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见蝴蝶公子对她温柔,就误以为他是喜欢了她,所以又要对她下毒手。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太令人可怕了!
花兰双眼已瞎,鲜血从眼眶之中滚落,将她那张精致的妆容染成了妖艳的血红色。
站在庭院中的花庄人,除了庄主香媛眼角含泪敢直视花兰的惨状,并不像看到花蕊诈尸时露出的恐惧,其余一些人都纷纷从庭院之中逃窜,或者躲在了院门口望着院中的一切。
香媛伸出手揪住了胸口的衣物,朝着花兰走去,一把抓住了花兰在空中一直乱指的手指,苦涩中夹杂着难以遮掩的伤感。
“杀兰儿,你为什么要做出那么残忍的事?蕊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花兰一把将香媛的手甩开,冷笑道:“师父,蕊儿是我的亲妹妹,可也是你的好徒儿,在所有人眼里,我处处不如我的妹妹,她人善良……武功又高,长得又美,又讨师父和全花庄的人喜欢,而我呢……”
她握起染有鲜血的拳头,砸在了心口:“是不受待见的大师姐,一个不被人喜欢,武功又不好的你的徒儿,在你的眼里,我什么都不如花蕊,我恨她……只要遇见了蝴蝶公子,我更恨她了!”
香媛一直以来将花兰和花蕊看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听到花兰这样的指责她的偏心,她不由得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兰儿,你一直都误会我了,我之所以没有那么偏心喜欢你,那是因为我不想你成为全庄的人众矢之的。蕊儿虽是处处都比你优秀,可你知道她活的并不开心,因为庄中的人都将她看成了敌人一样,表面虽好,实则待她恨之入骨。这种虚假的感觉,你以为她知道了活的会快乐吗?”
花兰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相信道:“众矢之的?原来师父一直对蕊儿这样好,是因为不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活的不快乐?”
“你现在才知道啊?你可知道蕊儿前几日还找我,讲了很多你们在一起开心的事,她说了这辈子你都是她的好姐姐,即便她知道了我之所以让她成为了箭靶一样的人,为的就是保护好你,她也觉得无怨无悔,只因为她真的很爱……你,你是她的亲姐姐啊!”
香媛说道这里,像是肝肠寸断一般,整个人软倒了地上,与她这一身浓艳的装扮,简直是极度的反差。
顾妍夕不由得在心底感叹,香媛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冷艳无情,可实际上对花兰的这份师徒之间的情义,不得不让人深深倾叹了。
“师父……我错了,我现在才明白了,师父,我真的错了!”
花兰双眼望不见前往,只能寻着香媛的话,一步一步往前走,一不小心脚底踩了石子,重重的摔倒在香媛的面前。
香媛本想着伸出手扶她一把,但是一想起花蕊的死,都是因为她太过宠爱花兰,才会引起这样令人悲叹的事情发生。
她收回了手,站起身,一甩宽大的长袖道:“花兰,从此我们师徒关系一刀两断,也算是我还了花蕊的一个公道了!”
“不,师父你不要离开兰儿……师父……”
花兰爬在地上,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香媛的身子,却怎么也看不到抓不到。
她嘶声裂肺的喊叫声,将顾妍夕的心灵这一刻也唤醒,有了深深的感悟。
很多时候,太在乎一些东西,反而会因为这些太在意的东西蒙蔽了自己的心,用心看不到站在身边,最值得拥有的这份亲情。
花蕊对花兰的好,是心里全心全意默默的好。
花兰对花蕊的恶,是心里日积月累妒忌成性的恶。
若是她们两个姐妹能好好的坐在一起,想起小的时候在一起发生的那些快乐的事,将现在的矛盾说出来,打开心结,那么会不会今天所见到的,便不是这样悲惨的结局?
“妍夕……”
身后传来了男子低沉魅惑的声音。
顾妍夕这一刻感觉到,有他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真好,也许是她忽略他的感情太久了,所以她真的在心底对他有着浅浅的愧疚之情。
她缓缓转过身,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拥进了宽阔温暖的胸怀之中。
这一刻,她感觉整颗心都温暖了,像是在流过一场热泪,既幸福着,又有着难以表达的欢悦之心。
“澈!”
“妍夕,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深深的相拥着,而后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月蝶和玲珑望见炎鸿澈毫不避讳的亲吻了下她们主子的额头,不由得羞红了脸,垂下了眸。
玲珑小声嘀咕道:“皇上真是的,也不避讳一下,这么多人呢,他怎么好意思亲大小姐呢?”
月蝶白了她一眼:“等你以后有了心爱的男人,你就知道了,亲一个人是需要多么大的爱和勇气,被亲的人是一种幸福。”
玲珑瞧见月蝶半边的脸颊都红了,调侃道:“你该不会是渴望着被一个男人,好好亲个够吧?”
月蝶伸出手,掐了一把月蝶的胳膊,见月蝶喊痛,皱起了眉头,她笑了笑:“少说我了,你更想你的寐生哥哥吧?要是寐生他在的话,会不会去亲你一口呢?”
玲珑的一张脸红的像个桃子一样,朝着月蝶抬起了鼻子,白了她一眼:“你就会拿我和寐生来取笑,不理你了!”
这边的玲珑和月蝶在打打笑笑,站在顾妍夕和炎鸿澈身旁的白胡子老者,一甩手中的拂尘,从他们的身侧悄然离去,待走到花庄的大门前,他撩了撩胡须,清冷一笑:“皇上?皇后?她莫不是炎国的皇后娘娘吧?他们不在皇宫,来这里做什么?看来……好机会来了。”
他眯起眼睛,脚步轻盈如风,转瞬间从花庄的大门前消失。
阮经轩是随着炎鸿澈一起进的庄园,当望见顾妍夕和炎鸿澈相拥的画面,他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本来想转身离开,可这时顾妍夕的腹部绞痛,忍不住痛叫了一声,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炎鸿澈紧张的问道:“妍夕,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澈……我怕,是我刚才运气与人打斗了,动了胎气!“
阮经轩一听,三两步走来,一把执起了顾妍夕的手腕,为她把脉。
他眉头皱的很紧,冷冷道:“确实是动了胎气,若是在不好好休息调养,很容易滑胎!”
炎鸿澈听闻了阮经轩的话,将顾妍夕横抱起,望向顾妍夕时,既责备又是心疼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动乱跑,更不能动武的,怎么你就是不听我的劝告呢?要是我们的孩子有了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顾妍夕知道这一次是她有些做事冲动了一些,那么高的山洞,若是她不爬上去,也就不会遇上蝴蝶公子,在后来也就不会遇见花兰这些人,搅进了这趟浑水之中了。
她站在炎鸿澈的这一边,为他担心她这种心思而着想,并不是站在这边考虑,要不是她望见了海市蜃楼,爬上了溶洞找到了夏霜花药。
若是爱一个人,就应该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一些事。
顾妍夕发现她是越来越爱他了,甚至有些忘记了自己,和他仿若一人。
她明明腹部很痛,却装作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小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上,感受着专属她的气息。
“澈,对不起,让你担心我了!”
“先不要说话了……一定要撑住妍夕!”他抱着她,在花庄的一名弟子引路下,去找花庄庄主香媛。
“好!”
花庄的庄主香媛在望见炎鸿澈抱着顾妍夕找到她,想跟她要一间房,好让大夫为她诊治。
香媛本性确实不坏,还很热情的帮助了顾妍夕,亲自带着几名弟子将东边的厢房最大的那间屋子给顾妍夕腾出来,还按照了阮经轩的话,准备了一些药物和备用的东西。
阮经轩开了药方,好在花庄中的草药齐全,他亲自调配、熬药,不出半个时辰就将药汤端给了顾妍夕,让顾妍夕一定要趁热喝下,还让花庄的人找来手炉,放上火炭在里面,隔着衣物,轻放在肚腹前为她暖暖肚子。
“好在你身上的寒气不是太盛,要记住你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是绝对不冷动武,更不能将体内的寒性内力运气出来。”
阮经轩见顾妍夕喝下了汤药后,面色也比先前的红润了些,额头上的细汗虽然多了,那都是热汗,是热汤药和燃着火炭的手炉熏烤出来的,是好现象。
他轻声劝慰了几句后,看向了炎鸿澈道:“今晚,看来要住在这里了,夫人的身体不能在颠簸了。”
在外面,炎鸿澈和顾妍夕为了保密自己的身份,所以让阮经轩称她为夫人。
炎鸿澈轻叹了一声,满面忧容地看向顾妍夕:“看来,也只好在这里住上一晚了。”
晚膳是在花庄用的,花庄的庄主香媛本来是因为失去了花蕊这个徒儿,又有被她最得意的花兰徒儿伤了心,本不应该有心情大费周章的准备晚膳。
可她觉得,花庄多少年没有来客人了,虽然这几个人是不速之客,但也算是为花庄添了人气了。
于是她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亲自招待了炎鸿澈他们几位。
顾妍夕因为动了胎气,所以躺在屋中哪里也没有去,就算是在静养了。
屋门被人轻轻推开,月蝶和玲珑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将饭菜都摆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将顾妍夕唤醒。
顾妍夕睁开双眸,闻见了饭菜的清香,伸出手摸了摸微圆的肚子,看来腹中的宝宝也饿了,能感觉到他也想吃饭了。
月蝶扶着顾妍夕的手臂,来到了桌前,玲珑将布好饭菜的碗筷递到了顾妍夕的手中。
顾妍夕接过碗筷吃了起来,吃饱的感觉,浑身都觉得舒坦了。
“玲珑、月蝶,你们觉不觉得今晚好闷啊?你们陪我出门走走吧!”
玲珑和月蝶一起摇头道:“不可以的!”
月蝶将炎鸿澈交代的话,说了一遍:“皇上已经吩咐了,无论妍夕你要去哪里,都不可以,只得在屋中等着他回来。你刚刚才动了胎气,不再屋中休息,到处走岂不是又会危险了吗?”