有撒谎。请相信俺!”

陈铭伸出修长的手指,搓了搓太阳穴,皱着眉,显得有点不耐烦的道:“你这心虚的样子,简直和杀人凶手被揭穿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啊,你让我怎么信你?”

话末,他扬了扬嘴唇,笑了。

只是这抹笑容,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恶意在里面。

我记得爸爸曾经告诫过我,不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冷静面对是最正确的一种应对方法。

所以,这会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回忆和他一路走到这所说的每句话,以及他的表情和动作。最终,我明白了!

豁然睁开眼,抬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他,“陈叔叔,您从拿起护身符送俺回家开始,就已经知道护身符是俺给张医生的了,而且还和俺说这么多的话,无非是在试探俺,看看俺究竟有没有杀害张医生的动机吧?”

他但笑不语,依旧目光深沉的俯视着我。

我倍感压力之下,继续推测道:“现在,你应该确定俺不是凶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无非是吓唬俺,想逼俺,主动告诉你,护身符上的秘密吧?”

他闻言,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既然你心里都明白,那么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这八卦上的坤卦为什么中间的一个缺口用墨笔画了一下,连成了坎卦?”

看来,他也懂周易。这个陈铭真的是博学多才,让我害怕的同时,也暗自敬佩。

“陈叔叔观察很细微,让俺佩服。确实,这坤卦称“坤三段”也就是说,坤卦本该是中间断掉的三段形状。可张医生却把坤三段中间的一个缺口用墨笔合上,成了“坎中满”的坎卦。而在八卦中坎代表水,坤代表地。水、地,这意思是告诉俺水落地。也就是下雨天。”我不敢再隐瞒,而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他。

“他想告诉你下雨天,而你又是正好下雨天来找他……”陈铭很聪明,眼珠只转了一圈,就想到了前后关系,“那么,他在遇害之前,是不是和你提前说过什么?”

话问出后,他显得很兴奋的睁大眼睛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告诉他,“不是他提前对俺说过什么,而是俺问他的。那天,一向不迷信的张医生,突然问俺讨要八卦护身符,俺就觉得不对劲,问他: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不能自己解决的难事,需要借助这些来希望自己度过难关?

他却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不迷信,我要护身符只不过是对你留个念想。

俺又问他:您是要出远门吗?

他表情哀伤的回答了俺一句:哎,过几天就要下雨了,我哪里还出得了门啊!不过……下完雨,我就可以真的远游了。

他走后,俺总觉得他话中有话。随后的几天,他都没有去诊所上班,俺就有点纳闷了。正巧今天下雨,俺摆不了摊子。俺就来看看他。没想到,就遇到了他被害的事情。刚才俺之所以隐瞒这件事,就是怕节外生枝,被你误会成杀人凶手。俺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的,并没有恶意。”

我说完这些,就坦诚的看向他。

他沉默了好一会,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入了神。

我也不敢打断他,就一直跪在满是泥水的巷子地面上。

直到我跪得小腿都麻木了,他忽然恍然大悟的笑了:“呵,原来如此!这案子破了!”

说完,他优雅的拿起雨伞,转身就折回张医生家那边了。好像把我给遗忘了。

我艰难的起身,边揉着发木的膝盖;边看着他步伐轻快的行走背影。有些迷糊,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找我调查什么。可我的职业病,不喜欢询问别人,而是喜欢靠推算来寻找答案。所以,这会我推算他该是不会再找我了。因为,刚才他说破案了。既然破案了,他也没必要找我了。

心里居然有一点的失落,可很快,我就被膝盖处的针扎麻痛感所拉回心绪,痛苦的皱了皱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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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镇上最南面的小砖瓦房里,总共带倒塌了的东面屋,就是三间房的小屋子。这还是租住的,房租不算便宜,五十块钱每个月。【ㄨ】可这附近没有比这更便宜的房子出租了。

虽然房子破了点,可我不能说话的奶奶很勤快,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即使是下雨天,进家来,也有种温馨的感觉。

进屋后,我并没有看到奶奶忙活的身影,只看到妈妈坐在房间的床上,抱着打着花布补丁的枕头,在自言自语说着傻话。

我见状,没打扰她,而是打开后门,往后院临时用倒塌那间屋子的砖瓦,垒出来的厨房看去。果然看到了奶奶在那做午饭。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奶奶忙活的佝偻身影,我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奶奶……”我喊了一声,走过去,帮她忙活起来。

她虽然是哑巴,但,耳朵不聋。以前听我爸爸说,奶奶小的时候吃错了山上的野果,才把喉咙毒坏了的。而我爷爷则是天生的聋子,因为两个人都有残疾,又是一个村的,就越走越近,便结婚了。

后来两个人生下我爸爸,一开始,我爸爸很正常,爷爷奶奶高兴的很,没日没夜的劳作挣钱给我爸爸上学。可我爸爸到了初中的时候,视力出现了问题,好不容易熬到初三,考上镇上的高中,结果,眼睛就看不见了。

爷爷奶奶没办法,只得把他接回家中。我爸爸也因此颓废了好久,后来因为爷爷干活摔伤了腰,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他才振作起来,借眼瞎当起了算命先生。后来又经村里媒人介绍,娶了得过脑炎智商受到影响的我妈妈。

再之后就有了我。我各方面没问题,却天生的四白眼,眼瞳太小,很吓人。据爸爸说,奶奶第一次见到我睁开眼,看到的是白瞳,吓得她把我扔了出去,幸亏爷爷手脚利索接的快,救了我一命。

我们一家虽然都不正常,都有缺陷,可在这个家里感受到的爱,是让我活下去的动力。更是我面对困难的力量。

即使现在爷爷和爸爸都不在了,我依然觉得幸福。因为,还有奶奶和妈妈。

奶奶见到我过来帮忙,阻止我,并且放下锅铲,朝我做了个手势,告诉我:“我只是在下年糕,很简单,马上就能出锅了,你先回屋坐会。”

看着在热气腾腾的灶台上比划手势的奶奶,我也没有和她犟下去,拿了三双筷子,就回正屋去了。

没几分钟,奶奶也就用木头锅盖,端着三碗青菜下年糕进来了。

我帮着奶奶端下碗,就朝房间里玩耍的妈妈喊道:“妈妈,来吃饭了。”

“又是年糕,俺不吃,俺要吃烧鹅。”妈妈在屋里不出来。

我闻言,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烧鹅一只至少三十块钱。而我每天算命的收入不过十块钱。一个月好的时候能到三百块钱,除去五十块房租。一家人刚能填饱肚子,哪还敢买烧鹅吃?

可想到妈妈每次路过烧鹅店门口,都馋的流口水不肯走的模样,我心一痛,将刚从陈铭那赚到的一百块钱递给奶奶道:“奶奶,买一只烧鹅回来吧。”

奶奶接到钱,愣愣的看着我,不用她打手势问,我主动回答道:“今天遇到一个很好的客人,给他算的很准,也帮他摆脱了一些困难。所以,他给了俺一百块作为酬劳。”

奶奶闻言,将钱收进打满补丁的围裙兜里,随后又皱了皱发白的眉头,对我打了打手势道:“不能乱花钱,家里没米了,也没有油了,我回头去买。先吃饭。”

我见状,叹了口气,看了房间那边一眼。妈妈在那嘟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奶奶伸手拽了拽我的胳膊,打手势道:“别管她,你先吃,一会她饿了就自己出来找着吃了。再说,现在年糕还有点烫。”

我觉得有理,就捧起碗准备吃饭。奶奶却又朝我打手势问道:“对了,你不是去看张医生了吗?怎么没拿药回来啊?你妈妈这些天没吃药,白天老是闹,我就要管不住她了。”

提到张医生,我难受的流出泪来,却没有把张医生被害的事情告诉她。而是忙说自己饿了,端起年糕就吃。奶奶也就没多问什么。

可两天后,奶奶还是在买菜的时候,听菜贩子聊天时,得知了张医生的事情。

急匆匆就拎着菜篮子,找到了我算命的街边摊,看到我这没有顾客,就把我拉进巷子里,朝我比划道:“张医生死了,这事情你知不知道?”

我拽下墨镜,朝她点了点头,“知道。俺瞒你,怕你担心。等过了这几天,警察离开,俺就去张医生诊所,偷偷配药给妈妈吃。”

奶奶却朝我摇摇头,然后从围裙兜里,拿出一块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我。

我诧异的接过来,打开包,只见里面放着一块缺了一点的石头,石头外面很普通,可里面却是鲜红的颜色,就像是……是一种玉石……

“奶奶,这是什么?”我惊愕的看向奶奶。

奶奶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随后朝我打着手势道:“这是张医生死前的晚上,路过我们家门口,一脚踢进我们家的石头。我本来想追出去问问他怎么回事。结果就看到他背后跟着一个人。我就没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